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内绍夫赶到墓地时,指战员们正在打扫战场。 Ww W COM当他看到在几名战士看管下,围坐在一起的十几名德军俘虏,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奇怪,逃出波普科沃村的德军官兵有上千人,怎么才这几个俘虏啊?”
他连忙叫过一名警卫员,吩咐道:“你去把德军俘虏里的军官带过来。”
警卫员接到命令后,快步地走到了俘虏面前,冲着他们大声地:“你们谁是军官,立即站出来!”
俘虏们抬头看了他一眼,谁也没搭话。
见到俘虏不理睬自己,警卫员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提高嗓门问道:“你们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谁是军官,立即给我站出来。”
俘虏们还是没人话。
警卫员把手指搭在了手枪的扳机上,准备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不知道好歹的德国人。就在这时,旁边的一名看守俘虏的战士,声地提醒他:“你,他们是不是听不懂俄语啊?”
战士的提醒,立即让警卫员羞红了脸,他把手指从扳机上移开,重新返回切尔内绍夫的面前,羞愧难当地:“对不起,师长同志,俘虏听不懂俄语,我没法完成您的任务。”
切尔内绍夫听完警卫员的汇报,立即意识到是自己考虑不周,德国人中肯定有懂俄语的,但这些被俘的普通官兵,可能找不出会俄语的。想到这里,他又吩咐警卫员:“去找个懂德语的人来给我们做翻译。”
警卫员找到了翻译后,又第二次来到了俘虏面前。这次俘虏兵们听完翻译后,总算有了反应,一名脸庞被硝烟熏得黑黑的,没有戴军帽,身上军服破破烂烂,只剩下的一侧肩章的德国兵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道:“我是德军中尉茨维克,带我去见你们的指挥官。”
审讯德军俘虏的地点,就在墓地旁边一栋被炸塌了一半的石质教堂里。切尔内绍夫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仔细地打量完面前站在的德军中尉后,才慢吞吞地问道:“你的名字、职务、军衔?”
茨维克听完翻译的内容以后,昂着头回答:“将军先生,我是德军中尉茨维克,职务是步兵连长。”
“中尉先生,”切尔内绍夫刚刚已经从参战的指挥员那里,了解到坚守在公墓的敌人,只有一个连的兵力,总人数不过一百七十多人,却依旧给自己的部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而且还拖延了好几个时。这样完全的敌人,是值得人尊重的,他客气地茨维克:“你指挥不到两百人的部队,仅仅在公墓这里构筑了临时的防御工事,就抗住了我一个主力团的进攻,还使我们结束战斗的时间推迟了好几个时。你和你的部下都是合格的战士,就算站在敌人得立场,我依旧对你们表示敬佩。”
“谢谢您,将军阁下。”听到苏军指挥官这样点评自己的部队,茨维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后道:“您的部下表现得也很不错,毕竟你们才是胜利者。”
切尔内绍夫等中尉完后,又好奇地问:“中尉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的部队撤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中尉抬手看了看表,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冷笑着:“将军阁下,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在公墓这里坚守两个时,以掩护主力部队的撤退。但我刚刚看了一下表,我们居然将你们挡住了四个时,也就是,哪怕你们现在派部队去追击,也为时过晚了。”
“能告诉我,你们的主力部队去了什么地方吗?”切尔内绍夫没搞懂德军为什么要撤退,便忍不住好奇地问:“要知道你们还有坦克和装甲车,假如依托村庄抵抗的话,我们就算占领村庄,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将军先生,虽然您有诱供的嫌疑,但我还是告诉您实情吧。”中尉丝毫没有半点当俘虏的觉悟,依旧得意洋洋地:“我们连的任务,就是拖住你军两个时,以掩护我军主力撤退,我想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了安全的地方了。”
他完这话后,仔细地瞧了一会儿气急败坏的切尔内绍夫,大义凛然地:“好了,将军阁下,该的话,我都已经完了,您可以下令枪毙我了。”
“师长,”这时一名军官跑进来报告:“司令员同志来了,就在外面。”
切尔内绍夫扭头冲站在身后的警卫员和翻译:“把他送回俘虏那里去,给他一个战俘应有的待遇。”
切尔内绍夫从残破的教堂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罗科索夫斯基身旁的鲍里索娃,不由得有点愣,他心里暗,罗科索夫斯基和这个女人的绯闻,原本知情人都是团级以上的军官,只要由洛巴切夫出面打个招呼,这件事就不会泄露。他今大大咧咧地带着这个女人到战场上,不是要闹得人人皆知么?
罗科索夫斯基见切尔内绍夫站在原地呆,便猜到了他心里所想,在和他握手时抢先:“切尔内绍夫将军,鲍里索娃同志听你们打了一个大胜仗,所以主动提出带着慰问团到这里来慰问指战员。”
到这里,他压低声调:“完成了今的慰问后,她就会带着列宁格勒区的慰问团,明一大早就返回莫斯科了。”
“明就走了?”切尔内绍夫试探地问道,在得到罗科索夫斯基肯定的答复后,立即笑着:“那这是太好了。我相信指战员们在大战之余,见到有亲人来慰问自己,一定会感到很高兴的。”
罗科索夫斯基等切尔内绍夫完后,便直截了当地问德国人的情况:“将军同志,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你们只消灭了几百的敌人,那么剩下的一千多敌人到什么地方去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数目,如果让敌人迂回到我们的后方去,就大大地不妙了。”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见罗科索夫斯基如此担忧,切尔内绍夫笑着:“我已经审问过俘虏,敌人他们的主力,已撤往了后方。”
“什么,敌人的主力已撤往了后方?”罗科索夫斯基听到切尔内绍夫这么,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来的时候,看到村庄里还有不少的坦克、装甲车和卡车,敌人为什么要丢弃这些技术装备逃跑呢?这真是太奇怪了。”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也能理解。”切尔内绍夫用手朝四周指了指,向罗科索夫斯基解释:“您瞧瞧,波普科沃村除了我们进攻的那一侧,能适合坦克、装甲车通行外,另外三面只能徒步行军。敌人是看到无法带走他们的技术装备,所以只能扔掉了。”
“你觉得敌人会撤到什么地方呢?”罗科索夫斯基接着问道。
切尔内绍夫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俘虏只他们的主力撤退了,至于撤到了什么地方,就没有招供了。”
罗科索夫斯基本来想让参谋拿一份地图过来,结果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来的都是一些警卫员,他们的身上肯定找不出军用地图,只能有点无奈地对切尔内绍夫:“我的参谋长如今在村里的教堂里,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看他有没有研究出敌人可能撤往了什么方向。”
当罗科索夫斯基和切尔内绍夫两人,在警卫员的保护下,离开公墓返回波普科沃村的时候,鲍里索娃和特卫林带领的慰问团,已经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特卫林带着男同志,帮着近卫军的战士们收拾敌人的尸体,将还能使用的武器收集起来,在工作的同时,还向战士们问寒问暖,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等等,相处得格外融洽。
而鲍里索娃则带着几名女同志,去给卫生员打下手,帮他们为伤员包扎,和重伤员聊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以减轻他们的痛苦。甚至还有一名漂亮的女同志蹲在担架旁,放声高歌一曲,引来伤员和附近战士们的连声叫好。
李木子在刚刚的战斗中,左肩上又中了一枪,此刻正坐在一块倒伏在地上墓碑上,等待卫生员给他包扎伤口。鲍里索娃看到这里出现了一个亚洲面孔,还好奇地问:“同志,你是来自哈萨克斯坦吗?”在她的印象中,有着亚洲面孔的战士,通常都是来自哈萨克斯坦或者塔吉克斯坦这样的中亚加盟共和国。
“不是,”李木子看到一个大美女蹲在面前和自己聊,虽然有点魂不守舍,但听到她的这个问题,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姑娘,我不是哈萨克斯坦人,我是华夏人,来自华夏的抗日联军,是来帮助苏军抗击法西斯侵略者的。”
鲍里索娃瞥了一眼李木子手里军装上的奖章,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在战场上表现得不错,连奖章都挂上了。”
听到鲍里索娃起自己的奖章,李木子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了一下,因为最早授予自己的是勋章,谁知到手的却是奖章,让他心里失落了很长时间。此刻听这位美女又揭开了自己的伤疤,木子本来想火的,但看看对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也跟着傻笑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名奖章,我最想获得是勋章,最好是红旗或者列宁勋章。”
鲍里索娃手脚麻利地为李木子包扎完肩膀上的伤口,关切地:“少尉同志,快点把衣服穿上吧,这么冷的,可千万别冻坏了。”
李木子呆呆地看着鲍里索娃离去的背影,以至于老祝来到自己的身边都没察觉到。直到老祝有意在他受伤的肩膀上捏了一把,一种刻骨铭心的剧痛,总算把他惊醒了过来。他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祝,不满地:“老祝,你干啥,没事掐我的伤口做啥?”
老祝在李木子的头上揉了两把,没好气地:“行了,别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别的姑娘你还能去勾兑一下,但是这个绝对不行,就连心里想想都不行。”
由于两人是在用中文对话,周围的近卫军战士根本听不懂,所以李木子毫无顾忌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啥连想想都不行?”
“因为那个女的,是司令员的相好。”虽然明知周围的战士听不懂自己和李木子的对话,不过为了稳妥起见,生性谨慎的老祝还是压低声音出了实情,最后还补充一句:“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到处瞎咧咧,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李木子听到老祝的叮嘱,立即信誓旦旦地回答:“你就放心,这件事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就在老祝和李木子私下谈论罗科索夫斯基的绯闻时,不断打着喷嚏的罗科索夫斯基来到了波普科沃村里的教堂。看到司令员在不停地打喷嚏,马利宁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这是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不像是感冒,”罗科索夫斯基摇着头,“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不停地打喷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研究出德军的撤退方向了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我经过反复的分析,猜到了德军会撤到什么地区。”马利宁伸手朝教堂大厅角落里的一张长桌一指:“桌上有地图,我向您详细地解释一下。”
几人来到长桌旁,马利宁指着地图对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瞧,在波普科沃村的西南方向,有一个叫马克拉基的村镇,距离这里十五公里,我估计敌人是撤到那里。”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马利宁所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随后笑着:“如果德军真的退往了这里,那么我们下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就是夺取敌人的这个据点。只要我们占领了这里,德国人在日兹德拉方向上的整个防御就被我们粉碎了。我们剩下的要做的事情,就只是肃清驻扎在布伦村、以及分布在那些广阔的、没有树林的平原上的村庄里的敌人,使其无法再退向日兹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