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script>app2();</script>
“叶姑娘!”梁申走了,苟富贵却是笑呵呵跑了来,到了近前,冲叶辛夷打了个千儿,“申哥让我来帮着你搬东西。”
四处看了看,便瞧见了那堆东西,指着问道,“是这些么?”
叶辛夷扯着嘴角,笑着点了点头,眼底却掠过一抹复杂。
苟富贵是个妥帖的,将东西帮着叶辛夷搬到了药铺前,便是告辞而去。
叶辛夷谢过,转过头来,便见到了叶菘蓝,她显然也瞧见了苟富贵,三两步上前来道,“看来,他已经寻得阿姐你了?”
“他来寻过我?”叶辛夷挑眉。
“是啊!方才来的。”而后压低了嗓音,凑到叶辛夷耳边道,“与梁少爷一道来的。还特意将我叫到了外面说话,不过,幸好爹爹和哥哥一道出诊去了,否则,定是要问的。”
叶辛夷抬眼,这才瞧见药铺门口挂了大夫出诊的牌子。
“说什么了?”叶辛夷又问。
“梁少爷说,他给咱们送些年货来,我说不用,他却说,要见你。我说你不在,他问去哪儿了,我便照实说了。”
叶辛夷恍然,难怪,他方才会在路边等她了。
叶菘蓝便望见了她脚边那一堆东西,“这便是那些年货?”
叶辛夷点了点头。
姐妹俩跑了几趟,才将东西搬完。
“这么多东西呐。”叶菘蓝看着那一堆东西,感叹了一声。
“是挺多。”叶辛夷亦是叹道。
“板鸭、腊肉,这个是什么?也是腊肉吗?”叶菘蓝问道。
叶辛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金华火腿。”叶辛夷目光微微沉黯。
“哦。”叶菘蓝毕竟年纪小,只知道都是些实用的吃食,还多是些肉食。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攒盒,看上去有些精致。
小姑娘自然是好奇,将那攒盒打了开来,“哇!这些都是什么?”
攒盒里自然都是些糕点和糖果,却做得格外精致。
盒盖一打开,便有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叶菘蓝小心吞咽了一下口水,双眼已是放光,可那些糕点和糖果她却一样也认不得。
叶辛夷笑着望了过去,一样一样指给她认,“这是松子糖、麻酥糖、云片糕、桃酥饼、金华酥饼、松糕、灯芯糕……这些都是江南的糕点,所以,你没有瞧见过。”
“江南那么远?”叶菘蓝小嘴惊得微张,倒是没有半点儿疑虑江南的点心,她阿姐如何会知道?反正她阿姐一向神通广大,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叶辛夷望着那两攒盒的点心糖果,神思却是刹那间有些恍惚起来,江南的点心……
往年每年的这个时候,顾太太的娘家都会从江南送不少年货来,她每年都会分得这样一攒盒的点心糖果,还有两匹江南新出的锦缎。
顾太太在明面儿上,是从不会苛待庶子女的。
可顾太太从不知道,顾欢不喜吃甜。
不过,顾欢不在意,她不喜欢吃甜,可琳琅喜欢啊!
每年一攒盒的江南点心,是琳琅过年时最最欢喜的东西。
当中,她最喜欢的,便是麻酥糖了。
每一回,都舍不得吃,总会留到最后。
琳琅……
叶辛夷别过头,双眼已是微微润湿,她抬起手,悄悄揩了一下眼角。
“阿姐,这些东西怎么办?若是被爹爹发觉了,必然是会问的。”叶菘蓝没有瞧见她的小动作,只是皱紧眉,苦恼地望着那一堆东西。
“先暂且瞒着吧!”梁申虽是好心,可这些东西若被叶仕安发觉了,叶辛夷几乎直觉地就知道,会有麻烦。
叶菘蓝点了点头,可却是止不住苦笑,“可是,能瞒得住吗?你不是说,这些是江南来的点心,京城没有么?”
叶辛夷亦是苦笑,“暂且先瞒着吧!等我再想想……”
回了房里,她却是将那两只攒盒里的东西一分为二,各挑了一些,装进同一个攒盒里,只有麻酥糖,一块儿不留地全放进了那一个攒盒里,然后,将那攒盒用布包好,拎着出了门来。
“菘蓝,我有事儿出门一趟,可能要晚些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还有,午饭和晚饭,你记得帮我送去罗圈胡同。”
“好的,阿姐,你放心吧!”叶菘蓝脆声应道。
叶辛夷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转身出了门。
三柳街在城西,叶辛夷要去的地方,却是在城南。
城南宣南坊水井胡同。
叶辛夷从未来过,却对那地方记得清楚,没有来过没关系,她还有一张嘴,路,就在嘴上。
要找到,倒是不难。
那水井胡同与其他的胡同并无什么不同。
狭窄的巷弄,积雪被扫到巷子两边堆着,但路面还是泥泞。
这样的天气,胡同内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叶辛夷走了好一会儿,才碰上了一个出来倒煤渣的大娘,她连忙三两步上前道,“大娘,请问,您知道这胡同里有一家姓庄的人家,他家有个女儿,从前在大户人家做工的么?”
那大娘耳朵有些不太好,叶辛夷说了两次,后来一次又提高了音量,她才听了个清楚,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庄家的春妞儿啊?她家就在那边儿数过来,第二家就是了。”
叶辛夷隐约记得琳琅说过,她因着是春天生的,所以,在家时确实是唤作春妞儿。
当下便是大喜过望,点头笑着应了一声,“是呢,谢谢你啊,大娘!”
而后,便是迫不及待迈开步子朝着方才那大娘的方向而去。
身后那大娘却是低声嘟囔道,“这庄家早就没人了,这小姑娘,难道是庄家的亲戚不成?这个时候寻来?”
叶辛夷自然不知道这些,按着大娘所说,找到了胡同拐角处的第二家,抬眼便见得门上铁将军把门。
心里怅然若失的同时,却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也好,否则,她如今这样,就算是见到了琳琅,那又如何?她能以什么身份,什么面貌来面对琳琅?能告诉她真话吗?
自然是不能。这等怪力乱神之事,哪里能随便宣之于口?
何况,就算说了,又有谁会信?
不见面,也好。
想着,叶辛夷已是叹了一声,自嘲一笑,弯下腰,将那个用棉布包裹起来的攒盒轻轻放在了门前的石墩儿上,只要有人开门,必然能一眼便看到。
最后抬眼看了一眼关上的院门,算了,她叹息,这一生,她已是叶辛夷,哪怕是关切琳琅,也只能在暗处。何况如今,她有什么能力来关切琳琅?说不得,没了她,琳琅反能过得更好。
<script>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