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图 , “他到底有没有洗干净这双手,我很清楚。”
“您是觉得他在欲盖弥彰。”
下属仔细回想片刻,“华章赌场上月被区局突击过两次 , 会所一次,也算不上盘查 , 只是去瞧瞧,打着拜访的幌子,他手下阿强负责接待 , 里面生意都很正经 , 或许这接二连三的危机,乔苍也疲于应付。”
周容深喝光杯中偏热的茶水,将空杯掷于桌角,指尖隐隐泛白,粉红的指甲盖也失了血色,只剩下青黄,“你记住,弃恶从善,洗心革面 , 是针对百姓,针对坏得不彻底的人。一旦到了乔苍的位置,昔年罪恶滔天。不是他想撤手,世道便给他机会抽身。”
下属低头说我会留意紧盯。
周容深拉开抽屉,摸出纸和笔,从容写了几行字。
他托在掌心,拧亮台灯,放置底下炙烤水墨,使钢笔字迹尽快干涸。
那张纸在灯光下,投射出一道黑压压斑驳的影子,他看了许久 , 折叠合住,交给下属 , “加急密封,送回公安部 , 交由政治部主任 , 不许经手旁人。三日内给我回信。”
下属有些不解,分明可以一通电话解决,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 走最迟缓的一条路,不过他不敢多问 , 接下揣入口袋 , 说了声明白,便退出办公室。
与此同时 , 盛文九层的落地窗 , 被一面雪白的帘遮住,挡去了阳光与喧嚣,桌上摆放一张棋盘,黑白两子零散寥寥 , 似乎这盘对垒刚开始,双方局势却已陷入绞杀 , 十分激烈。
白子原本稳居上风,接连吞吃黑子,横扫千军之势 , 换做寻常执棋者,势必选择缴械 , 推翻重来。然而这只手片刻不停,黑子悬在半空,左右观摩 , 未曾放过任何绝地反击的角落 , 直到落于最不起眼的一处,呈三角阵,堵得白子进退两难,先前盛世一败涂地。
黑子猖獗反噬,风卷残云般吞吃了五枚白子,白子毫无招架之力,只得狼狈防守,看似大势已去,片刻后黑子自露马脚 , 显现一处漏洞,白子立刻填埋,几番波折反转,以和棋告终。
当厮杀尘埃落定,棋盘上的路数、阵仗、围势,连顶级高手也看不透彻。
如同一支放映的长镜头,在烟雾中打磨,聚焦,轮回。推移而上,操纵黑白两方的军师,竟只有一人。
乔苍沉默收手 , 拿起剪刀,剪断了火炉内焚燃的银炭 , 安神香随之熄灭,逐渐淡去。
“出来。”
他一声令下 , 悬挂着长长油画的墙壁 , 倏而开始晃动,从左至右,缓慢敞开 , 露出一块凹凸,凹凸面积不超过三平米 , 镶嵌着透光的大理石 , 只有三面是固定的,另一面可推动 , 便是出口。本↘书↘首↘发↘追↘书↘帮?a href="k/" target="_bnk">k/
一名戴着半副银色面具的男子走出 , 单膝跪在乔苍面前,“先生。周容深交给心腹一封信,送去北京公安部,被我在广州港截下。”
他说完从口袋内摸出原封未动的信笺 , 呈到桌上,封口处打了蜡 , 乔苍风平浪静的面孔,露出一丝颇为有趣的笑意,“萨格弥留之际 , 对我的控诉,引发了周容深怀疑 , 他认为我没有金盆洗手,只是把明处的生意,转移到暗处做。这几日他对我实施监听 , 他又何尝料不到 , 我也会用同样的招数对付他。”
“周容深真是固执。他明知自己斗不过先生,却偏偏不服气。”
乔苍两根手指捏起信封,轻轻一撕,抖出里面的纸张,只有短短三行字,他淡淡掠过,笑意加深,随手打开灯罩,将信的一头抵在上面 , 不消数秒,炙热的温度烧糊了纸,顷刻焚出一丝火苗,整张纸都被尽数吞噬。
他丢入烟灰缸,注视它沦为一抔灰烬,“送信的人在哪里。”
“天国。”
乔苍眉眼一凛,“我命令你灭口了吗。”
“先生,此人留不得。他跟随周容深在金三角出生入死,两年时间什么门道没摸清,他想要查到什么,可比条子易如反掌。而且铲除他 , 周容深如同雄鹰失掉一枚羽翼,即使飞得再高 , 也不会稳。”
男人顿了顿,“这条命损在我手上 , 与先生无关。”
乔苍高深莫测的目光从灯泡移到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