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燕鼓掌,“哎哟。不得了了,还唱粤语呢。来,让我这个广东人检验检验,你的粤语水平。”
向文杰咽了口唾沫,有些后悔选这首歌了。
梁飞燕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比他说得还标准,他都忘了她是地道的广东人,就她那不饶人的嘴,一会指不定怎么损自己呢。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向文杰只能自认倒霉。
他大手一挥,指挥道:“陈竹青,奏乐。”
“谱还挺大。”陈竹青笑笑,单脚翘起,将吉他架在上面,一手按在琴颈,一手撩拨琴弦。
向文杰选的这首歌的歌词特别应景——
“同聚畅饮今晚夜
莫理今宵星稀月也斜
寻乐趁万花娇俏
知否明天一过花就会谢
同乐碰杯今晚夜
就趁美酒芬芳香四射
能尽兴就开心笑
知否明天一到花亦会谢。”
每首歌的粤语词,都是他比对着《粤语正音字典》一个一个字学的,又跟着录音带唱了好几遍。
虽谈不上地道,但基本上没什么跑偏的。
梁飞燕嘴角勾起,鼓掌更热烈了些。
向文杰听到掌声,大胆放声唱。
歌曲节奏轻快,几人听不懂歌词,但全都跟着摇摆起来。
向文杰唱了两遍停下,他举起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在氛围了烘托下,舒安忍不住也倒了一小杯酒跟他们碰了碰。
可她的一举一动全被陈竹青盯在眼里,她只喝了小半杯,陈竹青就按住她的杯子,小声提醒,“可以了。”
舒安松手,陈竹青捏着杯子将酒倒进自己杯里,一并喝了。
向文杰扬起下巴,挑眉问道:“怎么样?我的粤语还可以吧?”
梁飞燕听过不少人学粤语歌,他还真是听到的最标准的一个,她就是想挑刺也挑不出来,但她也不想夸他,随口说:“麻麻地啦……”
向文杰哼哼两声,“最好是只有一般般啦。”
第二天还要工作,几人吃完饭唱了歌就散了。
—
舒安已经做了这么大一桌饭,陈竹青自然包下了洗碗的活。
“今天辛苦你了。你去洗澡吧,这个碗筷我来收拾就行。”
舒安不胜酒力,只是那小半杯,脸颊就泛起醉酒的酡红,她含含糊糊地说:“好哇。那你洗完还工作吗?”
“不了。”陈竹青没醉,可脑袋也支撑不了工作。
舒安眨眨眼,“那你一会要陪我睡觉吗?”
“会的。去洗吧。乖。”陈竹青看她走路有点晃,担心地问了句,“要我帮你吗?”
舒安下意识地捂了下胸,“洗澡怎么帮……”
瞥见他眼底的失落后,忙收手,踮脚在他侧脸啄了下,“我先去洗了。”
—
晚上两人躺在一个被窝说悄悄话。
大概是喝了酒,两个人晕乎乎的,但很兴奋,都睡不着,话不由得增多。
陈竹青搂着她,“既然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为什么当初不选我?”
舒安咬唇,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非常小,“我不喜欢靠同情博来的喜欢……”
陈竹青酒喝多了,听觉迟缓,压下身子仍没听清,“你说什么?”
舒安仰头,贴上他的唇,“我喜欢你。真的。”
陈竹青张嘴含住她的,纠缠了会,恋恋不舍地松开。
“嗯。我听到了。”
第29章 .1983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西珊岛的基础条件和陈竹青预想的有差距,原本定下的方案到了这无法实施,几个工程师边查资料边修改设计图。
原本陈竹青想开个短会,但看到四人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摆手道:“算了。周末休息吧,不加班了。”
熬了两宿,聒噪的向文杰难得地安静下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趴在桌上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还不忘高呼一声‘陈总工真是体谅下属’拍马屁。
梁飞燕觉得他们辛苦,给他们送了盒糖酥饼来,顺便问:“我下午休息,要去海边钓鱼,你们去吗?”
向文杰打了个哈欠,“难得休息,我要回宿舍睡觉。”说着,他两手按在桌上,艰难地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得往宿舍走,“今天爷要睡到自然醒,谁叫我我跟谁急。”
另外三个工程师合上书,夹着公文包跟上。
梁飞燕转头向陈竹青,没开口问,他便摆手,“我也有事。”
—
陈竹青拎着修补房子的材料回家。
舒安带着乳胶手套和口罩,在屋内给家具上清漆。她怕滴到地上,向隔壁几户讨来不要的报纸和日历,撕开铺在刷过油漆的木沙发下。
“咦?你不是说要开会,怎么回来了?”舒安递给他一个口罩,“我刚刷完,味道会有点重,你戴一下吧。”
陈竹青遮上口罩,往屋子里扫了一眼,沙发和茶几已经刷完了。
他拎着桶往屋内走,“那我去刷里面的。”
卧室的家具相对客厅的要新一些,好像是之前刚换过一批。
前一户的工程师夫妇常在一起工作,所以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超大的双人书桌。
长期的使用,书桌边边有一层黑色的污垢,舒安先是拿抹布擦,又用钢丝球搓洗,结果污渍是去掉了,面上的漆也擦掉了一些。
陈竹青找来原木色的油漆补上。
可怎么涂,好像就是不一样,斑斑点点的看着更显眼、更难看了。
陈竹青想了想,用桌上的毛笔蘸了红色和绿色的涂料,在桌上画出几朵圆盘那么大的玫瑰花。
舒安处理完外面的家具走进来。
“哇!你还会画画呢?而且画得好漂亮!”
她和陈竹青独处的时间越长,得到的惊喜越多。她没想到陈竹青并不是那种只醉心于工作的老学究,他会弹琴唱歌,会画画,会因为里的情节大笑、落泪,会抱怨工作的繁杂,甚至在某些时候,他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舒安夸哪个男人好看,气得用吻去堵她的嘴。
舒安拉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一会看看桌上的画,一会看看他。
心里空缺的部分正在一点点被填满。
“难怪雯雯画画那么好,原来你家还有这个基因呢。”
陈竹青嘴角勾起,“我会的多着呢。”
此刻,他正好落下最后一笔,然后转过头来瞧她,用洋洋得意的语气说:“嫁给我,不亏吧?”
舒安一边吐槽他的幼稚,一边又给予肯定地说:“不是不亏,是超赚!”
陈竹青被她夸得心痒,拉下两人的口罩,想去吻她。
舒安缩了缩脖子,往后躲闪下,两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不给你亲。你鼻子上沾了颜料呢。”
陈竹青撇嘴,嘴巴撅起朝她鼻尖那努了努,“你以为你没有吗?”
“啊!我也沾上了?!”舒安大惊失色,她涂得很小心,又全副武装的,怎么还能沾上。她从凳子上跳起来,在抽屉里翻找镜子。
陈竹青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边,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把脸往上一扬,“别动。我帮你擦。”
舒安长睫颤颤,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拥而眠后,她看向他是更大胆也更笃定了。
陈竹青头稍偏,对准嘴唇亲了下去。
舒安的口罩戴的很好,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沾。
这不过是他想吻她,找的借口。
尤其是被拒绝后,想吻她的欲|望更浓烈了些。
他的舌探入口腔,搅乱她的呼吸。
舒安的手抬起些,环在他的腰那。
两人都沉浸在此刻的浓情蜜意里,窗外的叽叽喳喳的鸟鸣都变得悦耳动听。
可有个破坏力极强的声音忽然刺入耳膜——
“陈叔叔、小舒阿姨,你们干嘛呢?”
舒安一惊,嘴巴抿紧,不小心咬到了陈竹青的舌头。
他皱眉,哀怨地瞄她一眼,捂着嘴抱怨,“疼。”
舒安来不及理会他,循声转向窗外。
梁向军骑在院子的歪脖树上,就在窗户外对他们傻乐。
舒安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是你妈妈让你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