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的士大夫曾经流行着这样一句话‘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因为那个不长眼的一旦选择做驸马,皇帝老儿的赘婿,意味着将与以前的一切风流韵事说再见了,小老婆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喝花酒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你必须得对公主从一而终,男女之间的平等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稍微有点才气的士子都不会选择这条不归路,因为让他们为了一棵数而放弃一片森林,这笔买卖再怎么算都不合算。
官员把女儿送到宫里去当一个妃嫔,是想着自己做出了某些不可饶恕的错误的时候,能从皇帝那里能得到一种绵长的宽恕,虽然这看起来更像一种长期投资,其实根本上还是一种买卖;皇帝把女儿嫁给商贾,其实也是想希望商贾在战争年代能支持自己打赢这一场战争,这种赤裸裸的买卖婚姻,往往过的并不幸福。
云丹王很满意现在自己与九儿之间的自由恋爱,她倾慕英雄,他不爱江山爱美人,只是人言可畏,当九儿的真实身份被那些吐蕃贵族所诟病的时候,云丹王又不得不把自己逼到了买方的定位上,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堵住那帮口舌之人的嘴巴。
对于卖方,他们不得不虚构一个:九儿被逻些城的一位贵族收为了义女,大婚的这段时间,这位贵族将代为处理一位父亲该有的礼数和责任,在大婚的当天,他可能要从眼睛里挤出几滴老泪,以显示自己的悲伤。而更多的时候,他却大肆坐地起价,不断的抬高嫁女的筹码,云丹王却觉得这样很合理,这样总不至于让人说东道西了吧?
万事通这一类的人早就被麻巴在大婚当天关起来了,逻些城没了这些狗仔,整个世界似乎都清净了许多,这些人也没必要非得砍了,作为舆论的风向标,在某些特定场合下说的一些胡话,浑话还是有那么一点价值的。
一切按照云丹王的节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尼玛衮大婚当日也被解禁了,数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几分,最近有一个家伙天天到他府上骚扰他,他手上掌握着尼玛衮王子的一个大秘密,一旦此事传到万事通这样口无遮拦的人的口里,他估计只有揭竿而起的份了,只是现在有一半的军队掌握在自己的兄弟日巴衮的手上,一旦闹翻,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很难说,而且最近城外聚集了那些来参加大婚的各部族的亲随部队,这些人可都不是一些善茬,都等着看这里的好戏,他们肯定不会介意在此时浑水摸鱼一把。在这种时刻,以大局为重的尼玛衮选择了隐忍,用金钱堵住了要挟之人的嘴巴,害怕东窗事发的尼玛衮彻夜碾转反侧,如针芒在背,他现在才知道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太好受,以前他自认为这是自己的强项。
日巴衮变得越来越心事重重,他最近好像也变乖了,在朝堂上再也不和尼玛衮对着干了,毕竟为了老爹云丹王的婚事,他也必须学着忍一忍,只是他能忍到何时,可能就关乎他自己的心情了。
当年松赞干布为了迎娶文成公主修建了布达拉宫,当时建成的时候有999间宫殿,云丹王自知有这样的豪迈,却没有这么多的财富够自己挥毫,所以他选择了一切从简,在布达拉宫的后山开山劈斧了一番,把那些碍眼的大山去掉一些之后,顿时顺眼了许多,也使这座在山上建立的宫殿气势看起来更加恢弘,他把这一壮举当成了自己的功绩,并立下誓言,来日一统吐蕃之后,将在后山建一座同等规模的偏殿。
胭脂公主嘟着一个嘴巴,对于这样的婚礼,她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相比较那些远道而来的贵族的新奇,她索然无趣,这样的仪式过后,对她的生活其实一点影响都没有。为什么自己的老爹云丹王把这次办的这么轰轰烈烈,让几乎所有的吐蕃人都来见证自己的幸福,她是一点都没弄懂。
对于端木雄等人的不告而别,她的心里现在就像打了一个死结,让她的生活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她毫无疑问会成为一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而且旁边的奶妈给她吐露了一个并非空穴来风的消息,赤扎西孜巴贝王的一位叫贝德的王子已经向云丹王提出了联姻的建议,云丹王当时没有当面答复,可是一旦过了今天,这件事情总会有一个结局浮出水面,而且奶妈权衡过这种厉害关系之后,推断出云丹王答应对方的几率达到了恐怖的99%,其实剩下的1%就连胭脂公主都放弃原先的奢望了。
这也坐实了云丹王把自己的女儿当诱饵的卑劣行径,他云丹王其实并不在意那些盐的利润,他更在意的是吴永麟收拢人心的手段,这样的人将来绝对会是一个死敌,在他羽翼未丰满之前,将他拿下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吴永麟消失之后,把他的计划却打乱了,他更希望吴永麟已经偷偷离开逻些城了,这几日心神不宁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肯定还在这里,为什么麻巴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只能说明这个吴永麟确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布达拉宫的广场上摆满了竞相开放的格桑花,‘格桑’代表了幸福,自然成为了今日伟大盛景的见证者,它们同时会为这一对新人送上自己寓意的幸福。
世人的美不及你的千分之一,我愿化作天上的飞鸟,常伴你左右,一直陪着你到地老天荒。
最美的情话将成为这一刻的见证,盛装打扮的九儿雍容华贵的出现在通往布达拉宫的阶梯的起点的时候,注定了云丹王成为了在场所有男人嫉妒的对象,因为九儿的从骨子里展示出来的美丽动人成功的吸引了每一个男人的眼球,就连麻巴这样的伪男人,恨不得此刻再做一回男人。
“我妹妹出嫁,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来不送送他呢?”吴永麟一脚踢开了旁边假惺惺的那位‘义父’,笑嘻嘻的牵着九儿的手,在不断抛洒下来的鲜花雨中,一步一步的朝上行进者,吴永麟今日也是盛装打扮过的,在众人的眼中,他更像一个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