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还等着他答应，忙不迭头应。

    “孩，哀家知道你有孝心，”她拍了拍胤礽的手，双目已经没了光彩，浑浊地如同鱼目，却强撑着，将说话逻辑捋得通顺，吐字清晰准确。

    “你有大福气的人，皇上说，你从小身边就有仙人在教。这么些年来，大清变成了什么样，哀家虽在后，却也有耳闻。前几月药苦难咽，哀家还靠喝巧克力强撑过去的呢！”

    都到了这时候，老太太还能有兴致与他开玩，完了郑重嘱咐胤礽。

    “你要大事业的人，哀家也知道你个优秀的太，你想要什么，只管去。”

    听斩钉截铁的话，似她能给胤礽撑腰般。

    胤礽眨眨眼将泪憋回去，扬起容哄着她：“有汗阿玛在，曾孙想什么都有人护着。”

    老太太摇了摇头，只跟着，不再说其他。

    趁着还有力气说话，太皇太后这才将康熙叫至身边。

    胤礽乖乖退去，小悄悄地在他耳边转述。

    【老太太忧心忡忡对大朋友的爸爸说：“太之行先于他人，偶有格之事，乃无伤大雅。其初心皆为国，过优，扎眼矣。上定要护持之。应哀家，无论其事何之祸，皆不废太。玄烨有十三，尚小，成后皆可为人龙凤。太怜幼弟，敬其兄，性敦厚。若太失，其余十互有不服，大清国之基乃欲乱矣！”】【大朋友，你折腾到连太皇太后都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胤礽深深反省：孤有多很多阁事吗？

    外学与科学可在汗阿玛眼皮底建立的，朝臣们都有参与，礼部分化形成新部也经过朝廷众臣讨论来的，和他关系都没有。

    至于他独自个人干的事，不就与沙皇彼得对线了，再炫耀了孤有阿玛，这也算阁？

    胤礽摸了摸鼻，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悲伤：孤没有想到，乌库妈妈会忧心这些。

    不仅忧心着他，还给了他道护身符。

    她为大清操心了大半辈，满头华发，却仍在为孙们留后路。

    就算没有这份人，胤礽定会按照她的嘱咐来。

    自这天起，康熙便将手边的所有政务皆推脱给了内阁与各部院自行解决，嘱咐太代替监国，而自己则在慈宁住了，亲自给祖母喂汤药，时刻侍疾在旁。

    年末至，整个皇片素净，未有丝毫的艳丽装饰。

    康熙嘱咐胤礽：“朕欲祭天，为皇祖母祈福。”

    多正常的嘱咐，却率领朝臣祭祀天地，想要折损自己的寿命去换取祖母的寿命！

    胤礽瞧势头不对，忙传令给杜恭俊，将太皇太后的嘱咐给布置了去。

    时至跨年的前夜，老太太终究没能多熬岁，药石无医，眠而去。

    临终前，她嘱咐康熙：“太宗皇帝葬于盛京，时日久远，莫去打扰他的安眠，待哀家去后，不必将我们合葬。”

    康熙泪应，悲痛难以自已。

    慈宁挂上了丧幡，报丧太监前去通报各。

    苏麻喇姑为太皇太后尸身收敛服饰，停灵于慈宁东王殿。

    留在阿哥所的阿哥们闻讯，时不知所措，康熙悲恸之留于慈宁。朝臣们有礼官张罗，后妃们有皇太后带着。

    胤祉与胤秅商议之，先来找太。

    “太哥，我们该怎么？”

    “去换上素净些的衣裳，天冷了，穿厚些，”胤礽分别揉了揉几位弟弟的头，对胤祉嘱咐道：“孤与大哥先去，你与弟去将小八、小九安顿，他们年纪还太小，先等着消息，会儿再派人来喊他们。”

    汗阿玛眼看要亲自为乌库妈妈守灵，胤礽却不能亲自去陪着他，前头挡着的汗阿玛不在，他得立起来，去稳住朝政，去稳人心，再与礼部接洽，带朝臣们前来为太皇太后哭灵。

    他虽不能陪伴在汗阿玛身边，却让兄弟们流去陪汗阿玛，定保证汗阿玛身边有两个儿陪着。

    谁都知道这表明孝心的时候，却没有位阿哥去个头，兄弟几个像默认约定了般，流面，无人相争。

    刚开始大阿哥带着七阿哥，接去三阿哥带着六阿哥，阿哥带着五阿哥，三组流换班，即使帝王赶他们去休息，他们也能无衔接。

    天过去，康熙见他们这般有组织，奇怪问他们：“谁张罗你们来的？”

    刚问这句，他心里已有了答案：“太人呢？”

    七阿哥老实道：“太哥担心您悲痛伤身，唯恐哭灵日还未到您就先倒，担忧却又不开身，只能让儿们流来照顾您。”

    胤禔道：“朝臣启奏欲来为乌库妈妈哭灵，汗阿玛未有阅览奏折，太直接批准了。”

    太皇太后薨了，按礼应当有朝臣哭灵，佟皇贵妃可不能逾越去联系朝臣，只能交给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