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锁麟囊》吗？”楚燃问止凡时，止凡乖巧的摇摇头，楚燃颇为耐心的向止凡解释：“古代人类里的人类会唱戏，这就是他们的一出戏。”

    楚燃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没意思，止凡什么也不知道，他擅长的只是倾听，能做的也只有倾听。

    楚燃住了嘴，没告诉他自己真正想说的。只是理着止凡的头发和他低声说着话：“人类挺有意思的，他们相信灵魂，也相信好事做多的人死后会去一个美好的地方，他们把死后的世界称为天堂。”

    止凡抬起头，这次他终于说的上话：“那坏人呢？坏人去哪？”

    ——去地狱，书里说坏人下地狱受永远的折磨。楚燃冷漠的想，但他愿意去维护止凡的想象。

    “坏人也上天堂，他们在天堂会悔过。”楚燃告诉止凡，止凡听到这样的答案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楚燃脸上也隐约出现一丝笑意。

    半夜，楚燃生病了，突如其来病的很严重。

    看上去应该只是感冒，可是家里医疗仓却莫名其妙坏了。这让止凡很着急，甚至想打视频电话给廖辽或者楼落。

    楚燃阻止了止凡，说自己要出门看看医生。

    可是家里房间有禁令，夜晚的房间并不允许楚燃离开，不然会触发警报传递短信到廖辽的星际邮箱内。

    但是楚燃真的太乖了，让廖辽这些年放宽了不少限制。

    现在只需要有人躺这，楚燃就可以出去，于是楚燃拜托止凡躺着用被子把自己裹好，自己出去看医生马上就回来。

    止凡惴惴不安，执意想陪着楚燃出门。

    楚燃耗费了不少精力才安抚好他。

    楚燃裹着衣服，戴上口罩，匆匆的出了家门。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警报并没有被触发，楚燃松了一口气，他转头朝着街道离开，奔赴进了夜色之中。

    有点冷的诊所里还有人在打着吊瓶，都是雌虫，楚燃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雌虫的注意力。

    楚燃把头垂更低了一些，手摸了摸口罩，静默的走进医生的隔间，里面站着一位护士坐着一位医生。

    楚燃坐在医生的桌子前，抬起头：“我好像感冒了医生。”

    医生没看楚燃，楚燃早就通知了今夜的拜访，他只是抬笔刷刷刷写着病单，嘴上开口问：“您这样的贵族家里可以随时召唤医生，家庭医生的技术其实确实比我们高明。”

    楚燃的手放在台面上，手指敲了敲：“先生，但是我依然觉得我或许适合这样独自出门看病，我并称不上一位贵族。”

    医生的笔停了下来，终于抬头和楚燃对视，他喊身边整理的护士：“克拉娃，你去看看外面那个吊瓶的好了没，他催了好几次了。”

    等到护士离开，医生打开抽屉，随意的把一剂药管和一包泡腾片丢到了楚燃面前：“回去吧，先生，您的感冒很快就会过去的。”

    楚燃把药管放进了自己口袋，把泡腾片攥在了手里：“感谢您，医生。夜安。”

    医生一直严肃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他的星际电话震动了，他知道，是到账的消息。

    这是场昂贵的诊疗，医生不知道楚燃的姓名，于是也回以一个微笑：“也祝您夜安，先生。”

    回到家时候，止凡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他跌跌撞撞的下床，跌入了楚燃的怀里。

    “雄主，您看完了吗？医生怎么说呀？你为什么非得自己去呀……”止凡皱着眉很担心的样子。

    他感觉到楚燃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楚燃搂着他回到了床上，抬手给止凡看医生开的泡腾片，确实是特效的感冒药。

    止凡想起身去给楚燃端水吃药，可是楚燃却搂着他不让止凡起身。

    “其实我大学选修课就是选修人类学，虽然他们灭绝了，可是我很喜欢他们的文化和那出戏。你记得吗？我出门前告诉过你的？”

    止凡眼睛茫然的追寻楚燃，点点头，他记得的。他不知道楚燃为什么突然回来心情就这么好了，甚至连口罩也没摘要和他讨论这个。

    楚燃的声音在口罩里显得闷闷的，他告诉止凡：“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我很喜欢这段，止凡，或许虫族也有灵魂，所以对人类的戏文也会感同身受。”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不要执着于已经失去的那些人了。

    可是偏偏，廖辽总是不懂。楚燃抱着止凡，高兴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感冒很快就会治愈了。

    楚燃看着止凡的眼睛，想自己应该快点去买耳环给止凡作为礼物。他从不失约。

    楚燃觉得自己躺不住了，他不能再躺着，他觉得血液中已经习惯的那些疼痛现在全部奔向了心脏，不过这次叫嚣着的，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