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能一直一个人霸占着娘亲。
我知道我在京城还有两个哥哥,特意在集市上挑了好多礼物,想要回去送给他们。
可是马车在半路上遇到山匪。
侍卫将我和我娘围在中间,想要保护我们。
但山匪太多了,侍卫越来越少,我害怕地抱着我的小包袱,躲在马车下面。
最后我娘将套车的马解开,将我抱在怀里,骑马跑了很久很久。
直到在驿站看见我爹派来接应的人,才停下来。
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一场暗杀。
回到京城后,我因为弄丢了送给哥哥们的礼物,躲在车里不敢下车。
我一个人霸占娘亲那么久,还弄丢了礼物,他们一定会讨厌我的。
我躲在车里,不敢下去。
后来是我大哥将我从车里给抱出来,他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老虎。
对着我嗷嗷嗷,学老虎叫。
大哥和二哥那个时候已经在隔壁柳家的书塾听学了,每天只有下学后才能陪我玩。
我跑去求阿娘,想要和哥哥们一起去听学。
阿娘说,要等我长到五岁才能去。
于是我每天都盼着,能快些长大。
终于等到我五岁生辰过完,我娘将我送到了隔壁柳家的书塾。
我才知道,书塾里有那么多人。
除了我的两个哥哥,还有柳伯伯家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而且听学的时候也没有人陪我玩,闲暇的时候大哥都在和柳家的两位哥哥说话。
我能去找二哥,却看见二哥在和柳家姐姐说话,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耳朵也是红的。
我站在旁边巴巴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该去哪儿玩的时候,柳家姐姐看见了我。
她过来牵住我的手,又从袖子里掏出糖果来给我吃。
那时候我想,哥哥姐姐们的袖子真神奇,里面不是好吃的就是好玩的。
只要和他们撒撒娇,就什么都会有。
过了两年,我爹突然从边关回来了。
被人抬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身上缠满了细纱布,爹爹看起来很痛。
大夫说,我爹不能再上战场打仗了,要在家中静养。
从此,我们才一家团圆。
代价是我爹的半条命。
我那时候想,要是人能不受伤生病就好了,要是我能将阿爹治好就好了。
后来听阿娘说,济州有名医,或许可以治好阿爹。
于是又带着阿爹去济州求医。
这一走,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我爹娘不在京中的时候,我和两个哥哥被皇上接去了宫里。
宫里的人都不好,那些皇子公主们将我们赶到很偏僻的地方去住。那个地方的人还打我们,不给我们饭吃。
那个地方经常有人死去,打死的、饿死的、病死的……
大哥怕我挨打,每天守在我身边,二哥出去给我们找吃的。
幸好碰到了两个好心的哥哥姐姐,偶尔分给我们一些吃的。
后来,二哥在宫里认识了两个朋友,有一个还能出宫。
便想写了一封信托那个朋友送到柳伯伯家中。
我们没有笔,大哥就将里衣撕掉一块。
没有墨,就用烧过的细树枝。
最后,二哥那位朋友真的将信带到了柳伯伯家,柳伯伯还给我们送来了好多银子和冬衣。
二哥说人要知恩图报,将银子和冬衣送了一些给他的两个朋友。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挨过饿。
柳伯伯时常托人给我送东西。
直到一年后,我爹娘回来后,我们才被接回家。
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那时候我们是被皇上扣在宫里的人质,皇上怕我爹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