要喝酒,找鱼!
卧虎亭附近的人都知道,想要喝酒,就去镇子东口第一家的梁家酒馆找鱼,鱼就是酒馆的老板,也是唯一的伙计,因为整个酒馆里现在就他一个人;听这个名字,如果你认为鱼是一个年轻、美丽、漂亮的酒娘,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WwWCOM
鱼,全名梁玉,字:鱼,今年正好岁,五短身材,其貌不扬,面皮黑如铁锈,满嘴的黄牙,还缺了两颗,起话来有些漏风。他本是幽州治所蓟县人,家里世代以酿酒、贩酒为生;其父梁百万,是蓟县赫赫有名的大酒商,家财万贯,生意遍布幽州、河北各地,膝下子女众多,鱼就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在兄弟中排行第九,一直不受宠爱;等到儿子们都长大成年以后,老谋深算的梁百万就把他们分派到幽州各地管理家族产业。
其一,是加强本家对各地生意的监控,生意吗,还是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最可靠,就算有贪污舞弊的事情生,那也毕竟是肉烂在自家锅里不是。
其二,可以锻炼儿子们的个人能力,看看谁更有生意头脑,以后能接掌这偌大的家业。
第三就是,儿子众多,难免勾心斗角,个个都惦记着他们老子那点家产,为了避免争斗,也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全打出去了事。结果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梁鱼就被配到了卧虎亭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至于鱼这个名字吗?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其父梁百万最贪杯中物,整以喝酒为乐,儿子行冠礼取字那一,老爷子一高兴,本来就是酒鬼的他喝的更是烂醉如泥,正好此时管家前来询问给九少爷取个什么字,已经喝的开始吐泡泡的梁百万,看着酒桌上最后一条下酒的黄鱼道:“鱼!鱼!……;于是,悲催了,为人死板至极的管家就把梁鱼这个名字写进了梁氏族谱,等到梁百万酒醒以后,白纸黑字,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于是,数十年后下第一大酒商,富可敌国的梁大老板,‘鱼’这个名字彻底定型,纵然以后他有亿万的家财,也改变不了这个名字,因为随着‘无愁酒’卖遍全下每一个角落,他梁鱼的名字也传遍了下每一个角落……
后世,很多望子成龙的父母都会给儿子起‘鱼’的乳名,希望借着这个传奇大富翁的名字能保佑自己的儿子也富贵一生,后果就是,如果一个家庭主妇站在街口喊一嗓子:“鱼!回家吃饭喽!瞬时间,村里大半的孩子都会往家里跑……
于是萧逸三人两马向梁家酒馆飞奔而去,至于为什么是三个人骑两匹马,很简单,萧逸同志还不会骑马,只好由骑术高的马六带着他,坐在马六的怀里,萧逸暗下决心,必须把学骑马提上生活日程了,就像后世每个成年男士必须会开车一样,在这个时代,一个成功男人必须会骑马。
此时的鱼老板正双手揣在袖子里,蹲在酒铺门口看着满飘落的雪花愁,身上做工精细的青色长袍已经洗的有些白,就跟他的出身和现在的境遇一样。
“一点生意也没有,比起那些被派到大城邑的兄弟相比,他简直悲催透了,人家都开上酒楼,甚至酒庄了,而他,回身看看屋子里那可怜的十几张桌子……其中有几张还是瘸腿的,用砖头垫着,那是上次一伙醉酒的军汉砸的,砸的次数多了,梁鱼也就懒得再修理,对付着用着,哎!人比人得死呀!”
卧虎亭地处要害,数经战乱,残破不堪,他的酒馆就被乱军抢砸过好几次,好在凭着自己的机警和眼力,每每破财免灾,到是并未伤到他的性命,但辛苦一年的成果往往付之东流。
百姓贫苦,镇子里能有余钱喝酒的人寥寥无几,全凭过路的客商、马贩子能带来一点生意,鱼也想过搬到河对岸的盘龙亭去展,不过在打听到那位‘紫木公子’吃人不吐骨头的个性后,胆的他果断退缩了,还是窝在卧虎亭吧,虽然穷困了点,但好在无风无雨好度日呀!
虽然酒馆的生意惨淡,可他还是起早贪黑的努力打理着,看得出,这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见到大牛三人来到酒馆门前,梁鱼连忙高兴的站起来,住在卧虎亭数年的他自然认识,大牛是牛铁匠的儿子,而铁匠家是为数不多的买的起酒喝的人家。
“哦!大牛哥您来了,还有马六兄弟,快!里面请,外边雪大,来屋里边暖和暖和”,一边着,鱼拿出一条毛巾,主动给三个人弹落身上的雪花,黄牙呲的闪闪放光,那个殷勤劲像见到亲人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矮粗壮,面皮黝黑的酒馆老板,“三寸丁,谷树皮”,几个字迅浮现在萧逸的脑海中,差点想开口问问他:“你可是来自山东府清河县的武大吗?你的炊饼挑子呢?你家二弟呢?”
又偷偷向酒馆黝黑的内屋扫了一眼,不知道一会里面会不会走出一位貌美如花,风骚撩人的少妇,然后笑着对他:“萧大官人,里面请……你若是个有意的,喝下奴家这半杯残盏……”萧逸开始了魂飞外的意淫。
大牛粗豪的声音道:“别客气了鱼兄弟,快给我们打两碗酒来;”
啊!才两碗?看着接过来的这1枚缺边少角的五铢钱;本来满心欢喜的以为来了大主顾的梁鱼,立刻一脸的失望之色,连嘴里的黄牙都变得暗淡无光。
不过职业的商人操守还是让他迅走进里屋,打开一个酒缸,用舀子往一个葫芦里装了满满两碗酒,想了想,又给装个半碗,大冷有单生意不容易呀!再,来者都是客……
数十年后,当那些在他身边绕膝玩耍的孙子们,问起已经富甲下的梁鱼:“爷爷,您平生做的最大一单生意是什么时?”
梁鱼摸摸早已经雪白的胡须慢慢思索着回答道:“是半碗酒……”
从内屋走出,手里多了一个葫芦,里面装着足斤足量的米酒;双手把葫芦递给萧逸,别看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萧逸一言未,但从三个人的神态,各自站立的位置中,梁鱼还是迅判断出,眼前这个十四五岁,面色微黑的道士,才是三个人的核心,可以,日后梁鱼能富甲下,和这份精准的眼力是分不开的,人没有能随随便便成功的,总得有他高人一筹的地方才行。
颠了颠手中酒葫芦的分量,看了看面前又粗又矮的老板,再看看虽然破旧不堪,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酒馆;萧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临走,鱼把三人送出屋外,还没忘呲着黄牙一句:“欢迎客官您常来呀!”
来的快,回去的更快,一进道观,萧逸就一头扎进厨房,把门死死关上,然后里面就噼里啪啦的乱响起来,一会还有滚滚的浓烟冒出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趴在窗户上看里面生了什么,连马驹‘白菜’都晃着脑袋向里面瞭望……
终于,半响以后,当大牛都准备撞开木门,抱着水桶冲进去救火的时候,门一开,脸熏得和灶王爷可以称兄论弟的萧逸大笑着走了出来,“哈哈哈……!”手里还紧紧托着一个酒葫芦,疯狂大喊:“我成功了!蒸馏……感谢我的化学老师,感谢我的物理老师,感谢牛顿,感谢伽利略……”
外面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萧逸疯,好半,大牛才懦懦的问其他两个人:“道长是不是中邪了……要不用童子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