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潼点头，筷子乱搅着柔软的面条。
刚锅，奶奶嗅着味来了，“潼潼，你怎做饭了？”
“妈不回来吃饭，我随便吃一点。”季潼端着碗来，“你去躺着，我端给你。”
“不躺了，我这腿突然就不疼了，过去都得疼个两三天。”她抬了抬脚，言语，“一点都不疼了，还觉得特得劲，怎回事？”
“慢点，别摔着。”
“八成是你爷爷保佑。”奶奶一身精神，进厨房拿筷子来，“让我来尝尝小潼潼的手艺。”她呲溜吸一大，“盐放了。”
“那再加点？”
“就这样刚好，清淡点好。”
吃完饭，季潼收拾碗筷去刷碗，奶奶拦住她，“我来，你回房去吧。我现在浑身舒服，筋脉打通了一样。”
季潼被她挤到一边去，“好吧，有什事叫我。”
“去吧去吧。”
何沣在季潼房间站着，手里捧着一本书。
“我奶奶的腿突然好了，她让我进来休息。”
“我知道。”
“不会是你使的法力吧？”
“不叫法力。”
“那叫什？”
“鬼力？”
“那你以帮人治病了欸。”
“不以，治标不治本，暂时好了而已。”
季潼看向他的书，居然是高中数学，“你哪来的课本？”
“我这也有书店。”
“……”季潼觉得不思议，“阴间也高考？”
“那倒没有。”
季潼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一秒听何沣说：“从天开始，我一起学习，我监督你，不许偷懒。”
“……”
……
季潼丧了一整天。
她考了第名，就差那一点点！
周歆接她放学，见她垂头耷脑的，“怎了？心情不好？”
“没考好。”
“不是第名吗？”
“嗯。”
“已经很棒啦，休学大半年呢，而且这是你这久以来第一次考试，妈妈非常满意。”
季潼看着窗外，幽怨地长叹了气，“就差两分。”
“什差两分。”
季潼敲己的脑袋，“那题我明明会的！怎那粗心！”
“诶诶诶，别打己啊，慢慢学，不着急，学成什样就什样，不要给己压力，就算以后上不成好学校，普通大学也不错，妈妈只要你健康、开心，不要想太多，凡事尽力就好，结果不重要，听见没？”
季潼敷衍地应了声。
她第一次那不想见何沣，又怕他知道己考了第名真的再也不来了。
距离次考试还有一个月。
三十天，也太久了。
她难过地洗了澡，趴在书桌上看着试卷，越看越生气，一股脑揉了扔到墙角。
“扔了干什？”
季潼登时回首，看见站在门的何沣，她撇了嘴，“我输了。”
“成绩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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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名？”
“第。”
“只差一名。”何沣见她难过的快哭了，“也不错，那就按最先说好的，三个问题。”
季潼激动地抬眼看他，瞬间又垂眼去，“算了，说好的第三名，我认输。”
何沣笑了笑，“这认真。”
“愿赌服输。”
“那我走了？”
季潼皱着眉无奈何地看他，何沣到她身前柔声道，“前三名是你的赌约，前五名是我的赌约，在你那你输了，我这里是赢的。想知道什？问吧。”
“是”
“第一次放松点，一次，我就要严格了。”
“那我问了。”
“问吧。”
季潼紧握着手，指甲戳着手心，问道：“你是怎死的？”
“病死的。”
“病死？三十五岁病死？”
“嗯。”
“什病？”
“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是。”季潼一脸认真地望着他，“我想知道。”
“积劳成疾，头、心脏、肢体，内外伤，具体什病我也不清楚。”
“打仗留的？”
何沣提了眉梢，眼里带着笑意，“第三个问题？”
季潼赶紧摇头，“不问这个。”
“想清楚再问。”
“我想听那天你回山寨后的事情，从头到尾。”
“打了一仗，没打过，被日本人炸了，烧了，杀光了。”何沣太冷静了，提及这些事的时候并无半点情绪波动，好像说的尽与己无关，“他人虽然不多，但是武器先进，山寨里枪本来就不足，弹药也不够，打不过，扛不了多久，败是必然的。”
“那你是怎活来的？”
“我中了枪，又被炸晕了，醒来时候被青羊子带着躲进西山的一个小山洞里。伤感染，发烧，差点死在那，好在青羊子略懂一点草药，稀里糊涂把我给治活了。日本人没找到我的尸体，满山翻。你也知道，山里机关和陷阱很多，尤其是西山。他起初往里乱闯，吃了两次亏，就不敢贸然进来，慢慢往里面搜，我和青羊子差点被发现，白哥现了。”
“然后呢？”
“是救了我，却惨死鬼子的枪。当时我一心想与小鬼子拼命，青羊子不意，他虽比我小，遇事比我稳重很多，他说留得青山在，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我不意，被他一拳打晕，背着跑了，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山。”
何沣见她愤慨的表情，笑了，“还要听吗？”
季潼点头。
“鬼子要的就是煤矿，他没有杀矿里的兄弟，逼着他没日没夜的干活，抵抗的就杀掉。青羊子带我在乡朋友的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等我伤好后，去找了二叔，你记得吗？送你刀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