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碧华祠的庙门外。
我揺下半截车窗,望向这条建筑在林间路的庙宇。
远处是乌衣巷,巷子很长,也很笮,种植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树,叶子非常漂亮,红艳如火,偶尔有女子经过 ,跨着竹篓,大约是附近住户,巷子尽处是半池湖泊,几只鸟飞过,融于黄昏日落尘埃飞扬的光束里。
台阶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青袍尼姑,正用扫帚清理咋夜积雨,她们胸前的佛珠垂挂到膝盖,每个人都很沉默, 宽大的青帽遮住了半张脸。
庙堂堆砌着一片片素色的灰瓦,果然是红尘万丈之外, ,大约敲击了五下,便倏然停止。
我笑着对常老说,“五点了,正好上了香可以吃点素食。
他间我饿了吗。
我捂着小腹俏皮眨眼,他哈哈大笑,手指揑了揑我鼻子,
我挽着常老手臂从车里出来,二姨太扭着腰肢走到跟前,故意甩了甩肥大的屁股,将我挤走占了我的位置,我 正好不愿陪常秉尧,顺势躲开了。
我余光扫向陪伴常锦舟的乔苍,他似乎也在看我,但很不经意。
常老走在前面间我,“来过寺庙吗。”
我说在特区拜过香,为家人祈祷。
二姨太嚯了一声,“祈祷周部长凯旋而归,结果呢?家里摆着一樽煞,怎么着也不能安稳无恙了。”
我眼神凌厉射向她,常老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幕,他甚至没有把她的话往心里去,专注迈着台阶,一脸嘲讽的二 姨太被我锋狠的目光吓得一机灵,“瞪我千什么。”
我不动声色走过去,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您怀了身孕,嘴巴还不积德,是年 轻时贱惯了,还是新添的毛病。”
她咬牙说你羞辱我?
我冷笑一声,理都不理直接越过她跟在常老身侧进了庙堂。
常府是故人,早已打过招呼,庙堂提前清了场,一名大约六十多岁的师太从门帘后走出,身后的小尼姑抱着十几 个蒲团放在地上,她笑着和常老聊了几句,问大太太怎么没来,常老说内人身体抱恙。
师太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姨太太按照排位分为两列,第一排是常老和二、三姨太,第二排是四姨太和唐尤拉,我虽然没名分,可也算半 个主子,故而站在唐尤拉左侧,后面是常锦舟,乔苍身上煞气重,又不信佛,不肯跪,就在外面等候。
师太依次递上三炷香香,递到我面前时她非常恭敬说,“六姨太,这是您的。”
我看了一哏没有接,她正在疑惑,还想再提酲我一次,唐尤拉在旁边提酲,“慧智师太,这不是六姨太,至少 暂时还不是,您称呼何小姐就好◊”
慧智抬起头仔细打量我,脸上表情变了变,手上的香也跟着落地,惊动了其余人,纷纷问她怎么了,她再次两 手合十,良久没有出声,只口型不断诵经,脸色眼见越来越白。
小尼姑见状搀扶她到角落休息,代替她主持了这场拜佛礼,上香结束后,三姨太问慧智到底怎么了,莫不是看 出了什么灾。
慧智目光紧盯我的脸,她语气没有太大起伏,“这位何小姐,是难得一遇的红尘祸水。”
我和她目光相视,她缓慢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近,“眉哏有英气,媚气,怨气,灵气,狠气,这样多的气,
我看了千千万万的面相,从未见过。本就不是寻常人,又托生了美貌皮囊,定是要为害一方◊”
二姨太吓得扔掉了手上的香,佣人急忙捡起,“慧智师太的意思是?”
慧智一字一顿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都是孽缧。”
一点烟火颜色都没有。钟鼓声寂静悠长,从后山传来
小饿鬼投胎。
她不断诵读着阿弥陀佛,转身影隐没在那扇帘子后,庙堂内鸦雀无声,二姨太和三姨太同时看向我,表情讳莫 如深,充满猜忌和防备,最属唐尤拉平静,她将三炷香插入炉中,朝菩萨拜了拜。
“有些话,听一听就行了,不必太当真,自己的未来自己尚且不清楚,外人能看出什么◊”
“这话错了,这位是珠海最有名的慧智师太,她看过的相,就没有不准的,她定的红尘因果,也没有不验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