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觉得宗主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现在被人抓到把柄,然后在这里低服做小地赔罪呢?
不会吧?一定是他们的错觉吧?
却突然又听到冷濯说:我错了。
下属们:
这一定不是他们宗主。
张阑钰看看冷濯,再一抬头,看见正看着自己的苍冥,顿了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朝冷濯那边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用口型问道:真的?
苍冥点了点头。
张阑钰震惊地去看冷濯,再回过头来,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你哥他不是死了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尴尬地轻咳一声,偷偷去看苍冥的表情,只是被那面具挡住了,他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里面似乎溢出了些许笑意?
他还想问些什么,却只听耳边一声命令。
走!
冷濯与几个下属如同燕子一般从小院里飞掠围墙,转瞬之间消失了身影。
张阑钰盯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眨眨眼,然后迅速去看苍冥:不去追吗?
不用,反正还会来的。苍冥不甚在意,扭头看向走过来的陈叔,关心道,陈叔没事吧?
陈叔一只手揉着后腰,另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没事。
张阑钰满肚子疑问,不过还没问出来,被苍冥拉着手说道:先回房间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陈叔也一同跟着进了张阑钰他们的房间,想知道冷濯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怎么就又活过来了?
等他们都进了房间,隔壁房间里星垂突然探出脑袋,他身后的阿阔问道:怎么样?
星垂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摇摇头:没人了。
方才陈叔出来,叮嘱他们不要出来,他们只能躲着不敢动,生怕给陈叔拖后腿。
说实话,他们竟不知道,陈叔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星垂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陈叔?公子?
陈叔刚踏进张阑钰的房间,就听见隔壁的动静,连忙退出去对着那从门口冒出来的脑袋挥挥手打招呼:没事了没事了。
说完,连忙又进来,找了个椅子坐下,抬眼瞅着苍冥,和旁边眼巴巴的张阑钰,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处。
苍冥扫了两人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阿钰可还记得当时在地宫里见过的东西?
张阑钰点点头,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是教主那个房间的阵法?
苍冥还没说话,旁边的陈叔就一愣:哪个教主?
自家公子称呼苍冥绝对不会用教主二字。
苍冥倒了一杯茶递到张阑钰面前,这才接着说道:前任教主,席菱乐。
陈叔震惊地站起来,差点儿带翻了椅子,发出咣咚的一声。
你说什么?
张阑钰扭过头:陈叔,别激动,你先坐下。
说着把茶壶拎过去:喝杯茶压压惊。
陈叔提着茶壶直接往嘴里倒,可惜压惊效果不太佳,两只眼睛依旧是飘忽的。
张阑钰此时大约也猜到了一点,给苍冥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前任教主席菱乐其实并非真正死亡。
苍冥又丢下一个更炸人的消息,震得陈叔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噎死。
苍冥:当年神医谷谷主暗算教主,要把教主用邪术炼制成一种不死不生的傀儡,我赶到之时,教主已经是不死不生的状态,但也不算完全死去。
于是,我便把教主带回来,放入了地宫之内,那里有一个极为玄妙的阵法,可汇聚生灵之气,我寄希望于此,希望教主有朝一日能苏醒过来。
苍冥看向陈叔:不过当时教内混乱,还有邵风元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不得不隐瞒教主的情况。
陈叔一直处于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半晌,他才梦游一样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喃喃道:没想到教主竟然没死?
等等,教主真的能再次醒过来吗?再等一下,那你那个兄长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活了?
死人复生,竟是已经变成了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吗?
苍冥抬手往下压了压,让陈叔不要如此激动,说道:教主能否醒过来,我并不确定。
他顿了下说道:不过,看到冷濯如今复活苏醒,对于教主,我倒是更多就几分信心。
陈叔焦急地想追问,被苍冥打断:陈叔,抱着希望虽好,但是
他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陈叔也明白,但是他还是想要相信教主还有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天。
陈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明白。
苍冥继续解释关于冷濯的事情:冷濯我那位兄长,当年我被教主救走之后,神蛊宗宗主便拿他当药炼成药人,后来被我杀死,放入地宫教主隔壁,或许是生机未彻底断绝,被阵法汇聚的生命之力滋养,这才复生过来。
苍冥又想了一下:也可能是他的棺材被盗走之后,发生了我所不知道的什么意外,这才是导致他复生的关键。
陈叔听到这里,看着苍冥欲言又止,他想让苍冥去问问那个兄长,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许教主也能提前醒过来呢?
可是苍冥与他那兄长的关系,陈叔还真不忍心说出口,如此对苍冥太过残忍了。
苍冥自进房间后便取下了面具,此时就放在手边,他轻轻敲在面具上,神色柔和些许,说道:陈叔不必多说,就算是为了教主,我也会去找他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叔深深叹了口气,满脸的动容:教主
苍冥轻笑一声:陈叔不必多想,我与兄长的恩怨,在当年便已经了结了。
张阑钰坐在与苍冥相隔一个小桌子的位置上,虽听他这么说,还是很心疼,抬手抓住了苍冥的手,紧紧握住,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给他力量。
冷濯逃出苍冥的视线之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看见跟上来的下属,一言不发。
下属们一个个又害怕又好奇,只是却不敢多问一句,生怕被宗主的蛇给吃了。
冷濯用正常的速度走路,侧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在问跟在后面的下属,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说,他刚才那个样子,是生气了吗?
他,指的自然是苍冥。
其中一个下属大着胆子说道:您是说神血楼的大公子吗?我瞧着,应该是没生气的。
冷濯脚步一顿,忽地转过身:你说真的?
那下属一顿,有点儿害怕,但还是强忍着惧意点了点头。
冷濯脸上露出喜色,但是下一瞬又消失了,冷着一张脸:你是在哄我?
下属扑通就跪下了:宗主,属下绝无此意!天地明鉴,属下
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们走的路上虽说人少,但也不是没有。
冷濯的脸色更难看了,打断下属表忠心的话:你给我起来!
那下属还犹豫了一下,然后被冷濯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另一个下属却是在此时插话进来:宗主,不如您现在回去再看看?
冷濯抬起头,一双墨黑的眸子盯住了他,让下属瞬间感到压力巨大。
顶着压力,下属硬着头皮说道:对方这会儿绝对想不到您已经离开了,还会折返回去,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去看看那人的态度?
冷濯略一思索,竟是答应了。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苍冥突然抬头往外看了一眼,说道:正好,我那兄长又回来了,可以趁此机会问问。
张阑钰抬起头,茫然:啊?
接着反应过来苍冥说的人是他兄长,然后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虽说阿冥说过对方会回来,可是
这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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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颠倒黑白
冷濯是悄悄潜入进来的,却不想刚踏入院子,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猝不及防与一双极为熟悉的漂亮眼睛对上视线。
冷濯浑身一僵,然后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
站住。
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句,冷濯的双脚像是黏在地上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了。
冷濯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时惶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就不该听那个下属的胡扯!
苍冥走到冷濯的身后,看着前面这人的纤瘦僵直的背影,脸上又重新戴上了面具,看不见表情,不过一双眼睛却格外深邃。
他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丢如了一粒小石子,在水面上轻轻泛起涟漪,打破了眼下的沉默气氛:转过来。
冷濯冷不丁抖了抖,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转了过来。
苍冥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眼前这张脸比当年还稚嫩了一些,想来是这些年身体停止生长,且又被地宫之下的阵法汇聚的生命之力滋养,使得人更年轻了,两人若是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他更像兄长了。
苍冥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幽暗的眼神浮现出点点亮光,说道:你怕我?
冷濯连连摇头。
那你跑什么?
苍冥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淡淡说道:过来。
一直低头逃避的冷濯这才微微掀起眼皮去看,见苍冥转身走了,迟疑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房间里,变成了四个人。
四人各坐一角,除了苍冥与张阑钰只隔了一个小桌,挨得极近。
冷濯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扭着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苍冥直接开口了:你的棺材是被谁偷走的?
房间里顿时一静。
就连张阑钰都忍不住看过来,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纠结着眉毛,抬手挡住嘴问道:是不是问的太直接了啊?
苍冥带着些许打趣,轻笑道:那夫君觉得该怎么问妥当?
张阑钰一噎。
另一边,冷濯突然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只汇聚成面无表情,然后硬是憋出来一句:你真的嫁给他了啊?
张阑钰和苍冥两人还没说话,坐在同一边相隔较远位置的陈叔就开口了,语气十分不悦:怎么,你觉得教主嫁给我家公子委屈了?
冷濯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苍冥轻巧了一下桌面,把三人的视线拉过来:行了,别扯废话了。
说着,看向冷濯,把话题又拉回了正轨:说说吧,你是被谁偷走的?
冷濯迟疑着,他不想让苍冥知道是他们的爹把自己偷走的,不想让他知道那人这些年其实没死。
不想说吗?那你走吧。
冷濯浑身一震,知道自己惹弟弟生气了。
他刚做出准备起身的动作,却又听苍冥接着说道:以后别来见我。
冷濯当即像是长在了椅子里一般,不敢再动。
片刻后,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阵吹过的微风,道:是神蛊宗宗主。
一时间,陈叔诧异,苍冥脸上的表情冷了冷,张阑钰则是一脸莫名。
苍冥顿了顿,给张阑钰解释:就是我那伦理上的父亲。
张阑钰瞪大了一双眼睛,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他不是死了吗?
苍冥反而被他这模样逗的缓和了情绪:没错,的确是死了。
说着,看向冷濯:怎么回事?
冷濯开了口,也就没什么隐瞒的了:没死,用保命的法子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他生怕弟弟不高兴,又说道:活的还不如死了。
苍冥其实已经没什么情绪了,那人活着还是死了,现在对他已经没影响了。
冷濯在这边继续说道:不过又死了,这次死透了。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苍冥说道:我干的。
苍冥没在意,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问道:你可知你被偷走之后,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冷濯想了想,摇头,又说道:稍等我片刻。
说完,起身走向门口,对着外面放出了与属下联络的信号,没过多久,从墙外跳进来几个人,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见过宗主。
冷濯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他看向其中一人,那人是当日盗走他的冰棺的人问道:你当时盗走我的冰棺之后,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被问话的人浑身的皮肉都绷紧了,仔细想了想,小心回答:没有。
冷濯轻皱了下眉:一点儿异常都没有?
下属硬着头皮摇头:属下偷走您的冰棺之后,紧急撤离,一路上日夜不停,一直运送到了域外宗内秘密据点,期间并无发生任何异常,也就是后来您突然醒了过来。
下属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冷濯一眼:这算异常吗?
冷濯挥手让他们离开,转身又回了房间里坐下,只是心中却揣着忐忑和不安,看向苍冥,一脸的小心:我突然醒了过来,算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