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见到楚燃时候微笑着问他：“看来你休息的很好，孩子，你想清楚了吗？”

    楚燃也适时摆出了微笑，他回答：“当然，您说的是对的，确实没有哪个雄虫可以拒绝，更何况我可以得到那么多那么多呢。”

    教皇满意的点点头，他对自己的调查充满信心，教皇知道楚燃刚开始结婚的挣扎，到婚姻之中甚至自杀，到了后面的逃离，没有雄虫可以忍受这一切，楚燃肯定对廖辽恨之入骨，教皇这样想，自诩了解了事情的一切，自然对楚燃的回答深信不疑。

    他很满意楚燃，现在需要楚燃这样一个面对大众的形象，也觉得楚燃确实是个聪明人，而他向来喜欢和聪明人交流。

    “好孩子。”教皇赞扬般的夸奖了一句。

    “我要去看看廖辽。”楚燃微笑着，对教皇说，“有什么比仇人落难更美的挽歌吗？”

    教皇眼神闪了闪，他直接问：“真的吗？我的孩子？”教皇的心里陡然生出了疑虑，他想，楚燃会不会在虚与委蛇。

    “谁会挽救自己的仇人？”楚燃回答，还是苍白的脸上的表情真诚，“没有人会拒绝权利，他用权利毁了我的一生，现在云端掉落，我只是想当面问问他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楚燃的话暂时安抚下教皇心里的犹疑。

    “去吧，我会让你单独见他。这是对乖孩子的嘉奖。”教皇对着楚燃伸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让守卫为他带路去就廖辽。

    教皇看着楚燃的背影离去，他越来越感到满意，他想，不会有雄虫这样蠢，他应该放心。

    廖辽僵硬着身影，他屹立在那些痛苦的雌虫之间格格不入，玻璃外的雄虫都对他投来注意的视线。

    冷冰冰，毫无感情，带着恶意和嘲弄。

    那是廖辽从来没有面对过雄虫的目光，廖辽一直知道雄虫恶劣，可他年少时就爱上楚燃，在情窦初开后就已经如愿以偿嫁给楚燃。

    楚燃最恨他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目光。

    廖辽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他想，这里确实很可怕。

    “那是谁的雌虫？”

    “为什么对他心软？”

    “那个软弱的没有给雌虫惩罚的雄虫在哪里？”

    ……

    玻璃外叽叽喳喳的讨论，带着巨大的恶意，廖辽忍不住一退再退。

    “廖辽。”

    一道声音穿过那群雄虫的低语抵达到了廖辽的耳朵里，他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约瑟夫的遭遇，整个人贴到了墙上。

    廖辽此刻明白了约瑟夫的举动了，如果是雄主呼唤他，哪里会在意接下来的遭遇呢。

    廖辽贴着玻璃，看着玻璃外面的雄虫都被涌进来的守卫清理带走，开启的门口里楚燃逆光走进来。

    玻璃外很快就被清空了，空荡荡的，楚燃走到了廖辽的面前，他手里也同样拿着一个遥控器。

    可是廖辽一点也不害怕，他紧紧贴着，如同刚刚被电击昏迷的约瑟夫一样，只是他此刻还安然无恙。

    楚燃走到了廖辽面前，他也再喊了一声：“廖辽。”

    玻璃内，廖辽的身边满是痛苦哀嚎，玻璃外，只站着一个楚燃。

    楚燃也举起了遥控器，对着廖辽说：“看看你的下场和牺牲，都是有意义的，为了完美的社会。”

    说完，楚燃就摁下了按键，廖辽的脖子后猛的一阵刺激，是一种钻入骨髓的剧烈疼痛。

    廖辽也如同淹没在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跌倒进周围的痛苦雌虫里，终于不显得格格不入。

    楚燃看着跌倒的廖辽，看着他挣扎爬起，却又无力摔倒，他把手轻轻敲了敲玻璃，在确定廖辽抬头看到他后转身离开了。

    廖辽的眼泪和这里的雌虫一般无二一样涌了出来，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不是痛苦的眼泪。

    在楚燃敲了玻璃，廖辽抬头时，他分明听到了雄主那句轻如微风的：“不怕。”

    这句不怕，让廖辽突然明白了，他终于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或许早就有得到过。

    只是雄主早就明白自己太固执，于是那时就选择把那些有过的情谊藏在心底。

    可是人生，原来那么长。

    廖辽想，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