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傅祁多 本章:第98节

    忽然想起之前两个人恋情被曝光,当事人双方还未曾出面承认过,现在的流言风向,貌似已经传成了是温行知一时兴起,与她在游戏而已。

    今天这种公开场合,他这样,无疑不是坐实了恋情,亲手灭了那些风言风语。

    这人。

    她被他牵着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挲:“今儿怎么想起穿这件了?”

    “随便套的,好看么?”她坐直了身子。

    他看了一眼,又移开,夸得简短利落:“好看。”

    上次就夸过了。

    她却不高兴,甩开他的手:“敷衍。”

    温行知见她气着了,这才认认真真地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唇边慢慢牵起一抹隐晦的笑,而后微微凑近她,低声道出:“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

    声音低沉性感,缓缓道出时,像有一根丝弦轻而慢地拉扯,让她心跳略略加速。

    “不过依我看,不穿最好看。”他这样轻道。

    话落,他抓回了她气羞脱离的手,低头轻咬,十指相扣着放在他身前,抓得紧,她挣了好几次都没能挣开。

    他促狭地笑,看她急得眉目染羞。

    这一幕,被场内直播的摄像机完完整整地播了出去。

    场内还没收到画面和消息,场外的网友却吃瓜吃到疯,一批又一批的网友们除了议论今日的红毯盛况,还将关注点放在了这二人身上。

    之前说南导倒贴,公子哥游戏人间的谣言不攻自破——这竟然还是正主亲自出面辟谣,维护自家女友声誉。

    不少人都知道温公子向来不爱露面,也没人敢公开,所以网友们能看见的一切曝光,都是人家默许了的。

    这几乎是普遍认知了。

    瞅瞅那两个人举止大大方方毫不避讳的,男人黑色衬衫,宽肩窄腰,女人墨绿长裙,玉骨雪肤,怎么看怎么登对。

    于是网友们彻底坐不住了——

    【啊啊啊啊,又是亲人家的手,又是披衣服,又是贴耳窃窃私语,我磕疯了,郎才女貌!给我锁死!!】

    【我承认之前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南导真的是被捧着的那个呜呜呜呜】

    【氛围感这不就来了么?又是为别人爱情落泪的一天,好酸好酸】

    【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南导听完好傲娇,温公子看着她真的好宠!】

    【话说各位,难道没人注意她身上那件衣服吗?那可是杜聿大师的手作啊,全球只此一件啊啊啊,当年杜聿号称无人能驾驭的,穿在咱们大魔王南导的身上,怎么就那么好看啊】

    【都走开让我来!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和他们一个圈子的,她说南导身上那条裙子,是温公子当年花大价钱买断的,两年前啊各位,他们两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我先预言一波,我觉得他们会结婚】

    【刚刚球球那边又发新图了,是两个人结束活动后一起回家,温公子全程护着,生怕大魔王冻着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看见了看见了,什么爆料,那明明是少爷在暗示咱们】

    【呜呜呜呜,好羡慕】

    【……】

    关于这些反馈,南苡也是那天结束后才知道的,她的微博私信里全是送嫁的“呜呜”一片,她看得直笑。

    旁边开车的温行知提了个神,问道:“我妈刚说,一个月后正好是元旦,咱们俩一起回趟家。”

    顿了一下,又说:“她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她好提前练练手。”

    她讶然:“太麻烦了,不用了。”

    温行知就知道她会拒绝,慢慢悠悠地来了句:“怕什么,儿媳妇儿嘛,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第71章 终

    《敬百年》的制作进入后期后, 她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起因是林胜吉导演在某个情节的删留问题上,与她产生了分歧。

    她当初在构思的时候,删掉了属于主人公的初恋感情线, 总觉得这条线加在热血爱国的题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林胜吉导演属于浪漫主义派, 觉得恰到好处的感情线, 是能丰富一个人物的形象的, 删掉后未免显得这个角色太没人情味。并且很奇怪, 作为一个柔软代表的女性, 为什么会不同意这样的想法。

    他们两个人各执己见,互不退让, 沟通了很多次都无疾而终, 临近年关, 只好暂时搁置。

    一个月的时间在繁忙中很快过去, 元旦节那天她难得放了个假,被温行知领着回了一趟家。

    车缓缓开进了大院里, 门口的保卫员认出了温行知的车,二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冲着里面围在一起聊天的大爷大妈们喊道:“行知带媳妇儿回来咯——”

    南苡坐在车里,顿时感觉无数道眼光齐刷刷地向她这个方向而来。

    她如坐针毡。

    因为小时候成长的环境, 她总是对邻里之间的情谊缺乏认知, 温行知伸手过来握住她捏紧的拳头:“这一片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伯公婆们, 人挺好的, 别怕。”

    其实也不是怕, 就是无措。

    降下了车窗, 有个路过的大爷, 精神矍铄地同他们打招呼, 见到她,愣了一下,然后悠闲地走过来,靠在车边上:“嗬,我说惠玲怎么一大早就跑去买菜了呢,结果今儿有大事儿啊。这一晃眼,温家小子都要娶媳妇了,想当年掀我家房顶,砸我家玻璃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儿呢。”

    温行知难得被烟呛了一下。

    她坐在副座,听了这话后笑了:“难怪这么讨人厌呢,原来小时候就这么皮啊?”

    大爷“啧”了一声,开始吐着苦水:“这小子肯定没告诉过你,程家那老头年轻那会儿,举着大棒子追着他们抽打了不知道多少回,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哇,什么蒋清风啊、程砚安啊、沈青绵啊……尤其是他和程砚安两个人,一窝坏种,没一个好东西!”

    她捂着嘴憋笑,温行知却朝着大爷无奈:“我这媳妇儿还没到手呢,您这么一搅和,别回头先把人给我吓跑了。”

    大爷背起手:“得得得,我不说了行吧,今儿你妈可有的忙了,赶紧回去吧。”

    说着大爷就乐呵呵地走远了,逢人还指着他们的方向,悄悄说着什么。

    车内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对视,烟味余绕间,他扫视她周身,耳后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暗。她往后看了眼前方的路:“看我干嘛?”

    他慢悠悠地冒出一句:“想亲你,但又怕人多眼杂。”

    她怕是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像个大家闺秀,平时老爱在他跟前行媚的人,突然有一天正经规矩起来,别说还真挺有几分韵味。

    南苡却瞪他一眼:“能不能先办正事?”

    他正经得不得了:“哦,你的意思是,办完正事了随便亲?”

    “……”流氓!

    她今天穿的裙子还是临时去商场买的,简洁的精致,垂坠着的裙尾长及小腿,规规矩矩不骄不躁的,同平时对比起来,的确是别有风味。

    温行知将她领进家门时,是保姆俞阿姨来开的门,见到她,笑眯眯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不禁夸了句:“都在传行知小哥的女朋友漂亮,果然如此啊。”

    她听见屋内一片嘈杂笑声中,有个女人高声道:“是不是来了?我儿媳妇儿来了是吧?”

    “来了,太太。”

    郑惠玲欢天喜地地跑了出来,热情地拉着她,鞋都没换直接被牵了进去。

    可一进去后南苡就傻眼了,偌大的沙发上一排排坐满了人,都是四五十来岁的男女,个个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地望着她,坐在正中间的两位,一位是老郑,一位她不认识,但能猜出那就是温家老爷子了。

    愣神间,她在郑惠玲一一介绍之下,挨着喊了人打了招呼,然后被簇拥着坐在了郑老身侧。

    郑惠玲开心得很:“早就听说过苡苡了,那会儿还是我家郑老爹的门生,没想到今天竟然就是我老温家将过门的媳妇儿了。”

    “惠玲啊,想起当年咱们一家子团聚的时候,每年都让郑老请这丫头来玩,那真是回回都请不来啊,要是早来了,你们这婆媳不就早成了吗?”

    南苡挽着郑惠玲手臂便笑道:“可是现在也不算晚呀,比起老师的学生,我好像更喜欢儿媳妇儿这个身份哎。”

    一屋子人笑起来,直说她鬼机灵。

    郑老却睨她一眼:“这丫头,从来都是没大没小,诸位别见怪。”

    那一眼蕴含着深意,别人以为是责怪她没礼貌,她却明白,老郑这是在埋怨她之前瞒着他和温行知偷偷交往的事情。

    上次之后她甚至都不敢再回学校,老郑在微信上把她臭骂一顿,但隔着屏幕她倒也不说多害怕,反正打不着,她也不担心。

    可今天却跑不了了。

    她心虚地替郑老捶着肩头:“老师,这种时候就别骂我了。”

    郑老哼了声。

    温老爷子笑看着她,点着头道:“老郑赏识的姑娘,肯定不会错的,就是怕委屈了苡苡,我家这个……”

    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口中那个“逆子”不见人影,举目望了望:“那臭小子人呢?”

    大家都醒了神,注意力全在南苡身上,这下才意识到,还差了个人呢。

    于是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被忽略到底的温行知终于被注意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坐在了旁侧角落的椅子上玩着手机,见众人望来,头也懒得抬,悠悠开口:“难得各位叔叔婶婶还能想起我,承蒙厚爱,小侄没有话语权。”

    大家都打着趣,笑开了。

    旁边的大伯轻揍了他一下:“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温行知却隔着众人向她望过来,沉沉而笑。

    那天的氛围比她想象中更加轻松,温行知的父亲温嵩余特意从外地赶回,在吃饭前终于姗姗来迟,见到她,也是不忘打趣一句,姑娘,真想好了?我家可是个混不吝的臭小子哟。

    她笑。

    好似人人觉得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嫁给温行知是委屈,她还想着家风这样严谨的门第,怎么会出温行知这样一个坏种呢?

    这个问题她藏了好久,等到二人晚饭过后,他拉着她出门散步,才趁机问出了口。

    当时树上寒风起,微曳晃动的枯叶落地,她恍惚记起,这好像还没到今年的第一场雪,却已经冷得她手脚冰凉,跺着脚直往他怀里钻。

    温行知说是带她四处看看,没让人跟来,就留了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两人并肩同行着,这个点天早就黑了,元旦佳节院里的人都在家避寒团聚,就他们俩还在外面晃荡。

    “前些年,他们被纪念哄得团团转,想着我年纪也差不多了……”他耐心解释着,没把话说全,彼此却心照不宣于那段往事。

    她嗯了声,算应了。

    “……我那会儿不是,为了某个妖精誓死反抗么?谁知道也没落个好,差点连媳妇儿都没了。”

    她埋进围巾,不想说话。

    “再后来,就闹出了那桩事儿,我被羁押的那俩月,我妈吓得整天睡不着觉,同我爸又哭又闹,说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着都得保住。”

    “那段时间,温家上下的确费了不少心。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逆子’,我妈有时候气着了,还会骂我说我这种混球可没姑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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