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霁乃正经大家闺秀出身,哪里经得住王梵肆无忌惮的打量,故没等王梵说什么,欧阳霁先飞红了脸,瞪了对方一眼,拉着曾荣转过身子。
王梵几个见此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李漫见王梵又唐突了,忙张罗要走。
“大正月里的,好容易凑上了,着什么急走,不如这样,我做东,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王梵眼睛一转,说道。
一个曾荣一个朱恒,外加一个欧阳小姐,这事若传出去可就有点意思了,女扮男装、私下相会再来一个私相授受,他还等着看场大热闹呢,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三人
“不了,难得出来一趟,我们还想再转转。”朱恒冷脸拒绝了。
“多谢王公子相邀,在下今日也有事,就不叨扰了。”欧阳霖躬身一揖,婉拒了。
此时,他已有大致明了朱恒的身世,也深知曾荣和王家的恩怨,对王梵的为人也早有微词,故而,没等王梵回应,他拉着妹妹先一步告辞。
“欧阳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着也是同窗,一顿饭的交情总归是有的。”王梵不敢冲朱恒发脾气,却上前拉住了欧阳霖。
欧阳霁虽有点不舍曾荣,可也知道自己女扮男装一事被这几位公子认出来了,担心传出去会影响到自己闺誉,故听见兄长说告辞正求之不得,哪知这王家公子偏不让走。
这下连欧阳霁也恼了。
什么东西,明知她是个女孩子还存心留客,也太不自重了吧
“这位公子,你既和我哥是同窗,也不差今日这顿饭,何苦非要强人所难”欧阳霁黑着脸正色问道。
说是黑脸,可毕竟是个刚笄年的小姑娘,能有多大震慑力
偏王梵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越不待见他,他越愿意往前凑,送上门的他单看不上眼。
当然,只限于女子,且还是年轻漂亮的女子。
那年曾荣也正是因为认出他的身份不想搭理他而无心把他招惹上了,让他惦记了好长时间,跑去绣坊骚扰她不够,得知她进宫后又去求上了皇后姑姑,最后被姑姑训斥了一顿才死心。
可这会见到粉面含威的欧阳霁,王梵觉得自己的心又似怦然再动了。
“非也非也,我不是强人所难,我是真心想结识。。。”
“思齐兄,这位小兄弟说的对,以后有的是机会坐一起,不差今日这顿饭。”李漫忙打断了王梵,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既如此,在下告辞了。”欧阳霖忙把话接上了,转身再对朱恒长揖一礼,拉着妹妹就走,生怕王梵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欧阳霁一走,李漫冲顾砭努了努嘴,两人强行拽着王梵也离开了。
只是曾荣的兴致多少被影响到了。
偏他们经过一家卖包子的摊位前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两只恶犬来,尽管不是冲曾荣几个来,可曾荣也吓了一大跳,朱恒就更不用说了,他压根就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也是面容失色的。
更有那胆小的不懂的,见到恶犬狂吠,吓得撒腿就跑,恶犬一见,更是直奔对方而去。
这一跑一追的,街里顿时乱了起来。
联想起旧年腊八的那次踩踏事件,曾荣果断地推着朱恒躲到了一铺子前,江北和小路子、小海子三人护住了他们。
听到有人被咬的惨叫声,朱恒发话了,“江北,去把这两条恶犬杀了。”
“最好是找人问问,这两条恶犬是否有主,之前是否曾经在这街上出现过。”曾荣多了个心眼。
江北一听,看了眼周遭环境,没敢乱动地方。
朱恒待要催促他时,前面突然安静下来了,显然是有人出手收拾了那两条恶犬,曾荣几个听闻了,这才推着朱恒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巧看到江南大步走来,这才知道,那个出手之人正是江南。
可没等江南去找恶犬的主人,两条恶犬的主人先循着动静找来了。
见到两条死狗,对方叫嚣道“谁,谁把我的狗打死了,站出来,别有胆子做没胆子站出来,算什么孬种”
围观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指责他这两条恶犬伤人,这种狗压根就不该放出来,还跑到大街上撒野,不收拾难道留着继续伤人
“我不管,我的狗一向老实本分,从不乱咬人,准是你们做了什么惹到了它。”对方可不管这些,继续狂喊道。
“是我打死的,你的狗咬伤了两个人,你不找我,我还想找你去呢,痛快地赔人家医药费。”江南在朱恒的示意下,走了过去。
对方见到江南,本还想豪横一番,忽一眼瞥见江南转动着自己的两个手腕,骨节分明,且能听到嘎嘎的响动,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对方一下认怂了,转身想跑。
江南可不管这些,上前一把提溜住他,拖到离众人一丈来远,这才放下他,问了他几个问题,对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江南这才放开了他,到底逼他拿出了几两碎银赔给那两个被咬之人。
原来,果真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放出这两条恶犬来惊扰人,对方倒没提一定要冲谁,只说吓唬吓唬这些人即可。
“他能指认出对方来吗”曾荣问。
江南摇摇头,说那个给银子之人是街头一混混,而据狗主人说,这混混是绝对拿不出银子来的,想必是有人收买了他,至于何人,还得找到那混混再说。
故江南的意思是先办正事,找混混一事不急于一时,左右他跑不出这街面。
于是,曾荣一行直奔隆庆寺而去,饶是今儿是正月十六,可庙会上的人仍比街市上的多多了,各种各样的小摊位应接不暇,东西和前门大街那边大多大同小异,相对来说,略便宜些,质量也略差一些。
曾荣几个略转了转,尝了几样小吃,估摸着差不多该到约定时间了,推着朱恒到预定的一家酒楼,覃叔已然带着一位老大夫在雅间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