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裳说道:
我又让我爸给弄懵了,哪有活人穿寿衣的?
我正要说话,我爸的声音就是一沉:“下去,听话。”
放在平时,我是不听我爸的话的,尤其是他跟我解释的时候,就更不听他的话。
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怎么了,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走进寿衣店,拿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比划。
寿衣店老板吓了一跳:“谁家孩子?作死啊!坐灵车,穿寿衣,你不要命了!”
灵车,我猛一回头,才看见我爸开的是一辆殡仪馆的灵车。
我刚才上车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会儿看清了,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我爸在车里转过头喊了一声:“赶紧上车,从后面上。”
后面那不是装死人的地方吗?
我还想说话,灵车后门自动开了,车里也露出来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那人从白布下面露出来的脚上穿着一双棉布鞋,我眼睛在布鞋上扫了一下,总觉得好像是在哪儿见过那双鞋。
我刚一迟疑,就听我爸喊了一声:“上车,快!”
我还是不受控似的爬上了车,贴着门边坐了下来,眼睛都不敢往尸体上看。
我爸也不说话,就那么开着车往前走。
我坐在车里越想越不对:刚才我在寿衣店的时候,那老板娘还是吓得吱哇乱叫,我出来的时候,好像是连钱都没交,她怎么不往出追?
我爸那灵车是从哪来的?这种车只有殡仪馆才有啊!
我壮着胆子往我爸身上看的时候,我爸却先说话了:“不要看死人的脸。这是为了你好。跟死人对上眼睛,你可能就挪不开了。”
我爸说话的时候盖在死人脸上的白布就像是忽然被人拉紧了一样,紧绷着盖在了人脸上,那人五官的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旅店老板!
我想起来了,那双布鞋,不是旅店老板的吗?
我刚进旅店的时候,他还跟人说,这双鞋是他媳妇纳的,鞋怎么怎么好,外面都买不着。
我出来的时候,旅店老板还跟我打过招呼,他怎么就死了?我爸又是什么时候把旅店老板装车里的?
我正在奇怪的时候,盖着尸体的白布就自己掀开了。
我眼看着白布从尸体脸上一点点的往下退,心里也害怕到了极点,等我马上要看清死人的面孔时,就一下醒了过来。
我听到这时,打断了项云裳:“你是说,你那天晚上被噩梦给惊醒了?”
“嗯!”项云裳点了点头:“不只是我,还有云雅也是。”
我和叶阳对视了一眼,彼此看见对方眼中的疑惑。
我和叶阳都是术士,对周围变化极为敏感,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人在被噩梦惊醒的时候,通常都会有剧烈的反应,我和叶阳怎么会毫无察觉?
我点头道:“你继续说!”
项云裳道:“那天,你被云雅撵走之后,我就和云雅吵了起来。”
云雅跟我说了她做的梦,我们两个人的梦境一模一样,但是梦里开车的人,却是云雅的爸爸云生。
云雅跟我说:云生当时还多说了一句话“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是死人,我让你穿寿衣就是为了躲着那个死人。你把寿衣穿上,他就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了。只有这样你才有逃命的机会,你千万要记住啊!”
我听到这时才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说的话,才是云雅要把我们撵走的真正原因?”
项云裳点头道:“对!因为云雅怀疑那个死人就在你们中间。她怀疑你……”
项云裳看了看我的脸色才说道:“云雅说,他听不见你的心跳。还说,你身上很冷,就像是死人一样。”
项云裳赶紧补充了一句道:“云雅的耳朵很灵的,她学过音乐,对声音非常的敏感。就算是你们小声说话,她也一样的听得见。”
项云裳的这个理由还算能说得过去,我不是没有心跳,只是多数人听不见我心脏的跳动而已。但是,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因为,云雅坚信梦中发生的事情是她父亲云生的嘱托。
这就证明,云雅和云生应该可以联络,至少,不像她说的那样,毫无线索。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就代表着云雅知道云生已经死了,因为,活人是没法托梦的。除非,是掌握了梦境秘法的术士,但是那样的术士太少了,就连我师父他们都只听说过,没有见过。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项云裳说道:“你们走了之后,云雅就说这个房间不能住了,要赶快走。”
我当时只能跟着她一起往外面走,你们把车开走了,我就只能去找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