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从别处得知消息,过来问责,倒还不如主动点交代清楚。
慕容叡满脸疑惑不解,太守连忙解释,“若不是郎君,下官这条命都不知道在不在,郎君义举,下官会向朝廷禀明。”
慕容叡笑了,他等的就是太守的这句话,他抬手,“多谢了。”
“不敢不敢。”太守连连摆手,“若不是郎君,下官现在还不知道在何处呢。”
太守在慕容家待了一会,和慕容叡谈了一个时辰,婉言谢绝他留自己下来用膳,离开了。
慕容叡回来,刘氏着急问,“你之前怎么料到的。”
变乱的时候,她在马车里,只是知道外面兵荒马乱,其他的管不上。听到外面闹哄哄了一阵之后,就回家了。至于前因后果,她一概不知。
慕容叡笑了笑,“阿娘说的哪桩呢?”
刘氏见状,干脆也不问了。她想起代郡太守走之前的那话,一定会向朝廷提起慕容叡。这话给了她希望,“府君提了你,之后你入仕做官,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吧?”
虽说刺史的儿子可以做官,但人已经不在了。变数徒然增加了许多。刘氏也不得不忧心忡忡。
“这个儿也不知道。”慕容叡叹了口气,似乎有那么点担心的样子,“听天由命吧。”
刘氏脸色一僵,就要开口训斥他。却见慕容叡抬手对刘氏一拜,直接跑的无影无踪了。
几个月之后,朝廷那儿来了使者,送来的事朝廷对慕容叡的赏赐。使者宣读了诏书,然后把慕容叡单独请入屋子里,“陛下有话让下官带给郎君,现在郎君还有孝在身。还请郎君多等一等。”
慕容叡和那些光凭着父荫的子弟不太一样,自己曾经亲自上过沙场,现在又立了功劳,除了赏赐,理应还有其他的。只是他现在守孝不适合,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
慕容叡点头,道一声明白,送使者去休息。
日光荏苒,三年时间很快要到了尽头。
一个小男孩飞快从门洞里跑出来,手里提着一条弯弯曲曲的活物。
侍女们在后面追,可是快要追上他的时候,小男孩就反身过来,提起手里的玩意,吓得侍女们连连惊叫。
“哈哈哈哈哈——!”长生暴出一串畅快得意的大笑,脚下跑的比之前快了点,乐极生悲,他跑的太快没有注意脚下,脚尖一下就绊在一块石头上。噗通一声,面部朝地砸了下去,后面的侍女发出阵阵惊呼。
就算脸砸在地上,长生都没有放开手里的那条小花蛇,侍女们畏缩不敢向前。长生猛地一下从地面上抬起脸来,两只小巧秀气的鼻孔下挂着两道血。
“小郎君!”侍女们见他出血了,也顾不上他手里还捏着的蛇,赶紧围上去。
长生哇的一下,丢开手里的蛇,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侍女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抱了回去。
长生年纪小小,但是哭声极其嘹亮。慕容陟隔着一堵墙都听到他哇哇大哭的声音,出来一看,只见着他灰头土脸,脸上脏兮兮的。
“怎么了?”慕容陟过去。
长生看到他,委屈喊阿爷,伸手就要他抱。
慕容陟从侍女手里把他接过来,抱着他往屋子里走。
慕容陟看到他浑身上下都是土,手掌上都擦破了皮。眸色微沉,他看了后头侍女们一眼。侍女们大气也不敢出。
“去叫大夫,把娘子也叫来。”慕容陟吩咐道。
明姝正在和刘氏见客,听侍女说长生摔倒了之后,她没有半点迟疑立刻赶了过来。
到的时候,大夫已经来了,正在给长生擦药。
长生的手掌和膝盖都破皮了,膝盖那儿还好,手掌那里蹭破了一块皮,直接露出肉来。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了,正在上药。
慕容陟在一旁坐着,小声的教训他,“乱跑也就算了,怎么不看脚下!”
长生含着两泡泪,等看到明姝进来,哇的一声哭的伤心。
明姝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长生的伤口,“怎么又伤到了?”
长生嚎啕一下扑到她怀里。
“他抓了条蛇吓婢女,结果一不留神自己摔倒了。”慕容陟说起来,还觉得有几分好笑。说着,他稍稍俯身,摸摸长生剃的半秃的脑袋,“怎么,刚刚上药的时候不哭,见到阿娘就哭了?”
“阿爷……”长生狠狠抽噎了下,他手背揉揉眼睛,一头扎到她怀里。还拿着两只眼睛瞅着慕容陟。
“下次玩的时候,记得看脚下路。”慕容陟也没继续责怪他,一个两岁半的孩子也听不懂那么多,“不然还要掉皮。”
他张开手掌,笑着戳了戳手心。
疼痛让长生记忆深刻,他听到慕容陟的话,一下就明白了。忍不住瑟缩了下,不过明白归明白,年纪还小,伤口还没好,他就已经忘了疼。从明姝怀抱里钻出来,拉住慕容陟的手往外走。
慕容陟明白他什么意思,带他到院子里头,让人取来前段日子给他做的小桃木剑。两人一人一把,玩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