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何不妥?”
江边雁已经听出了几分意思,但不留痕迹反问道。
要不是还有所求,更是看中了天桑灵宫这近几十年的崛起之势,他还真不一定会亲自到来。
一封求助信,写得再漂亮,能来个长老已经不错了。
自己亲自前来压阵,还不够?
叶小天眸子一眯,他是真的有些怒了!
圣奴!
这可是“圣奴”!
圣神殿堂疯了吗,这是一个可以儿戏对待的组织?
求助信里头已经写明了,有可能是“圣奴”的领头羊,甚至这次可能来的还不止一人。
这帮家伙可不傻,应该不可能想不到自己要提前给他们下套,肯定也会有所准备。
但是
就来了一个分殿殿主?还带来两个小屁孩?
你们够人家打牙祭的吗,以为过家家呢这是!
叶小天拳头攥紧,本来这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也是圣神殿堂渴求了好久的,否则那一封求助信不会只给到他们。
可是现在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忽然想起来桑老的话,圣神殿堂对“圣奴”的放养政策?
难不成,桑老头说的是真的?
这一阵无言的沉默,是个人都看出来叶小天的情绪不对了,更何况,这白发道童几乎没有多加掩饰。
后方的少年怒火已经要燃出眼眸了,他还没见过敢这般对待圣神殿堂的人,哪怕面前白发道童,是一个灵宫的宫主。
“叶宫主,看您的意思,是觉得我们圣神殿堂派来的人分量不够了?”他声音有着几分冷意。
江边雁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小子是在圣神殿堂里头娇养惯了,敢这般说话?
面前这家伙,可不是普通的王座啊,即便是普通的王座,这类触摸到大道的真正强者,岂能是你区区一个先天可以反驳的?
然而少年话语一出,已经覆水难收了。
江边雁刚想说话,叶小天抬手制住了他,饶有兴趣望向了这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恐怖的威压袭来,少年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没从云朵上摔下去,冷汗涔涔冒出。
但他强自稳住了身形,意识到这可能是前辈的考验,毕竟这种小场面,他在圣神殿堂可经历了不少!
“程星储!”少年眸中露出坚毅之色。
“程星储”
叶小天偏着头将这几个字咀嚼一番,再次望向了少年,眸子一凝。
轰!
虚空破碎,云朵消散。
程星储身子一软,完全散失了行动力,若死狗一般从天而坠。
“啊”
惊恐的叫唤回荡九天,响遏行云。
“不可!”江边雁大惊,瞬间出手,然而手一探出,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百丈开外。
空间之力
他瞳孔一缩,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可几乎是同阶无敌的属性啊,更别说叶小天早就有着越阶杀敌的战绩。
面前这白发道童,可不是虚的王座,而是实实在在杀出来的名声!
程星储感觉下方好似有一个黑洞在吸扯着自己,他完全操控不了自己的身形。
一低头。
真的有个黑洞
“卧槽!”
这特娘的是前辈的考验?要命吧这是!
“你疯了!你敢杀我?你可知我是谁?”程星储恐慌叫道,然而他绝望地发现,身体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哧!
黑暗吞没了眼前一切
死了?
程星储眼睑颤动,再轻轻抬起。
光线再次袭来,天空依旧昏黄,却是有着一股生命的美好。
瞳孔焦距恢复,前头还是江边雁,旁边还是一脸漠然的女子,那个似要杀人的叶小天,也依旧盯着自己。
“”
梦吗?
程星储此刻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啊,但底下的嘲笑声,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他的形象没了
“哈哈哈,你们快看,尿、尿了?”
“别这样,来者是客,这好歹也是个先天噗哈哈哈,不行,我特么绷不住了,这是先天?”
“这是哪家的少爷呀,断奶了没有?真是凶到我了呢!”
“呔,你敢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
程星储一低头,裤子有着淡淡水渍,他发誓如果现在有一把刀在手,一定要冲下去杀了那些后天的蝼蚁!
灵元不留痕迹地将水痕蒸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
“大人说话,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了。”叶小天淡淡道。
看到眼前这双仿若藏了黑洞的眸子再次一凝,程星储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他觉得自己日后恐怕要做噩梦了。
该死的天桑灵宫,等我!
等我变强了,今日之耻
“丢脸!”
一声清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程星储嘴角一抽,喉结滚动,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说不出话来。
叶小天望向了这个年轻女子。
面纱遮脸,星瞳异人,修为平平无奇。
他对着江边雁一笑,道:“圣神殿堂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临危之时依旧喧声夺人,遭遇大事之后波澜不惊,这般弟子着实罕见。”
“我观这程星储,有成圣帝之资,江殿主可要着重培养了。”
江边雁嘴角一抽。
叶小天手一伸,口中轻吐一字:
“请!”
指尖朝向是里,但言外逐客之意,江边雁哪能听不出来?
他的心头也是有着难捱的怒火。
这叶小天也太不给面子了,难道凭借自己这圣神殿堂分殿殿主的身份,也没法让他假以辞色?
众目睽睽之下将程星储给吓尿,这不等同于落他江边雁的脸面?好歹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啊!
他真想调头就走,什么狗屁求助信,自个儿助去吧!
可一想到自己的大事还没办成,江边雁又纠结了
“请!”
面上一片和煦春风,江边雁顺着叶小天手指的方向,大踏步从虚空迈入。
叶小天倒是给愣住了,自己做得还不够?还是说这家伙面上功夫真的这么好?
请?
“那就一起吧”他淡淡地瞟了眼后方的少男少女,身形一晃,去到了前头带路。
程星储一脸懵逼,这人都送客送成这个样子了,还进去?
殿主这是脑子抽了?
一侧的女子已然飘身飞走,程星储望了望下方嘈杂人群,只觉一阵恶心。
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的。
“知温姑娘,等等我啊!”
外院重归静寂,三个白衣访客的到来,更多的是带来一些饭后谈资,以及坚定了这帮初入灵宫的小家伙们的强者之心。
只有在灵宫待得久的,有了点阅历的老油条们,才一个个对着天空发呆。
“圣神殿堂?”
“这些家伙怎么会来灵宫?有大事要发生了吗”
笃笃!
鹅湖湖畔的断柳已经重新茂盛了,阴影下走出一个麻衣青年,他拄着拐杖,双目紧闭,似是一个盲人。
头微低,湖里的肥鹅拍打着双翅,张嘴便是往水里一叼。
然而游鱼飞舞,躲过这致命一击。
盲人青年伸手,似乎想要触及水面,然而只碰到了白玉栏杆若要接水,恐怕要整个人都坠湖才可。
天边最后一缕夕阳被吞没,晚风习习。
“夏末秋凉鱼知温”
“你也来了吗”
“哟!”不远处走来一个衣着奔放女子,一手便是搭在了盲人青年的肩上。
“你也是同期生?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盲人青年侧目,似乎在看这只搭肩的手。
再一偏头,一张满是丑陋伤痕的脸出现在了搭讪女子的眼前。
咚!
女子直接吓得倒地,目中满是惊恐。
“你你你”
“打扰了!”
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