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藤田清野接到鼓楼医院事的消息，一早就赶了过来，闹得满医院都恐慌起来。
他找到谢迟，“你没事吧？”
藤田清野着一身军装，连头发也剃了，和外面那些杀人如麻的鬼子没什两样。看着这一幕，谢迟又悔恨起来，即便他现在还有几分人性，在日本武士道精神与军-国-主-义思想的影响，有几个人一直做个柔软的小绵羊？
真该砍了他。
“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很抱歉，两名，护士，已经，送了回来。”
谢迟见房里的病人吓得埋头，走病房，站在走廊上，“他需要休息，请你离开吧。”
“抱歉，打扰了，你。”藤田清野垂眼，“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谢迟不理他，转身快步走远。
藤田清野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才低着头往外走，走到门，隐约听到身后一个女孩软软的声音。
刚说，她的母亲立马捂住她的嘴，“别乱说。”
藤田清野顿足良久才提步离开，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妈妈，日本人为什这坏啊？”
……
个女人被扔在安全区门，负责人将她送进了鼓楼医院。每一个都身溃烂，得了严重的性-病。
谢迟没看到那些残忍的画面，见到姜守月的时候，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体上的污渍被擦掉，只留大大小小骇人的淤青。
南京沦陷近一个月，她从十三号便失踪了，直到天。谢迟不忍想这久以来她遭到了什样非人的摧残，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不管是病痛还是精神上的折磨，最终生存来的，太，太……
晚上，位被送来的女人中有一位离开了人世，一位清醒过来，配合马吉拍摄日军在她身上犯的罪证。
“那是一排楼房，是日本兵临时驻扎的一处兵营，里面大约有二三百个士兵，我也不是很清楚。二楼分了两个房间来，专门放女人。”她边说边哭，看向不远处病床上仍昏迷的姜守月，“我和她长得好看点，被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对我施暴的大多都是军官，每天有十几个过来。”
听者心中沉痛，皆默不作声，几位护士掩面哭泣。
“我还算走运的，因为军官比较，其他姑娘每天几乎都被强-奸几十次，大的有五十多岁的，最小的才十二岁。每天都有人死，死了就抬去扔掉，要是得了严重的性-病，有的会被撵来，有的就直接杀掉。”
谢迟听不去了，她快速走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透气。
远处的废墟冒着滚滚的黑烟，鬼子不知道又在烧些什。
她手撑着窗台，深深地曲背。
快要被这大的无力感吞噬掉，好累，好累啊。
……
夜谢迟轮休，她没有回护士宿舍休息，一直守在姜守月身边。
她不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会是什反应，但无疑只会比猜想的更糟。
坐久了，谢迟困得眯了一会。后半夜，姜守月醒了过来。
她抬起手，轻轻抓了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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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的头发。
谢迟立马坐起身，握住她的手，她不想表现的过分悲戚，导致她的情绪受到感染而更加恶化，只是轻声道：“你醒了。”
姜守月比预料中要冷静得多，她“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
谢迟轻声道：“这里是医院。”
姜守月闭上眼，泪水从眼尾滑落，她没有大哭大闹，就这样微微抽泣着，压抑着哭声。
谢迟擦去她的鼻涕，什话也没有说。
姜守月哭了一会，睁开眼看她，“我快死了吗？”
“没事的，以治好。”
“望云跟我一起来的南京，你有见过他吗？”
谢迟点了点头，“他在红十字会帮忙，我还没告诉他你回来了。”
“那你不要告诉他。”
“嗯，好。”
姜守月抽手，脸别向另一边，“我想妈妈了。”
谢迟咬紧牙，努力不让己情绪失控。
“我想爸爸。”她看着不远处的小窗，“我想离开，我不要待在南京。”她转过脸来握住谢迟的手腕，“你带我离开，只要不在这里，去哪里都行，我不要再来南京。”
“等你好些，我就离开。”
“我不要等，我现在就要走，你帮帮我吧，求你了。”她的眼泪哗哗地落，“我不想死在南京，不要葬在这个地方。”
谢迟身体往前倾，搂住她的肩，“你不会死的。”
“待在这里，我会死的。”姜守月搂住她的腰，“求求你，送我走吧。”
“好，我去想办法。”
“谢谢你，谢谢。”
……
情况不是太糟糕，起码她没有立马寻短见。
那问题来了，怎去？
“就没有一点办法离开吗？”
麦卡伦遗憾地摇头，“我也无为力，日军盘查很严，偷运也是不的，现在只等。”
谢迟摁着眉心，烦得头痛。
“不过……”麦卡伦顿了片刻，“或许有个人帮你。”
谢迟放手，视线无处安放，落在桌上的一沓书。事实上她早就想到了，是又不想开求他。
“那个日本军官对你好像很照顾，看上去与别的军官也不，很有礼貌，或许以求助于他。”麦卡伦忽然走到桌子前蹲，揭开地毯，打开一小块木板，从里面拿一小卷胶卷，“这是马吉先生拍摄的有关日军屠杀的照片，一直藏在我这里。其中有一些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拍摄的，他不允许这样的照片传播去，试图掩盖这里发生的事情。”
谢迟拿了过来，她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把带去。”
“我知道，作为一个中国人，面对胞的受难，从心理上跨过这步很难，但是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以国际舆论来约束日本政府，阻止日军的暴行，应该会对南京有很大帮助。”
“就算藤田清野愿意帮我，过关卡的时候日本兵会搜身吧。”
“你知道他是谁的子吗？”麦卡伦难得露些宽慰的表情，“他的父亲是个中将，如果你得到他的帮助，我想日本兵不敢为难你。”
谢迟
将胶卷先还给他，“让我想一。”
“好，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毕竟这是冒险的事。”
“嗯。”
谢迟陷入尊严与生命的旋涡里，彻夜难眠。
医院外不远的两个日本兵仍驻守着，谢迟看了他好一会，终还是定决心走向他。
藤田清野接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谢迟的请求。巧的是，他明天就要离开南京，本来也是要过来道别的。
“我不以再带两个人？”谢迟期盼地看着他。
藤田清野并没有多问，“以，车后座，以坐三个，你以带上，你的好姐妹。”
……
阿如一直在医院的仓库帮忙，一见谢迟来，激动地扑过去，两人虽然相隔不远，见面机会却极。难民、事太多，谢迟没办法帮助所有人，她只私地带走她的朋友。
见完阿如，她便脱了护士服离开安全区。
她摸黑来到旗袍店的地室，里头还是己离开时的样子，何沣与李长盛没有回来过。
他躲在什地方？
他还活着吗？
谢迟坐着发了会愣，找一块石头，在墙上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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