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亭子边,北淳之百般无趣的望着四周,都说右相府景色精致,他瞧着也确实如此,不止精致还极为奢华。
一条小湖穿过府中半边,想要游湖都不用去城西,直接在府中即可。
建造这条小湖,何尝不是费事费力费钱。
幸季连连点头,带着些谄媚的道:“回禀陛下,小人从小就爱养些东西,确实有只狐狸。”
北淳之不语。
幸季跟着胆战心惊,祖父不在府内,陛下又是召见他一人,想要讨好表现表现,却嘴笨不知道该如何说。
元裘瞟了他一眼,语带尖声:“还不赶紧带上来让陛下瞧瞧。”
“好好,我…小人这就让人带上来。”幸季连声道,招手让身边随从将狐狸带过来。
然而随从却面上带着难看,“公…公子。”
幸季低声呵斥,不停的甩着袖子催促,“还不赶紧去。”
“可那只狐狸…”
幸季脸上一白,这次想起了某件事,眼珠子不停的乱转,刚想找个借口推迟一番,元裘冷声:“幸公子这是想抗旨?”
“不不不,小人这就央人带上来。”幸季哪里敢不应,待随从离开后,他面上为难的道:“只是那只狐狸前些日子受了些伤,怕污了陛下的眼。”
“受伤?”北淳之蹙眉,带着一丝无人注意到的紧张。
“就是一些小伤。”幸季赶紧解释,“小人养得野物不少,关在一处难免有些争斗。”
话音落下,跟随着的便是一片寂静,除了些许的风声之外,就再无其他声响,幸季从一开始见到圣上的欣喜,到现在都不敢大声呼吸,心里更是慌乱得不成样。
没过多久,小厮匆匆赶来,手中提着一个铁笼,而在铁笼中,是一直伤痕累累的灰银狐狸。
狐狸看着很萎靡,脑袋上血淋淋的,耳朵到头顶的位置,更是被活生生的掀开了皮毛,瞧着很惨。
北淳之从上往下俯视着,眼中不带任何的情绪。
无人知道,当他看到这只狐狸时,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松气之后又浮起了些怒意,他面无表情的道:“这就是你口中争斗导致的伤?”
幸季吓得立马跪下,冷汗从额头留下,他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是,可这伤明显就是人为。
说不是,那先前的话不就是在欺君么。
北淳之笑了,他伸出手伸进铁笼之中,元裘连忙道:“陛下小心!”
然而,笼中狐狸并未扑上前伤人,而是缩在最远的角落,埋着头瑟瑟发抖。
不用追问,便知道狐狸受过怎样的虐待。
北淳之笑着问道:“饲养这些野物,可有趣?”
幸季不敢抬头,听到笑声后总算是放松了些,心中想着难不成陛下和他有一样的爱好?想想还真有可能,谁不知道陛下爱折磨人,不就和他爱折磨野物一样么。
他忐忑的道:“回陛下,是挺有趣。”
“有趣的好。”北淳之笑容更深了些,笑得眼眸中的冷意也更深了,“既然觉得有趣,那便尝尝其中滋味,朕相信你会觉得更有趣。”
“啊?”幸季不明所以,等他反应过来后,吓得腿软发麻跪坐在地,“陛下,饶过我…小人,求您看在我祖父的份上,饶我一命。”
吓人口不择言,都说不顺话来。
毕竟是谁要被如同笼中狐狸一样,被扒了皮、烧了毛、插了针,都会惊慌万分。
北淳之仍旧微微弓腰,伸手逗弄着笼中狐狸,连看都不看跪在地上求饶的人一眼,“说道你祖父,如果你们祖孙两一起尝尝,那应该会更加有趣吧?”
幸季最后是被吓晕的。
抬出祖父名号都要被拉下来一起受罚,那更没人能救得了他。
幸季晕后,他所养得一群野物全数送人周全招呼着,其中大部□□上都带着伤痕,不管以前是林中多凶猛的野物,现在都是缩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
而那只重伤的狐狸,则跟随圣上被带入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