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倒是回来了,不过我听说她在你家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啊。”裳夫人也没提让陈唤安见裳云锦的事,她只安排着陈唤安落座后,方才道了这么一句话。
陈唤安不愧是女人堆里混出来的男人,他心中实在太清楚怎么哄女人了,当然这一切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哄罢了,故而听到裳夫人的话,他当下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在过日子这事上,从来也不是以输赢对错为砝码的。自己能承认错误,并且给些承诺,表现好一些,这些女人们便都会原谅自己了。
故而一听裳夫人这话,陈唤安立刻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随后他一脸痛心疾首道“一切都是郎婿的错,是郎婿没有保护好锦儿,岳母大人,郎婿知道错了,您便替郎婿说说话吧!郎婿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让锦儿受一点委屈了。若是我违背这誓言,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而听到陈唤安的话。裳夫人却仍是不紧不慢道“郎婿倒也别说这话,天打雷劈这种事情的概率还是很小的,誓言难应。况且真要应了,我们家岂不是要落下一个让郎婿不得好死的名声?”
“那岳母大人究竟要怎样才肯相信小婿的承诺。”
裳夫人却是又转换了一层语意道“其实这世上的男人女人们过日子总也不免磕磕绊绊,就算被长辈骂上两句,打上两下倒也没什么,这原也不是不能忍的。”
一听这话,陈唤安倒是不知裳夫人是什么意思了,当下他立刻便傻眼了。
好半天他才道了一句“小婿不是如此认为,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护好锦儿。”
裳夫人却是道了一句“锦儿的事,你且先别说!我也没有怪过你。我真正操心的还是子嗣的事情。”
“我也听锦儿说了,从前她在你家的时候,你母亲便常为了子嗣的事生气,这我当然能理解,毕竟娶妻就是为了生子。传宗接代的。”
“而且你母亲只是苛责她,只是给你纳妾,却没有休了他,我心里其实还是挺感激你母亲的。”
“故而锦儿往常有什么委屈,我们也会让锦儿受着,可是如今锦儿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可是没有一点问题的,那从前种种他岂不白受?”
“你们都说男人有孩子重要,可我们女人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们也需要有一个孩子傍身,你说你们夫妻二人却是都无所出,我如何能放心将锦儿交给你,难道我也要让我的锦儿断子绝孙不成吗?”
一听裳夫人这话,陈唤安只差点绷不住脸色,说他别的他都能忍,然而独独质疑他这个能力,他便不能忍了。
可是面前的人不是裳云锦,而是裳夫人,这里是裳家,自己若是在裳家表现不好,那当下别说是接回裳云锦了,恐怕他能不能好好回去都是个问题。
故而在他脸色即将崩盘的一刻,他最终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跟云锦之间本就是夫妻,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好好对待云锦的。况且当初我以为云锦生不出孩子时,也没有放弃云锦啊,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喜欢云锦的?”
听到对方的话,然而裳夫人却说“这当然不一样,我们云锦生不出,如果是云锦的问题,你们还可以找几房美妾跟你生孩子,反正那总归是你的血脉,然而如果是你的问题,那我们云锦怎么办?难道也要让她没有孩子傍身吗?”
“那夫人的意思是只要能让锦儿有一个孩子傍身,您便愿意让她随我一道回去了吗?”陈唤安出言问道。
裳夫人自然便是这个意思,不过她没有讲话说死,她还是补充了一句“有你们共同的孩子,我也能放心一些不是。”
陈唤安一时倒有些犹豫,可随后他嘴上还是道“夫人,您让云锦随我回去吧,我保证会好好治病,绝对能让云锦怀上我们共有的孩子。”
然而当下,裳夫人
却只是低声道“孩子,不是我要说你什么,既然你都说了这话,那我自然会替你将你的话传达给锦儿,你先去别处休息吧,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将锦儿的消息传达给你。”
陈唤安自然心中也清楚,当下如果裳云锦如果不想见自己,自己此刻跑过去,也多半是拿捏不住她的。
故而在片刻后,陈唤安只以退为进道了一句“既然锦儿不想与我见面,那我今日便先回去吧,等到明日锦儿想见我的时候,我们再行见面也不迟。”.
话音落下,陈唤安便打算就此离开。
然而裳夫人却是又道了一句“你倒也不必急着离开,我还有话要问你。”
陈唤安闻言,自然配合的回身“岳母大人,还有什么话要问?”
裳夫人闻言便低声道“阿锦今日回来便说你与她已经和离了,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来寻?”
一听裳夫人这话,陈唤安立刻便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岳母大人,实在并非小婿想要与阿锦和离,是有一男子胁迫我与阿锦和离。我不从他便要杀我!”
一听这话,裳夫人果然脸色大变“这死女子竟做出这等丑事?”
陈唤安立刻假意替裳云锦说话道“阿锦应当是没有做出什么丑事的,一切全都是那男子的错。”
然而裳夫人对于他这话却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对陈唤安道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而等陈唤安离开后,裳夫人便再次来到了裳云锦的闺房。她来的时候带了满身的怒意。
裳云锦可不知道这些,当下,她只顾着对镜贴花黄,并且拿出自己最漂亮的衣裳穿在身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打扮过了。
裳夫人一见裳云锦这般,便更觉裳云锦当下这一趟,怕是未必只是因为子嗣的问题,还有可能是为了那个要杀了陈唤安的男人。
故而裳母只对着裳云锦道了一句“云锦,不是我说你!你如今是不是有了别的什么人?”
一听自己母亲的问话,裳云锦这才回身看向自己的母亲,她当下只立刻道了一句“什么别的人?陈唤安跟你胡说八道了一些什么呢?”
一听裳云锦的话。裳母只也跟着道了一句“若不是有了别的什么人?你今日会还有这样的心思打扮?”
听到裳母的话,裳云锦当下倒是只顾左右而言他,她低声道了一句“娘,你怎么净帮他说话,若不是他无所出,我今日也不会与他和离。”
“那逼着你夫婿签下和离协议的男人又是谁?”倒没想到裳母会问的这么具体。
裳云锦心烦意乱的道了一句“是沈大人。”
“沈大人是谁?”裳母继续问道。
裳云锦只冷冷看着自己母亲道“我当日与陈唤安撕破脸皮后,他想囚禁于我,使我不能回家来告知你们我如今的境况,所幸逃亡之时,我得了沈大人相救,我与那位大人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半点逾矩,反而是陈唤安他是不是污蔑沈大人与我的关系?”
裳夫人闻言只道“污蔑你们什么?是我自己问他为何写了和离书,却还想将你接回家,他才告诉我,他是被那男人以性命相胁迫,才不得不写下这封和离书,你这事闹得实在难堪,若是日后闹大了,保不齐某些吃饱了撑的,还要以此做文章,参你父亲一本呢,毕竟这州府的事务可不比其他。”
裳云锦开始哽咽,她只低声道“我不会回去的,若是回去了,你以为陈唤安便会回心转意吗?他只会将我看得更紧,母亲,您难道是想逼死您的女儿吗?”
听到裳云锦这话,裳夫人只立刻解释道“阿锦,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希望你出事,我这不是想着陈唤安如今也有一些悔意吗?更何况你以为你回来之后还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
裳云锦只道“母亲,咱们还是别就这事争论了,我也不
想与您发生什么冲突,咱们这事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吧!”
裳夫人闻言只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当下这母女二人虽然如此言说,可真正等到那安西知州回到府上时,天色也已经很晚了。
裳云锦的院中此时早已熄了灯。
当下只有裳夫人还在等着自己夫君回来。
而如今一见到自己的丈夫回来,裳夫人便立刻迎了上去。
她只一边为自己丈夫换好身上的衣服,一边低声问道“夫君,今日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裳夫人的话,安西知州只淡淡道了一句“是耒阳那边的一个案子,正很棘手呢。”
听到知州的话,裳夫人自然不再多问,毕竟他的夫君是很不喜欢后院的女人过问这些前朝的事情的。
故而她只默默道了一句“那老爷这段时间怕是有得辛苦了。”
随后裳夫人便又换了一个问题,她开口问知州道“对了,老爷,咱们的女儿今日回家来了。”
说完这话,裳夫人本以为裳老爷会问自己女儿回来做什么。
不想裳老爷却只道了一句“回来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