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识相!”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让二柱子抱起了那口青铜鼎,扬长而去。
老刘头气得在屋里直转圈:“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啊?李先生,你别生气。那老太太脑子有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村里人多数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我敲着桌子道:“要是,有人不通情达理,你该怎么办?”
“我特么抽他,我……”老刘头被气得胡子乱颤。
我又淡淡的说了一句:“要是全村人都不通情达理呢?”
老刘头终于听出我话里有话了:“李先生,你什么意思?”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有酒么?咱们喝两口,边喝边说。”
“你等会儿!”老刘头屋里屋外的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弄了几个小菜:“李先生,家里没啥了,就是咸鱼、香肠这点玩意。酒也不是好酒,你凑合一下吧!”
“这就挺好!”我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老刘,我问你三个问题,你想好了再说。”
老刘头被我弄懵了:“李先生,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明白!而且,你很快就要做出选择。”我面向对方竖起了一根手指道:“第一个问题:如果,你明知道一个你认识了几个小时的人是对的,一群你认识了几十年的人是错的,你会选择哪一方?”
我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个问题:牺牲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等老刘头说话就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如果,我是说如果,所有人都在用道德绑架你,一致要求你去死的时候。你是选择,让所有人都说你好,而去死。还是让所有人都骂你,去活着?”
我把手放了下来:“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老刘头听懂了我的意思,一杯又一杯往自己的嘴里灌酒,就是不肯说话,等到一瓶酒喝下去一半,才红着眼睛问道:“李先生,那是你猜的,还是……”
我摇着一根手指道:“猜的!但是猜测有时候就会成真。”
我继续说道:“现在,还差一根导-火-索,只要那根导-火-索来了,我预测的事情也就该发生了。”
老刘头还想去拿酒的工夫,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道:“老刘叔,老刘叔……赵壮家的灯灭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老刘头的手一哆嗦差点没抓住酒瓶,我抬手按住了对方:“该来的总会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老刘头叼上了烟袋,头也不抬的往前走。我不紧不慢在他后面跟着:“这村里家家都亮着一盏灯啊?”
“嗯!”老刘头点着头道:“长明灯是村里人的信号,村里都是看着灯光照应着,我平时也会在村里巡夜,看谁家灯灭了就进去看看。”
老刘头把我领到一户村民的院子外面:“这就是老赵家!他家祖上也是守水营的人。”
老刘头说话之间,我已经从院子外面跳了进去。
我双脚刚一落地,赵家的房门就从里面被人给推开了:“你跳我家院子想干啥?”
老刘头也从大门那边跑了进来:“赵壮,李先生过来抓鬼。你赶紧……”
“我家没鬼,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赵壮转身就要进屋,老刘头刚才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我已经出现在了那人背后,手中白昼急刺而出,顿时把人给刺了一个对穿。
“李……”老刘头差点吓没了魂儿:“李先生,你怎么能杀人呢?”
“我杀人了吗?”我用刀挑着赵壮转过身时,老刘头已经愣住了,因为我的刀尖上挑着一个纸人。
“这……这……”老刘头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我甩掉了挂在刀尖上的纸人,侧身冲进了屋里,赵壮一家三口,已经整整齐齐的躺在了炕上,每个人都是挺直着身子,双手交叠在胸前,穿着鞋的三双脚全都平伸在炕沿外面,脚上已经被人给缠了一道白绳儿。
我三刀挑断了三个人脚上的白绳,自己回手一刀往炕柜上刺了过去。
白昼的刀锋从柜门的缝隙当中长驱直入的瞬间,躺在炕上的赵壮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向了我的面孔。
我反手一下抓住了赵壮的脖子,硬是把人按回了炕上,左手上的白昼随之暴起,紧贴着赵壮脸颊刺进了炕席当中,幽幽绿火从炕席缝隙当中飘然而起时,我松开刀柄退到了一边:“你自己看吧!”
老刘头伸手往赵壮身上推了两下,后者一动不动。
我站在火炕边上说道:“不用叫了,你叫不醒他。等明天早上他就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