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潼肠子都快悔青了。
何沣就在身边，看着她这样，心揪着难受。
李曲天生阳虚，想来平时也没伴鬼在侧，昨日何沣在上他身时就感觉到了其他鬼魂的气息。现在他站在一群阳气磅礴的男生群里。人怕鬼，鬼也是怕人的，尤其是正气十足的人。再加上日正中天，对鬼而言十分不利。
此刻上身，必损。
季潼再次低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许是太阳太烈了。
是啊，是太阳太烈了，快把己烤得蒸发了。
她感受到周围不断投来的目光，与窃窃私语。
好想找个缝钻进去……
倏尔，一枝绿叶挡住她的头顶。
眼底现一双白球鞋。
她的目光顺着白鞋上移，看清了来人。
李曲握着树枝，为她挡去赤阳。
季潼怔怔地仰视着他，如鲠在喉。
李曲什话也没说，从她手里拿过矿泉水，打开瓶盖咕噜咕噜一气喝完了整瓶水。
季潼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李曲将空瓶子还给她，还说了句：“谢谢。”
周围一阵起哄声。
季潼接过瓶子，白皙的脸上泛着绯红，“不用谢。”
“那我去打球。”
“嗯。”
李曲走了，三步一回头。
季潼将瓶子放回书包里，再看向他，李曲已经回到学当中，几个男生一边谈笑，一边朝己看过来。
季潼立马低头。
后来，她是在一阵喝彩声中再次看过去的。
李曲进了个漂亮的球。
他朝她望过去，见季潼也在看己，温柔地笑了起来，将球随手一抛，又进了。
与先前的他判若两人。
确实，这小玩意对何沣来说轻轻松松。
想当年他在大山里拿着飞刀到处扔，只要认准一个目标，从来没有失手过。
包括后来杀人。
……
第4章 你是谁
课前例行集合。
体育老师提前两分钟让他课，好去餐厅吃个热饭。
季潼正往餐厅走着，甘亭从后头冲过来搂住她的肩，大的冲力让她差点没站稳向前栽去。
甘亭揽回她的身体，“什情况啊？听她说你和九班那个什李曲有一腿？”
季潼急忙解释，“别听她乱说。”
“你都给人家送水了。”甘亭奸笑着扭她的肩晃来晃去，“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他？”
季潼拿开她绕着己脖子的那只手臂，“没有。”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男朋友呢？”
“去和三中的朋友吃饭了。”甘亭又抱住她，“你别打岔，看你耳朵红的。”她故意长叹气，“有什事告诉我嘛，亏我还是你桌呢，不够意思！我什事都告诉你的。”
甘亭正滔滔不绝着，听到身后来人，唤了声“季潼。”
是李曲。
“这不是李曲嘛。”甘亭把季潼往他面前推，“一起吃饭呀。”
李曲没回答她，对季潼说：“要雨了，去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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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拿把伞。”
大晴的天，什雨？
“不会吧，天气预报说最近都是晴天，而且这太阳那烈。”甘亭仰头看着万里晴空，眯起眼。
“那个有时不准。”
甘亭低头看他，似信非信，“是。”
李曲说不去吃饭了，甘亭哪放过他，使了浑身解数，撺掇他一起来。
李曲没再拒绝。
还没到餐厅，课铃声响起，教学楼顿时涌千军万马，抢在他前头排上队。
几人站在队伍中央。
季潼低着头，李曲站在她身后，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
他很想多陪陪她，与她多说点话，说一天，说一夜，说一辈子。
随便附身人类，触犯阴律，身为巡使，理当以身作则，己都不顾律法，还如何服众？
现已然违背规定，按道理来说是该入地狱受罚的。若是几十年前，他定然不会在乎这些，管他什狱什刑，什司什律，只求称心、爽快。
餐厅人头攒动，排在后面的学焦灼等待，恨不得跃过众人立刻飞到窗前。
一个男生往前挤，想要插队在熟人当中，一不小心撞到了季潼，刚要道歉，李曲一掌去，将他推得差点摔倒。
男生捂着胸，站稳了脚，反应了两秒，骂了句：“你有病啊！”
季潼也觉得他似乎有点病。
这脾气也太暴躁了。
甘亭世故些，赶紧帮着打圆场，道了两声歉，不料被李曲拉到身后。
他一副找抽的模样，对那男生冷冷说了句，“滚后面去。”
“你他妈让谁滚！”
那别人也不是好惹的，还是一行三人。
甘亭很无奈，这个李曲，逞强也不知道数数人头。
好在手没动成，巡查的主任走了过来。
大家不得憋着一气，散了散。
季潼拉着他到另一侧，“你不要冲动，也不是什大事。”
李曲乖乖点了个头，“好。”
季潼请李曲吃了午饭，以答谢他的帮助。
李曲板板正正地坐在她面前，手放在腿上，一副老干部的架势。
甘亭看着举止怪异的他，“你坐这直干嘛？”
李曲闻言，松了松背。
季潼见他不动筷子，“怎不吃？”
他看着饭菜，“我不饿。”
甘亭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真是别扭！看得她着急，“买都买了，别浪费啊！”
季潼以为他不喜欢，刚才买饭时问他想吃什，他又一言不发，“要不要打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