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撞击,我在水下什么都抓不到,一切都柔软虚无,我距 离岸边太远,在湖泉的中央,只能拼命抓住时机,探出头大叫,未曾来得及合拢双唇,又沉了下去。
片刻后头顶传来噗通一声巨响,白色浪花升起半米髙,直直冲击到云霄,不,云霄还不够,它抵达不了,天与 地隔着苍茫又空旷的十几万英尺,浪头只是想要融入它胸怀,又不自量力得可怜。
眼前混沌的霎霭被拨开,一丝不挂的乔苍朝我奋力游来,我以为他会救我,将我带上岸,然而他只是围绕在我 周边,对我的哀求无动于衷,甚至拖着我坠下池底。
他指尖穿插过我蓄满了水的长发,像蛟龙,像水藻,像珊瑚与海鱼,那样密不可分,相依相赖,柔顺的发丝蔓 延过他的手,他的脸庞,他的每一寸呼吸。
我惊慌拍打着,游荡着,无数次沉底,又无数次被他捞起,他会趁我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往我嘴里渡一口氧气, —口充斥了浓烈烟雾和酒味的呼吸。我觉得呛鼻,又不得不贪婪吮吸,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的命。
那毫无重量,看不到摸不着的虚无的氧气,可以让我活下去。
我曽在游轮上被常锦舟暗算坠海,尽管容深与乔苍都跳下去救我,我仍被缠裏在没有尽头的恐惧中,我觉得那是 我真正一次触摸到了死亡,它是黑色的,是混沌的,是模糊的,它只是薄薄的一道影子,就漂浮在我面前,向我露 出獠牙,等待掳走我的魂魄。
而这一刻,我同样觉得室息,恐惧却很少,少到微不足道,我看得见乔苍,看得见他朝我伸出的手,一次又 一次掠过我眉眼,抚摸我肩骨,在我肆意扭摆的腰肢徘徊,轻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温热的泉水在失去度数控制后,忽然没有那么热,浓烈的白霎驱散,初见的恍若仙境开始 黯淡,稀薄,我终于能看清遥远的水面,我奋力奔腾,逃窜,最终仍抗争不过乔苍几根手指。
他轻轻一拨,那般随意而慵懒,我便坠入他胸膛。
他如同戏弄一只海豚,一朵莲蓬,无根无枝,只有残花,经过风吹雨打,深深的依恋他。我在他掌心间舞动, 飘揺,他趁我浮荡转身的一刻,精准捕捉到我的唇,清甜的泉水在我和他的口腔里流泻,他从鼻孔逼出,只剩下氧 气,很多很多的氧气,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吸食来,但足够我们支撑许久。
重合痴缠的两具身体,在相碰的霎那开始发热,热得连温泉水都逊色。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深蓝色,他滚烫的 薄唇含住我的胸,挺身刺入我。
他每一下用力撞击,都会灌入一些水,又随着他抽离而泄出,我们都没有着力点,没有依靠,在悬稃的水里做爱 ,考研男人的腰功,乔苍的腰令我见识到他真正的勇猛和强悍,他不断随着水流而变化姿势,仰倒我身下,横卧拥 抱,骑跨在身上,我不敢呻吟,不敢喘息,怕涌进来更多的水,在这样撕裂我穿透我的痛苦与快乐中,我尝到了漂 浮的欢爱的味道。
在他凶狠冲撞彻底终结的一刻,我脸庞四周开始涌出气泡,越来越多,几乎弥漫了我的视线,胸腔快要炸裂的 逼仄,仿佛凭空而降的一只手,扼住了我的气管和心脏,我堕落在情欲的余韵,无力挣扎摆动,只剩浑噩的颤栗。
乔苍托起我臀部,带我一起从池水中冲出,奶白色的月光薄如蝉翼,无声无息流泻了一地,水变成珍珠,泡 沫,幻影,在我视线里翻滚,流淌,飞扬,我死死抱住乔苍的头,不敢松开片刻。
我依附他肩膀,在他游荡下靠近岸边,借着窗口微亮与温泉荡漾的波光,我看清他布满水珠潮红的脸,这一时 刻的乔苍,清朗,英俊,灼灼其华,比任何时候都性感,迷离,诱人◊胜过苍穹曼妙的星月,胜过长街琯燦的灯火 ,胜过那一池浸软了人间的水。
他将我抵在池边,冰凉的大理石铬住脊背,头顶是一面可以看到星空的半圆形玻璃罩,顶端系着一簇簇流苏, 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垂摆涤荡,我呆滞伸出手,觫摸到了其中一簇,柔软如蚕丝,如水月镜花,我咧开嘴笑出来,“你 拴的?”
我清楚记得上次来时这里并没有,摆脱了醉酒的痛苦,我竟欢快脱口而出,“这才过去几天,空中缀满这样多 的流苏◊”
他眯眼注视我,“几天前来过吗。”
我顿时察觉到失言,可再收敛已经来不及,他挑起我下颔,识破我诡计间,“跟踪我?”
我死鸭子嘴硬,气势一点不肯减弱,“云南地界大了,只许你来,不许我逛逛吗。”
“看到了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