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机推进，霍希立刻进入状态，那种面对法律游刃有余，明知他在钻空子却丝毫拿不住把柄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
盛乔还是第一次亲眼看他演戏。
不能说他的演技炉火纯青，但每一年他的进步都显而易见。他不是专业演员出身，现在走的又是流量路线，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花在舞台。
可每拍一部戏，他的演技就会比上一部进步很多，私下下的功夫自不必说。单拎演技出来，那也是吊打圈子里同一批流量的。
盛乔看得津津有味，这场戏两遍就过了。
然后就听见导演喊“小乔呢？该她了。”
她赶紧跑过来，然后一行人换到法院外面，傅子清和一干警察群演已经等在那了。王导拿着本子说了几句，最后拍了下她的肩膀“别紧张。”
她点了点头。
各就各位，霍希也过来了，站在导演身后，趁目光相接时，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场记板啪一声响。
盛乔从远处飞奔而来，满身的冷怒，三步并做两步跨上法院门口的台阶，傅子清紧跟着过来，一把拽住她“聂队！你冷静一下！”
盛乔猛地回头，碎发掠在眼角，眼睛里都是冷意“放手！”
“这是法院！堂堂刑警支队队长，闹起来好看吗？！”
“好不好看，我今天就是要去看看那些为虎作伥披着人皮的混蛋。”
“这才一审，我们还可以上诉。那个律师不好对付，不能被他抓到把柄！”
盛乔沉默片刻，神情还是冷，语气已经松下来“我知道，我有分寸，你放手。”
傅子清皱眉，迟疑地把手松开。
她勾唇冷笑一下“我去会会他。”
导演“咔。”
一遍就过了。
他还真的蛮意外的，没想到盛乔的演技比他预想的好这么多，将聂倾这个人物形象拿捏得分寸不差。四周的剧组人员也是一样，之前都觉得她就是个花瓶，私下也议论过，现在还真算打脸。
傅子清也松了一口气，惊叹道“半年不见，你演技进步很大啊。”
盛乔还有点不好意思“老师教得好。”
傅子清是知道孟星沉给她上表演课的事，了然地点点头。
拍完这场，接下来又是几场庭外的戏，盛乔全部一遍过，导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没多会儿统筹过来说“安排了媒体探班，马上就到了。”
导演点点头，结束了这场戏，对盛乔和霍希道“下一场是你俩的戏，准备一下。”
盛乔心里一个咯噔，偷偷在那深呼吸。
和霍希的第一场对手戏，在法庭外的走廊上。
霍希靠墙而站，导演手肘箍住他脖颈，在那讲戏“这样，手这样，要表示你的愤怒，但这种愤怒又是压抑的，等他台词说完，他激怒了你，再这样，啪。”又问霍希“真打可以？”
霍希说“可以。”
“用手肘去打，这个角度也比较好找，不用太使劲，别真打伤了。”
盛乔连连点头。
导演退回机器后。
盛乔埋着头，还在深呼吸，霍希低声道“放松点，刚才的表现都很好，照着之前的感觉来就行。”
她点头。
这场戏拍的是两人已经有过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聂倾自然说不过口舌如簧的律师，被激怒之后控制不住情绪，将许陆生扣在了墙上。
场记板敲下，导演喊“a！”
霍希勾着唇角，一副胜利者的微笑，温声说“聂警官没什么别的事，许某就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盛乔双拳紧握，终是没忍住，一个反手擒拿直接将他按在了墙上。霍希脑袋磕在墙壁上，撞得砰一声。
盛乔一瞬间松手，差点哭出来了“霍希，撞疼了没啊？有没有事啊？”
导演“咔！怎么了？撞到了吗？”
霍希抬手揉揉头，“没事，我没站稳，再来一次。”
重新站位，又来。
霍希“聂警官没什么别的事，许某就先走了。”
盛乔，捏拳，擒拿，按住！
导演“咔！小乔你动作不对，太轻了。”
又重来。
霍希“聂警官没什么别的事，许某就先走了。”
盛乔，捏拳，擒拿，将他扣在墙壁上。
导演“咔！小乔你别不敢下手，动作要凌厉一点干脆一点，再来一次！”
呜。
霍希轻轻叹气“我没撞疼，你不要怕，没事的。”
她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导演“准备，a！”
霍希进入状态，说完台词转身要走，盛乔猛地松开捏紧的双拳，上前一步擒住他胳膊，狠狠将他扣在了墙上。
手肘抵在他脖颈，稍稍用力，就让他窒息。
霍希转过头来看她，被这样对待，竟还是笑着“聂队，我劝你最好不要对一个律师动用暴力。”
盛乔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下一步就该暴力揍他。
导演“咔！小乔你的眼神不对。愤怒呢？恶心呢？厌恶呢？这些情绪在你的眼里一点都看不出来！”
呜哇。
她要怎么对她放在心尖尖上爱护的人表现出愤怒、恶心、厌恶啊？
这一幕翻来覆去地拍，翻来覆去地拍，导演始终说她眼神不对，最后叹着气摆手“算了算了，以后再补，直接下一步。记得是用手肘，这样打过去。”
两人摆好姿势，镜头推进。
导演“ag！”
盛乔猛抬手肘，朝着那张脸击过去。
导演“咔！小乔，你在给他挠痒痒吗？能不能用点劲？”
重来，再来，重来，又来。
“姿势不对。”
“神情不对。”
“力度不对。”
一遍又一遍地ng，这一场戏都不知道重来了多少遍。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导演忍着火气说，“最后再来一次！”
盛乔整个人已经虚了。一开始是下不去手打霍希，后来是看着他那张脸实在做不出恶心愤怒的神情，到现在一遍又一遍ng，内心又恼怒又愧疚，折腾得不仅是别人，还是自己，完全找不到状态了。
导演再次喊了“a”。
她努力绷住，抬手肘击，结果打滑了，整个人擦着霍希的肩膀朝前栽了过去。
霍希一把拉住她，导演在旁边爆吼“咔！”
眼见着马上就要骂人了。
霍希先他开口，冷声训斥“盛乔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换人！”
已经蒙圈的盛乔，被他吼的一个哆嗦，大脑缺氧状态下，说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老公你别生气啊，我行的！”
霍希“………………”
导演“？？？？？”
工作人员“？？？？？”
已经到了的探班媒体“？？？？？”
全场静默。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喊了什么的盛乔“……………………”
卧槽，专辑害人啊！！！
她买了一千张数专，有事没事就在手机上看。新专辑风格超a，霍希短发造型酷到没边，她天天都在内心狂叫老公好帅，终于……
嘴瓢了。
第85章
全场静默中， 还是霍希最先开口。
“王导， 这场戏明天再拍， 让乔乔休息下。”又招呼镜头外的小蛋， “跟那边媒体说一声别拍了。”
王导跟霍希私交不错， 也是被盛乔那一句“老公”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火气都没了。
全场目光聚焦， 震惊与吃瓜齐飞，眼神共八卦一色。
盛乔此刻只恨不得两巴掌把自己拍死。脑子不蒙圈了， 也不缺氧了，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完蛋球了。
嘴瓢的代价，她该如何承受？
霍希还拉着她手腕，低声说“走。”
她简直面如死灰“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