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他人也跟着说道:“我们不该坏那个忌讳。”
“咳咳。”那个戴棉帽子的先咳嗽了一声。
大家立马收声,盯着那个戴棉帽子的。
戴棉帽子的老头儿磕了磕手上的烟灰,这才说道:“我们村,以前有个庙,叫月仙庙。”
那个月仙庙是什么时候盖起来的,没人知道,不过世世代代都有个传说——说这个月仙庙是月亮里面那个神仙落脚的地方。
什么时候人家高处不胜寒了,就会下来在月仙庙里歇脚。
还有人说半夜见过月仙庙里透了光——那光也神气,不像是普通的灯光火光,而像是月亮落在庙里,才有那种清辉。
隐隐约约的,看出来也像是里面进去了人。
那个人回去之后念叨,有懂说法的直拍大腿,说你这是可惜了的,那是月亮仙下凡了。
要是推门进去,跟里面的月亮仙求药,那你就能长生不老了。
那人也后悔,但是自此之后,就再也没人声称见过里面的光了。
不过本地人供奉的都挺殷勤——也图月亮仙显灵,给大家带来财运平安。
而关于这个庙,还有一个传说——就是月亮仙喜欢干净,你绝对不能在里面做跟“脏”有关的事儿,否则就会大祸临头——男的会被抓去给月亮仙做苦役,女的则会被月亮仙娶走当月亮娘娘,再也回不来了。
跟“脏”有关的,也就是随地大小便了,也没人吃撑了去作这个死。
这个月亮庙在本地少说也好几百年历史,一直是相安无事。
可坏就坏在上次。
这村里的村花,叫魏珊珊。
魏珊珊模样漂亮,性格讨喜,做事情落落大方,来月亮山旅游的,一大半是为着她来的。
本地人都说,也不知道这么好的姑娘,以后便宜谁家小子了。
谁知道有天晚上,魏珊珊安排完游客看月亮,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路过月仙庙的时候,正好有个人见到了魏珊珊,见色起意,趁着四下没人,把魏珊珊拉进月仙庙里摁倒了。
魏珊珊也哭,可这事儿说出去丢人,她还想着嫁个好人家呢,只好打落牙齿肚里咽。
可谁知道,这事儿发生了之后,那个人尝到甜头,陆陆续续,在月仙庙,占了好几个晚归导游姑娘的便宜。
对未婚姑娘来说,这种事儿难以启齿,谁也不想抖落出来,可有天一个姑娘被拖进月仙庙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了,那个凶手害怕就跑了,这个姑娘得以幸免,才哭哭啼啼的把事儿给说出来。
魏珊珊她们这才明白过来——这事儿要是不说出去,不把那个人抓到,会有更多的姑娘受害,所以才把那个凶手给指认了出来。
那个凶手,是个家里穷,娶不上媳妇的光棍。
村里人是义愤填膺——就把那个凶手抓起来在月仙庙里示众,干出这种畜生事儿,谁也容不下他,一人对他就是一口唾沫,不少姊妹女儿被他占过便宜的,更是压不住这口气,对着他就拳打脚踢。
正说第二天上报处置呢,当天夜里,那个凶手贼心挺大,贼胆没多少,趁着没人,就在月仙庙里,上吊自杀了。
大家都说活该,这种牲口死了才好。
不过有人眼尖,觉得奇怪——那个光棍死的时候,表情狰狞,显然经过一番挣扎,不像是一般自杀死者那种风平浪静。
可他一个牲口,爱怎么死怎么死,也没人多加理会。
事儿看上去是过去了,可没想到,不长时间之后,魏珊珊就死了。
陆陆续续,其他一些姑娘,也死了。
她们的表情跟那个牲口完全相反,反而是带着笑意,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这个时候,才有人醒悟了过来——这些姑娘,难不成,是被月亮仙给娶了当老婆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们在月亮仙的庙里,做了“脏”事儿!
而之前那个上吊的,也是细思极恐,他真是先畏罪自杀,还是——也是被月亮仙索命?
这下子,村里人就害怕了——做了“脏”事儿,本地就会大祸临头!
而姑娘陆陆续续死去,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哪儿还有心情开门做景点的生意,而是直接把村子给封住了——生怕月亮仙进来把姑娘带走。
而一旦神灵开始害人,人就不会再管他叫神灵了,而是管他叫邪祟。
棉帽子老头儿——人称七大爷,一马当先,领导村民在拼多多上批发了不少的灵符,收到之后,就贴在了村子的各个角落,就是防止月亮仙进村。
不过这也不怎么管用——昨天晚上,又有一个姑娘被发现了,也穿着一身纸糊的嫁衣。
说着,七大爷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先生,你可得帮我们好好看看,这些姑娘没罪过啊!”
我只好点了点头,说我尽力而为——一会儿,带着我上月仙庙去看看。
七大爷感激不尽,先痛饮了三大碗土酒表示感谢,一帮人起哄说唱一个,七大爷毫不怯场,还登桌献艺,来了一首《套马杆的汉子》。
哑巴兰被几个姑娘伺候的很周到,也开始义愤填膺:“没错,不管是犯了什么忌讳,凭什么坑害无辜的姑娘?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哥,一会儿你带着我,我把那个邪神的鸡脖给揪下来。”
哑巴兰现在并不哑巴,说话也跟程星河的方向靠拢,难怪兰建国担心呢——都是程星河教坏的。
白藿香听了哑巴兰这么直白的话,也直皱眉头,让哑巴兰以后离着程星河远点。
程星河只顾着吃黄辣椒炒腊肉,注意力全在哪个腊肉块大上,根本就没心情听其他的。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吃饱喝醉,大家状态都上来了,簇拥着我们,就带着我们上月仙庙。
结果一从门口出来,我就看见,那个瘸子跟墙角上的石兽一样,还用原来的姿势,蹲在竹林子下面,死死的盯着我们。
这个季节是很冷的,我们一出去,倒是觉得凉快,可长期蹲在这里,非得把四肢都给冻麻了不可。
虽然这人挺可恨,可一瞅他这个境遇,也有点凄凉。
七大爷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连忙说道:“我知道先生是个善心人,瞅着那个家伙可怜,可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饼,我们留他在这里没赶出去他,就是可怜他一条瘸腿,在别处讨不了生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满先生说。”
七大爷打了个嗝,声音也压低了:“那个占姑娘便宜,吊死在月仙庙里的光棍,就是他哥。”
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那个嘴快的,说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而那个瘸子一见我们出来,我缓缓的站了起来,阴森森的拖着一只脚,跟在了我们身后。
虽然人多,可他娘也同样让人瘆得慌。
他想干啥?
哦,对了,也期盼着我们能把“邪神”给收拾了,好给他那个光棍哥哥报仇。
一边的人也看出他的意图了,啐了一声:“七大爷,有些恶人,都是胎里带的恶,他哥哥干出那种事儿,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看着,赶紧赶出去得了。”
七大爷摆了摆手:“算啦,穷寇莫追。好歹是条命——牲口事儿是他哥干的,又不是他干的。”
本地人显然是以七大爷马首是瞻,听了这话,都不吭声了。
不长时间,我们走到了一个路口——那个路口是被一个大挖掘机给封住的,一个人从人群之中敏捷跳出,到了挖掘机上,就把挖掘机给开走了。
那人身手挺好,七大爷一脸骄傲的说那是他孙子,还算有点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挖掘机移开,露出了一个土庙。
仔细一看那个土庙,我顿时一皱眉头,这地方看来还真有点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