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不懂事。
把府上最没有地位的倒泔水的粗使佣人送到我这里伺候,这不是摆明了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个野女人不要给我好 脸色看吗。
我冷笑一声,侧过脸看管家婆,“常老对大太太如此美意,清楚吗?”
管家婆说老爷不过间这些,姨太太们这点事,都是大太太做主,偶尔二太太插手。
我皮笑肉不笑看了她半分钟,在她手足无措时开口,“回去告诉大太太,我这几日腾出空会亲自去谢谢她,粗 使的丫头手脚麻利还不娇气,我更喜欢。”
管家婆挤出几声千笑,我目光从她脖颈上一扫而过,一言不发带阿琴下楼。
管家婆在后面跟着不敢跟上来,我小声说,“受委屈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阿琴茫然看着我,我告诉她我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我抹掉她眼角的泪水,“人这辈子的苦难,都是有数的。以后好好跟着我,忠诚于我,你受的委屈,我一点点为 你讨回来。”
我穿过一条洒了水的石子路,走上冗长狭笮的木头回廊,距离正厅还隔着一段距离,听见常锦舟兴髙釆烈描述 着法国的风情,三姨太笑着问她只是国家浪漫,就没有发生点浪漫的事吗,星空花海那么多,小夫妻蜜月里干柴烈 火,也不说出来给我长长见识。
她声音顿时有些娇羞嘤咛,“三姨娘休想套我的话。”
二姨太倚在贵紀椅上,摇着_把蒲扇,懒洋洋说,“老爷您几年前说女大不中留,我还劝您别多想,再留锦舟 几年,幸好您做主将她嫁过去了,谁知她这么迷她男人,否则可是要记恨死我了。”
常锦舟臊得从花瓶里折下一朵花扔向二姨太身上,“二姨娘嘴巴真不饶人,都是父亲惯的!”
我透过敞开的门将正厅里每一处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独没有发现乔苍的身影,我间管家婆,“姑爷不在吗
“姑爷将小姐送来就走了,有急事要办,都没进屋。”
我听到他不在这里,稍稍松了口气,躲一时是一时,总比这么仓促见面要好,我甚至连该说什么,该用怎样的 表情都没有想好。
我悄无声息迈过门槛儿,三姨太接过佣人递来的茶水,她喝了口忽然想起什么,“老爷不是说带回一个女子吗, 怎么还藏起来不给我们看?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您都宝贝到这个份儿上了。”
他抬起头要回答,正好看见我进来,我走路的姿势万种风情,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在谁怀里,弱不经风般的婀娜 ,我娇滴滴喊了声常老,他脸上立刻稃现出一抹非常温柔陶醉的神情,甚至是沉迷。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才有这样的景象,才有我如此千娇百媚靠近他的模样。
当厅堂内的女眷看清进来的人是我,都有些诧异和震惊,鸦雀无声的几秒钟内,我已经走到常老身边,常锦舟呆 愣住,她目光停在我脸上,良久都没有移开,嘴唇阖动了几下,又一个字说不出,就像一只失去了魂魄和绳线的木 偶。
常老没有理会她们,也不顾及身份,他忘乎所以凝视我看了一会儿,“怎么卸了妆。”
我说自家人,就懒得装点门面了,常老可不要看了觉得我丑,一会儿吃不下饭。
他哈哈大笑,手指隔着虚无的空气点了点我额头,“你啊,伶牙悧齿得别人招架不住,如果你丑,这世上恐怕 都没有真正的美人了。”
我手搭在他肩膀,佯装懊恼捶了他一下,撒娇说您非要帮我把这一屋子的太太们得罪光了才痛快。
他极其纵容,轻轻拍了拍我手背,郑重其事向所有人介绍我,对于我在常府的安排有些含糊其辞,不提是否 要纳我做妾侍,但语气暖昧,留了很大余地。
在他介绍我时,唐尤拉带着一名佣人不言不语从门外进来,向说话的常老鞠了个躬,沉默坐在三姨太右边,她烫 了波浪卷,化着妖艳的浓妆,却又穿了 一件月牙白色的长裙,清冷中透着风情,很是养眼。
她比我一年前见她添了许多女人味,也丰腴了不少,她坐稳后朝我微笑点头,我也回她一个笑。
正对着二姨太的椅子空着,不出所料是大太太的位置,这个女人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什么都不闻不间,又 什么都尽在掌控,或许常府最厉害的角色不是色厉内荏的二姨太,而是这位原配。
常锦舟从晴天霹雳中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间常老,“爸爸,您怎么把何笙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