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匪走回床边，发现顾卿卿也已经醒了，此时她跪坐在床上，正揉着惺忪的睡眼。见顾匪回来，顾卿卿打个小小的哈欠，懒懒地歪头朝她笑了笑，她一动，本来就松松垮垮的吊带睡衣往一边滑了滑，左侧白皙的肩膀完全显露在空气中。
从天气变得炎热开始，顾卿卿就一直穿着吊带睡衣了，顾匪不知道多次在睡梦中“不小心”摸到她的肩头，触感光滑细腻，摸的次数多了，一不小心就上瘾了。
就算没在睡觉时看见，也意识想要伸手触过去。
顾匪克制住，立刻心虚地移开眼睛。
“刚才顾阿姨说什？”顾卿卿却软绵绵地凑过来，半抱在顾匪的身上，柔柔牵起她的手，往己肩上触去。
“顾湖泊她说要带我回川城老家，就当是毕业旅行，待会就要发去火车站……”顾匪的声音一顿，忽然一子拔高好几度，“顾卿卿你、你干什！”
她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顾卿卿手臂上。
触感温软、细腻，指尖还有点痒。
顾卿卿眨了眨眼，因为刚醒的原因，她眼里朦胧的水雾还没消散，显得尤为无辜。她看看顾匪的
眼睛，又低头，看向顾匪触在己手臂上的指尖处。
顾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
顾卿卿是要她帮忙把吊带拉上来。
“你己不会？”顾匪皱眉撇开目光，抱怨一句，却还是迅速拿手指勾起吊带，拉回顾卿卿肩上。
顾卿卿顺势抱住她的腰，软软地抬头笑：“谢谢匪崽崽。”
“唔……”顾匪脸颊微红。
安静让顾卿卿抱了一会后，顾匪缓缓坐到她身边，偏过脑袋，补足刚才被顾湖泊打断的那个早安吻。
……
中午，一家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时到达火车站。
绿皮火车上人声嘈杂，周围满是经年累月留的潮湿气息，顾湖泊订的是软卧，相比其他车厢人要一些，但空气中还是若有若无混杂着信息素的气味，还有泡面和各种零食的味道。
多种气息混在一起，形成一股辨识度极高的淡淡腥臭味。
顾匪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一踏上车就愣住了，更何况她是顶级alpha，对气味的感知力比其他人高很多。顾匪不适应地捂住鼻尖退回站台上，弯腰大喘气。
顾卿卿立刻跟了上去，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
鞠言本来也想跟过去，却被顾湖泊一个劲地使眼神，最后只得无奈地笑笑，和顾湖泊一块先到车厢里去了。
站台上，顾匪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泪眼汪汪地看着顾卿卿，软糯地吐一个字：“臭……”
顾匪没坐过火车，发前还兴冲冲地有些好奇，现在只是闻了闻味道，对火车的好奇就全没了，整个人瞬间就变得蔫兮兮的。
“我休息会再上车？”顾卿卿心疼道，她扶起顾匪坐到旁边的长椅上，让顾匪躺在己腿上。顾匪立刻红着脸蹭了蹭，抱住她的腰。
顾卿卿身上的清香飘来，掩盖住火车上的霉臭味。
顾匪一点也不知道羞地闻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拉住顾卿卿的手，捏着她
的手指轻轻玩着。顾匪一边玩顾卿卿手指，一边轻声问：“顾卿卿，你以前坐过火车吗？”
顾卿卿摇摇头：“没有。”
顾匪声音委屈：“那你觉得上边的气味难闻吗？”
按理说，顾卿卿是顶级omega，嗅觉比她差不了多。然而顾卿卿不仅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反过来安慰她。顾匪都觉得，己是不是有点太娇气了些。
“嗯……”顾卿卿想了想，声音温柔，“好像是挺难闻的，不过我以前在乡生活时，常常会闻到类似的气息，我习惯了。”
顾卿卿没有说的是，尤其是顾远生病的那一年里，她为了挣钱，在工地旁的小超市打过一段时间工。超市里人来人往，外边坐满了光着膀子满身汗臭、叼着烟斗打牌的alpha，气味比这难闻太多太多。
顾匪却一握紧了她的手，安慰似的放到己脸颊边，轻轻地蹭。
顾卿卿感觉心里暖得不思议。
她在长椅上坐了许久，直到快要发车了，顾湖泊从火车里走来催促，两人才牵着手一块上去。
顾湖泊把她带进软卧包厢外：“等着，我去给你把行李拿过来。”
看见顾湖泊转身就走，顾匪反应过来：“妈，你没和我一个包厢？”
“对啊，”顾湖泊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大咧咧摆摆手，“软卧票不好买，我买到张票就已经不错了，还想一个包厢呢？这大了还黏妈妈？”
很快，顾湖泊搬来两个行李箱：“崽崽，卿卿，你都是大孩子了，个照顾好个啊。”
“好好好。”顾匪点头，她当然不会黏顾湖泊和鞠言她，不如说，她不得和顾卿卿单独行动呢。是看着顾湖泊的背影，顾匪总觉得怪怪的，是又说不究竟哪不对。
顾匪纠结时，顾卿卿已经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拉开了软卧包厢门。
一股淡淡的熏香味立刻从里面传来，不难闻，反而恰到好处地掩盖住火
车里原本的味道。包厢右边坐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一看见外边的两个小孩，他立刻和蔼地笑了笑。
包厢里的老爷爷甚至伸手，热情地想要帮她搬行李。
“没关系，我己搬就好，谢谢爷爷。”顾卿卿回头拉上行李箱，温柔笑道。
顾匪也回过神来，朝里边的爷爷奶奶甜甜地打过招呼，就帮顾卿卿一块搬行李。
她在上铺，把行李安顿好后，顾匪刚要往上边爬，就被老奶奶和蔼地喊住了：“没关系，我暂时也不睡觉，大家一起坐在边聊聊天也好。”
“谢谢奶奶！”顾匪看奶奶是怕她在上铺不方便，甜甜地笑了笑。
顾匪很然地又牵住顾卿卿的手，和她坐在一块。
老奶奶看着她的笑容，脸上也绽朵花似的笑：“你小情侣是高中毕业了，来一块旅游的吧？当初我和老爷子啊，也和你一个样。”
“情侣？我、我……”顾匪的脸倏地变红了些，想要摆手。她还没向顾卿卿正式表白呢，还……还不算情侣的吧？
结果手指刚一动，就触到顾卿卿的指尖，于是顾匪不动了，将脑袋埋在顾卿卿怀中，微弱地“嗯
”了一声。
顾卿卿顺手摸摸她的脑袋，手指挑起她的头发，轻轻旋一，又放开。
对面的老奶奶哈哈大笑：“对呐，当年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这害羞的。但那眼睛里的喜欢，就像姑娘你一样，是藏也藏不住的。”
老爷爷一直没怎说话，却也温和地笑着。
火车启动，缓缓驶城区，周围的高楼大厦逐渐消失，被无边的旷野和山林取代，郁郁葱葱一片。
顾匪好奇地看着外边风景，和顾卿卿一起陪爷爷奶奶说着话，累了就趴进顾卿卿怀里蹭蹭。午，两位老人有些累了，午睡时，顾匪和顾卿卿睡到一边的上铺里，和对方靠在一起，用气音说悄悄话，直到昏昏沉沉地睡着。
转眼就到了
傍晚。
顾匪醒在顾卿卿怀中，窗帘是拉着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不知什时候离开包厢，昏暗的小包厢里只剩她两人。
顾匪搂住顾卿卿的脖子，长长伸了个懒腰。
窗帘拉开，暖暖的夕阳落在她身上。
“爷爷奶奶呢？”顾匪懒懒靠在顾卿卿肩膀上，轻声问。
“他去餐车上吃饭了。刚才顾阿姨和鞠阿姨也发消息说，她也去吃了。”顾卿卿温声道，“我去吗？”
顾匪想到车上的味道，嘟着嘴摇摇头：“不去，吃泡面。”
“好。”顾卿卿点头。
因为害怕在包厢内留味道，顾匪和顾卿卿泡好泡面后，是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吃的。
顾匪很吃泡面，有点不习惯的味道，吃了第一就苦苦地皱起眉，又埋脑袋，努力往嘴里了第二面。
“匪崽崽？”顾卿卿关切道。
“唔……没什。”顾匪晃晃脑袋。
闻不惯火车上的味道就已经很丢人了，她才不想让顾卿卿发现她连泡面的味道都不习惯。
顾匪刚要埋头继续吃，手指却被顾卿卿温柔地握住了。
一秒，顾卿卿从她手中拿过叉子，卷了一小卷面条，送到顾匪唇边，声音温柔：“啊——”
顾匪还没反应过来顾卿卿在做什，就本地张，吞面条。
她懵懵地想，好像顾卿卿喂她的话，泡面也不是那难吃嘛。
等顾匪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人来人往的火车上，开始觉得害羞的时候，顾卿卿已经喂了她小半桶面了。
“我己吃也以的！”顾匪脸颊被夕阳照得通红，伸手想去抢叉子，声音凶凶的。顾卿卿却像没听到似的，又卷起一勺，再度送到她面前。
“匪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