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泽对于这些人的劝话自然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的。
他此时只仍是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同时他只也出言斥骂着这群内侍道“交给你们?我之前不就是将她交给了你们,可眼下这才几天?你们这群废物便连个人都看不住。我真不知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面对着赵念泽劈头盖脸的怒骂,那被骂的人此时也只能谨慎的连声应是。
到姜念娇迎上来给他请安时,他也只是略微一愣。
不过只是片刻后,他的脸上也不禁产生一丝怀疑道“阿娇,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是来找止柔的。怎么?她不在这儿吗?”姜念娇情绪敏锐的问道。
赵念泽本也没打算隐瞒姜念娇,见她问起,他便也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这几日有来找过止柔吗?”
姜念娇闻言自然摇了摇头,她低声道“眼下年关将近,又遇上雪灾,我也有许多日子没有来看过止柔了,更何况你这别院,若没你的准许,我看我怕是也进不来这地方吧。”
随后姜念娇只又出言反问道“倒是表哥你之前不是隔三宿在这别郊之上吗?而且这院子里的看守也都是你的人,怎么你倒是没有看住止柔?”
姜念娇这话倒是没说错,只是赵念泽实在想不到苏止柔还能去哪里。
故而赵念泽叹了口气道“这几日朝中就应对各地雪灾之事商讨救援之策,因此这几日我都住在了宫里,也就是今日凌晨,父皇方才放我们出宫,我一出了宫,便往这边来了,可是我没想到我一回来,她便不见了。我倒是又找了大半夜。”
听到赵念泽的话,姜念娇此时方才多打量了赵念泽一眼,此时赵念泽只穿着一身玄色朝服,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嘴唇只也显出一圈细小的青茬。看他那疲惫且风尘仆仆的神色倒的确像是刚刚被从宫里放出来。
姜念娇虽然并没心思管赵念泽的事,可当初自己重生的契机就是苏止柔,如今系统出了故障,苏止柔便也跟着消失了,这便也让姜念娇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同时消失是不是有某种关联。
故而她只又多嘴问了一句“止柔是怎么离开的?这段日子你们之间可曾发生过什么冲突?”
赵念泽闻言目光倒是有些闪烁了起来。
不过随后他又低声勉强笑着道了一句“我跟她之间能有什么冲突,不过你既然不知道她的下落,我便先走了。”
说完这话,赵念泽便匆匆上了马车。
虽然赵念泽对于此事只极力否认,但姜念娇却还是能从这种否认之中,感觉到赵念泽与此事怕是息息相关。
虽然眼下姜念娇仍旧不知这二人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但只要苏止柔并非是无故失踪,那或许她的离开便与系统没多大关系。
想到这一层面,姜念娇便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今日她未能见到苏止柔,但这上京也并非只有苏止柔一人懂这些毒术。
红墙绿瓦之间,一枝冬日的朱砂梅正从墙内探向墙外,灼灼的花色只如焰火一般。
太医院的书房内,几名书童正在各处书柜前忙碌的整理着书籍,清扫着灰尘。
然而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档口,那推开的窗台处却闲闲座着一个慵懒的身影,那人穿着医官的石青色袍服,一双蔚蓝的猫儿瞳里满是百无聊赖,他只招摇着一枝折下的梅花指点着江山。@
“你们几个怎么又凑到了一处,老苏不是都让你们少说话多做事了吗?我这监工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还有你,那栏杆都快被你擦秃了,咱们这儿又没人来管!你用不着擦这么干净。”
“你们能不能快点,咱们早点干完活,早点溜号!”
说完这话,那少年只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好无聊啊!别的地方这都快年关了,也该
休息了吧,就咱们这儿,却还非得当值。而且这里连个漂亮姐姐都没有。”
就在少年如此感叹之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名小童的声音,那小童只低声道“九殿下,有人找你。”
听到有人找自己,少年只先问了一句“找我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女子。”小药童低声答道。
听到是女子,刚才还在长吁短叹的少年便立刻眼前一亮。
“那她年轻吗?漂亮吗?”
小药童为难的点了点头“漂亮倒是漂亮,年轻也是年轻,不过……”
药童还没把这不过的话语说完,赵琅便已经翻身从窗台消失了。
自从他父皇知道他在太医院当值,每日里只不停的勾搭那些不知事的小宫女,亦或者招猫逗狗之后,他父皇便将这些太医院的女子都迁去了别处,便是平日里各宫的娘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请人过来看病,他们安排的也多半都是自己宫里的小侍从。
故而自觉失了人生一大乐趣的赵琅在听说这次过来的是一位美人之后,他便也颇有兴致的朝当值的院里直接寻了过去。
而穿过院子,直接寻过去时,赵琅自然也一眼便从外面看到那大堂里似乎的确座着一个穿着粉白衫子,披着白狐裘的年轻女子。
只不过那女子此时正背对着他,他当下只也看不清楚那女子的容貌。
而且她身边只还站着几个丫鬟,看这架势,该不会是他那些小妈,或者姐妹亲自跑到了太医院了吧。
他正思忖间,不想陪着那女子说话的苏院士在发现赵琅之后,他便也朝赵琅招了招手道“九殿下,有人找您。”
于此同时,那女子只也回了身。
而待她一回了身,赵琅原本的兴致勃勃便也熄了大半。
当然倒不是那女子不漂亮,亦或者不年轻,而是那女子虽然不是他小妈,也不是他姐妹。但那人却是自己三哥的老婆。
“九殿下。”姜念娇此时只也主动笑着同赵琅打起了招呼。
赵琅当下走是不能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道“三嫂你怎么来了?眼下你可是有什么身子不适的?”
姜念娇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替我看看这个是什么?”
说话的功夫里,姜念娇只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个香包。
赵琅接过那香包,只凑到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随后他只轻声道“这不就是普通的香包吗?里面放的无非也只是栀子花之类的花草。”
听到这话,姜念娇只不解道“那这香包难道竟没有问题吗?”
赵琅闻言只反问了一句“三嫂希望这香包能有什么问题?”
姜念娇先是看了看周围的人,见其他人根本没心思关注自己这边的情况。
她便压低声音道“比如操控他人行动之类的手段。”
听到这话,赵琅立刻笑出了声“这一个栀子香包若是能有这效果,我当初还用得着这么费心调配那些烂蛊术。”
说话的功夫里,赵琅便也直接将那香包里的用料全都倒了出来,而仔细翻找之下,这香包里果然装的都不过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香料以及风干的栀子花。
赵琅不过轻轻沾上些许香粉,嗅闻了一下这些香粉,随后便也一一说出了这其中的用料,
而且无论赵琅如何翻来覆去的找,他当下竟也没发现这些用料里有任何蛊虫。
故而赵琅只又道了一句“嫂嫂,这花应当确实没什么问题。”
听了赵琅如此回答,姜念娇自然只得心事重重的将那香包再次拢于自己袖中。
如果怜莺的不受控并非源于蛊虫控制,那控制她的难道是与系统平级的新生命吗?
赵琅自然也看出了姜念娇神色里的不安,加之上一次姜念娇新婚之日还曾有人敢把
主意打到姜念娇头上,故而那赵琅只也问了一句“嫂嫂,你最近可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姜念娇也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了,故而她在略微犹豫过后,便同赵琅说了最近府里那怜莺的情形。
赵琅听了自然也陷入了沉思,不过于此同时,他只也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十分有趣了起来。
毕竟他研究毒蛊术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研制成功过那些操纵他人行为的毒蛊。
而若那怜莺真是因为人为原因被他人操控了的话,自己过去岂不正好可以研究一番。
故而他听了姜念娇的话后,只立刻主动提议道“嫂嫂,你既然怀疑那怜莺是被人下了蛊,不如便由我去看看那怜莺姑娘吧?说不定我还能发现什么端倪呢。”
姜念娇来找他,本就是抱着找他帮忙的心思,如今他既然自己主动提议了这事,姜念娇自然是求之不得。
二人当下一拍即合,故而在随后,赵琅便只同那苏院士扯了个谎,只说是敏皇后身体不适,自己需要离开太医院去为敏皇后看诊。
这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已经习惯了这位九皇子来去自由,加之如今还有晋王妃担保。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位九皇子与敏皇后的关系,故而当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多加阻挠。
而赵琅随后便也得以提了个药箱,只装模作样的跟着姜念娇上了去晋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