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扰了沉浸在游戏中的两人。
顾予风一听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而且刚好手机就在他能够到的地方,顺势瞄了一眼,是罗伯森。
他拿过来关掉,还没放下去又响了,不耐烦地接起来:“什么事?”
罗伯森:“刚收到消息,艾斯特已经着手让人调查您和谢总的过往,还有海豚系统。”
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根本不是值得特意听的事。顾予风语气更不好了:“还有呢?”
罗伯森:“老爷子的秘书刚把放贷修正条例发过来,我给您发过去了。”
顾予风荡漾的神色顿时收敛,推开谢辞起身,拿过沙发另一端的笔记本随意地放到腿上打开,问电话另一头的罗伯森:“那边还有说什么?”
罗伯森:“这份条例明天早上就会在董事会公布投票……”
谢辞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没了,刚才还不让他接电话的某个人抱着笔记本开始办公,完全不顾他死活。
顾予风挂断电话后,点开那个文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头一看,谢辞像座山似的,逆着光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条领带,低头俯视他,脸色很阴沉。
对方身上就只剩一条长裤,裤腰也开了,宽肩窄腰,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顾予风自知理亏,硬着头皮说:“五分钟就够了,等我。”
可谢辞只是看着他,不接话。
“三分钟?……一分钟?”
僵持了片刻,顾予风意识到没有商量的余地,迅速转头把打开的文件浏览下来。
可他还是慢了,只浏览到一半,身后伸过来的手一把将笔记本合上,丢到了一边。
“我就看一下,很快就处理完了。”顾予风有些无奈,伸手去拿回来。
谢辞扣住顾予风的手腕,用领带三两下绑住他的双手,态度强硬:“现在没有任何事比办了你重要。”
这话听着这么耳熟?顾予风:“……看在这么熟的份上,开个后门。”
“会开的。”
谢辞扛起他就往卧室里带。
突然失重,顾予风低骂了一声:“扛死猪呢?!”
谢辞推开卧室门,把人丢到床上,抓住顾予风的手举过头顶:“时间很充裕,你喜欢的那些玩法,我们挨个试一遍?”
“我是说用在你身上,不是让你对我用,快把我的手解开!……谢辞!”
任凭顾予风怎么挣扎叫骂,谢辞就是不为所动,听烦了,一口咬在顾予风的喉结上。
顾予风被迫仰起头,微启的双唇里发出吃痛的轻哼,手下意识地一动,却因为被绑住而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自己像锅里的鱼,被谢辞翻来覆去的煎。
许久后,一切恢复平静。
顾予风靠在床头,随意地曲着一条长腿,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细烟点上,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身上的衬衣凌乱不堪,一侧衣襟滑到了臂弯,露出锁骨和胸前大片的吻痕,双手手腕上还有几条被捆绑留下的痕迹。
他吐出一口白雾,低头看看自己,连大腿根都有红痕,怎么看都是一副被蹂躏的惨状。
谢辞套上长裤,拿了一瓶水拧开,转头问顾予风:“帮你把笔记本拿过来?”
顾予风悠悠地看着他:“天都亮了,已经耽误了一晚上,也不差这点时间。”
谢辞过去坐到床边,拉过顾予风的手帮他揉揉:“疼不疼?”
顾予风视线扫过谢辞身上的咬痕和抓痕,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的杰作,比看着艾斯特那老头吃瘪更有成就感。
“很爽,抽完这根再来一次。”
谢辞:“……刚才是谁一直挣扎反抗?”
“你很喜欢搞强制这一套吧?”
顾予风抚过谢辞肩头的牙印,笑得不怀好意,“我越挣扎你越兴奋,谢总果然喜欢变态玩法。”
谢辞:“……”
顾予风凑近了一些:“怎么样,我这药有效吧?”
谢辞亲在他唇边:“谁都骚不过你。”
“这话说的,除了我,还有谁?”顾予风顺着他的话问。
谢辞:“那些应酬时碰到的陌生人。”
陌生人这个称呼让顾予风心情很好,玩笑地问:“这么说,我这正房的地位还算稳固?”
“何止是稳固。”
谢辞在顾予风期待的眼神下,一本正经地开口,“简直固若金汤,谁都撼动不了。”
顾予风满意地点点头:“自从你懒得装了以后,我就很难能听到你说情话了,值得再奖励一次。”
“不来了。”
谢辞接过他手里的烟,把水瓶递过去,“我放了水,去泡个澡,还有时间可以睡一会儿。”
顾予风任由谢辞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摁灭,喝了半瓶水:“工作没做完,哪有时间睡觉?”
“工作是做不完的。”谢辞反驳。
顾予风:“你真好意思教训我。”
“我们互相监督。”
谢辞看着顾予风直起身,有些担心,“能不能行,我抱你去?”
“我才二十三岁,不是六十三岁,你担心得太早了。”
顾予风下床,走出两步突然感觉双腿发软,像踩在棉花上,差点跌倒。
谢辞就知道会这样,早有准备,跟抱小孩似的抱起,带去了浴室。
“我算是被你玩废了。”顾予风很不满。
谢辞:“都是你应得的,下次还敢不敢?”
顾予风:“你已经在期待下次了?”
谢辞:“……”
冲澡时,谢辞帮顾予风处理一下,确认没有受伤。
泡完澡后,两人去了另一个卧室,顾予风设了闹钟,刚才还很兴奋,头一挨到枕头立刻来了睡意。
谢辞关了灯,在他身旁躺下来,连人带被一起抱住。
“你今天还有行程?”
顾予风往他怀里挪了一些,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得去和外公见一面,之前建议他调整放贷条件,磨了小半年才等到他点头,今天董事会要开会讨论新的条例。”
简短一句话,谢辞几乎秒懂:“那几位已经找上门了?”
“来了一个,我给拒了。”
顾予风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倦意,“这位已经转头找上德森银行,算算时间,这几天就会有结果。”
谢辞在顾予风的发间落下一吻:“睡吧。”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异国恋?”昏暗的空间里,顾予风的声音很轻。
“快了。”
谢辞看着怀里睡过去的人,想着上辈子那场金融风暴。
如果这辈子也会如期而至,那就是他们和德森的决战。
两人睡醒已经中午了,顾予风要去找外公,谢辞自己一个人待着也没劲,准备先去趟M国总公司,把积压的事情处理完再回国。
出门前,谢辞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白纸:“我不会折爱心,你帮我复原。”
顾予风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正是昨晚他一时兴起随手折的,纸也不是什么透着香味的信纸,只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A4纸。
“扔了算了,还复原干嘛?”
谢辞神色认真:“毕竟是你送我的第一封情书,很有收藏价值。”
顾予风扬眉,接过这张纸坐下来,边折边说:“没看出来你这理工男还有点浪漫细胞。”
“好歹上辈子装了那么久。”
谢辞刚说完就被顾予风瞪了一眼,硬着头皮补充道,“也不算完全在装。”
见顾予风动作熟练,谢辞有些好奇:“没想到你还有折纸这种技能。”
这技能和顾予风的性格完全不搭。
顾予风随口说:“那天看到你抽屉里的爱心后,偷偷躲起来练了很久。”
竟然是因为吃醋学的。谢辞有些好笑:“练这个干什么?”
顾予风一脸平静:“别人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谢辞:“……”
这扭曲的胜负欲和占有欲。
顾予风把折好的爱心放到他眼前,笑盈盈地问:“我给你一封情书,你不表示表示?”
谢辞想了想:“伸手。”
顾予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摊开手心。
谢辞握上去:“给你,我的初恋。”
顾予风疑惑地抬起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冷笑话了?”
谢辞:“……”
第82章
发布会前三天,
谢辞返回蓝海市。
车子开进南陵区,谢辞从电脑屏幕抬起头看向窗外,这条街翻新加宽了,
附近有两片重新规划的居民区在施工,他以前经常遛狗的公园旁边新建了体育馆,远处南陵区大桥也重新修整过。
这几年蓝海市发展很快,他就半年没回这里,已经有些陌生了。
“谢总,前面好像出什么事了。”小助理王宇说。
谢辞视线转向前方,一群人围在爸爸工作室门口,
正在激烈争论,墙和大门上不知道被谁泼了红色的油漆,
地面上撒得到处都是,
一路从门外延伸到门内。
“这谁干的,
报复社会?!都第几次了!”
“杨老师,快报警!”
“已经在报警了,前几次也是,看了监控,那人裹得太严实,到现在没抓到!”
“太过分了!这么大一片油漆要怎么清理啊?”
“这是清理油漆的问题?就怕是那种心理变态,这次泼油漆,下次捅人!”
“卧槽,
被你说得我都害怕了。”
杨乐焦头烂额,和电话那头描述完现场的状况,挂断后对一群学员说:“这事我会处理的,你们别聚在这里,先进去上课吧。”
“好几次了。”其中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学员担忧地开口,
“这次抓不到,下次肯定还会再来,万一真的是变态,那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新闻上经常能看到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没想到会发生在身边。”
“还是等警察来了看看吧,这哪还能静下心来画画?”
杨乐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心说还好兼言老师这几天出差,不然情绪又该受影响了。
余光见一辆宾利开过来,停靠到路边,杨乐扫了一眼车牌,眼前一亮。
其他人一看是豪车,好奇地张望,见后座下来一个帅气的年轻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猜测不是富二代就是大老板,想来是来找兼言老师的。
这几年老师的作品市值飙升,对普通人而言已然是天价,可纵使这样还是一画难求,偶尔会有国内外的大老板上工作室来看画,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谢总!您回来了。”杨乐迎接过去。
众人:“??”
回来了?这个叫谢总的年轻人是谁啊?
谢辞关上车门,听到这称呼有些无奈:“不用这么见外。”
说着,谢辞看向大门:“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杨乐很头疼,把最近发生的事挑重点告诉谢辞。
“最早那次是年初,我陪老师去D国看画展,回来发现大门上被泼了油漆,报警后也查了,但没抓到人,蹲点蹲不到,监控里又看不出是谁,后来陆陆续续又被搞了三次。”
“我爸和谁结仇了?”谢辞问。
杨乐:“哪能啊,老师连吵架都不会,更别说结仇了。”
谢辞往里走:“监控调出来我看看。”
围观的学员们面面相觑,也跟着进去看热闹。
从金属楼梯到二层接待大厅,杨乐手脚麻利地调出监控,侧过电脑屏幕给谢辞看。
“看体型肯定是男的,警方也调取过附近路段的监控,发现他每次都会钻进小巷里跑掉,绝对不是新手。”
监控画面里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黑色棉衣和长裤,头上戴的针织帽压得很低,口鼻用口罩遮得非常严实,大半夜的还戴着一副墨镜。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特征明显的地方,纯纯一路人,可谢辞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陈信宏,他那个“老实稳重”的姨夫。
五年了,这人渣也出狱了。
周围的学员们看着反复播放的监控,认真分析,企图能把人找出来。
很快,警员来了。
谢辞没打算参与,示意助理王宇联系安保公司,临时调一批人过来,负责工作室内外的安保工作。
学员们看着谢辞独自穿过画廊往后院的方向去,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肺,在警员了解状况的间隙,小声问杨乐:“杨老师,那个谢总是谁啊?”
杨乐轻声解释:“他是兼言老师的儿子。”
学员们:“……!!!”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不过父子俩的气质也差太多了。
谢辞视线扫过两侧墙壁上新增的一些作品。
爸爸的画里开始出现鲜亮的颜色,巧妙的作画手法让整幅画看起来更有质感了。
以爸爸现在的身价,已经不需要再带学员维持收入,这个工作室开到现在,一来出于兴趣,二来社恐小老头需要最基本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