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的秘书们很有眼色的鞠了躬就离开了,裴远撇撇嘴也跟在她们后面,却又被元首喊了回来。
“裴远,过来。”
最后一位出去的秘书好好地带上了门,而裴远莫名其妙地走回来:“干什……”
“跪下。”元首淡淡地命令道。
“……什么?”裴远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温珞,随即蹙眉,“凭什么,我不跪!”
元首冷眼看他:“你老子的话都不听了,也对。不然你也不会瞒着我跑去结扎。”
结扎两个字一出,裴远的表情就难看起来了:“我爱结就结,用得着跟你报备?”
温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喝茶,就好像不是她哄骗裴远去结扎一样。
但元首这样的人物,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自己儿子的性子,直接找上始作俑者。
“温小姐,我从第一次和你见面就说过。我不会干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你要怎么样我确实管不着,但我裴敬是元首,我的儿子以后也会是元首,你们注定不合适。”
裴远对于自己父亲这么跟温珞说话很生气:“怎么不合适,我结扎是我的事情!”
“你是我的儿子,你以后会接任我。如果你一辈子没有孩子,你告诉我,裴家以后会落到谁手上?”元首同样生气,但语气却仍保持平稳。裴家一向是单传,温珞说自己绝了裴家的育那是没有开玩笑的。
“裴远,你没有裴这个姓什么都不是。”元首相比之下沉稳冷静许多,“你不是我的儿子,你就没有现在的一切。你以为你还会像现在一样有资格跟我说话吗?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接近她?”
“你连接近你喜欢的人都要靠着我儿子的身份,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你为了喜欢的人不当我儿子了。”
这段话让裴远一下脸色就白了,因为他也知道,元首说的是对的。温珞本来就不是世家出声,她没有什么虚名,只有能远胜虚名的真材实料。但如果他没有了虚名,甚至,他可能都不会认识温珞。
看戏的温珞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茶,内心还对元首产生了些许赞同。没想到元首下一句话把话题抛到了她身上。
“温小姐,其实我知道你有着远大的目标。你的实力也足够你去实现,但你没有想过事半功倍的方法?”元首从温珞对面的椅子微微起身,动作有条不紊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位站在权力巅峰的元首看起来长相格外俊逸,一身元首服穿在身上都带着沉稳的压迫感。
他微笑着说:“或许比起我的儿子,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温珞:“……?”
裴远也瞪大眼睛,冲过来直接用手把元首递给温珞的茶打翻了:“爸!你什么意思?!”
“而我的儿子到能实现这一点时,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二十年。没有人知道会需要多久。”他条理清晰地给温珞梳理着自己的‘优点’,“这个国家也没有能比我给你更丰厚条件的人了。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想做的事情会比现在简单许多。”
简称,吃软饭呗。温珞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不得不说,元首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特别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凤凰女之类的。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裴远不敢置信,“她比你小了二十岁!”
“现在是十九岁。”裴敬打断他,“她已经成年了,既然你可以决定你想要的,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是天才的研究者,你就只是一个靠着我名头的纨绔。”裴敬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觉得你哪里配得上她?就因为你为她结扎了?难道她身边有多少人你自己不清楚?你为了她放弃裴家,她到底喜不喜欢你,你自己不知道?”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裴远面色苍白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裴敬说得对,他除了这个身份一无是处,温珞甚至都不喜欢他。
“那么,温珞,你是要选择我,还是要选择我那个一切都是从我这获得的儿子?”裴敬的语气里有着势在必得。
确实,他的条件非常丰厚。但是温珞为什么要选一个生了孩子的老男人?
“……我为什么要在你们两个人里选?”温珞冷漠地注视着裴敬。
“当然,你不选也可以。”他俊逸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是我想,你没有不选我的理由。”
温珞直接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把那杯茶往裴敬身上一泼就转身往外走。
在裴敬以为她要直接离开的时候,她走到了裴远旁边。
裴远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眶已经通红了,但是眼底还是有不自觉的希翼。
“真没用。”温珞吐出三个字。
裴远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来,他又垂下头,他也不想让温珞看见他没用的样子。
但没想到,温珞又说:“走了。”然后也没等裴远,直接准备走出去。
裴远不敢置信地抬起脸,他看着温珞的背影愣了两秒,随即眼泪落了下来,被他胡乱擦掉。然后跑了两步追上了温珞。
“等等。”裴敬皱着眉喊住她们。
温珞和裴远都回过头来看他,温珞依然是那副面瘫的样子,而裴远此时就像是一条护主的忠犬,愤怒地盯着他。
裴远:“你还想怎么样?!"
”你确定你要选他?“裴敬并不和他说话,”在我看来,你对他可不像有多喜欢的样子。“
温珞并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
”我讨厌别人逼我做选择。“她直视着裴敬的眼睛,”你能坐在这里,说出这些话,是因为你现在还站在权力的最高处。“
“我不会和你走同一条路,但是你要搞清楚。”
裴敬看见了她冷漠眼神下的愠怒,还有藏不住的……野心。
温珞转身拉住裴远的胳膊,回头对着裴敬一字一句说道: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选择你,你也不配让我选择你。”
“以后真正站在最高处的人会是我,也只会是我。”
说完,她带着裴远走了出去,只剩下坐在椅子上的裴敬。
裴敬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放进嘴里吸了一口。
他吐出了一口烟,最后她的眼神像是燃烧着的火星,她的野心根本隐藏不住,或者说从来没想隐藏过。而裴敬也很清楚的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裴家的元首真的会落于她人手中,但不会是因为裴远结扎了。而是整个世界都会被她改变。
想到裴远最后那亦步亦趋跟着温珞的样子,裴敬靠在椅子上,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比起考虑良多的亲爹,裴远现在都能喊温珞当亲妈了,一出门跟着紧紧跟着温珞,等到温珞一上车就抱着温珞不撒手。
“温珞,我不会像是他说的那样没用的。我以后当了元首……不对,给你当元首好不好。”不做舔狗的太子爷泪眼汪汪的,“我这辈子都会听你的,我们明天就结……”
他结婚两个字还没说出了,温珞反手就是一巴掌:“给我滚下去。”
裴远捂着脸委屈地看温珞:“你干嘛打我,我们不是……”不是要私奔吗?
“就你?”温珞冷酷至极,“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跟我一起走了。”
裴远:“不是你拉着我走的吗??”
温珞当然不可能是要裴远这个贱东西了,除了气元首,她还有别的用处。
“我问你,你知道柳风清吗。”
“……”裴远闷闷地说,“不认识。”
“那你应该可以进你爸的书房吧?”温珞思考片刻,“你去把资料偷给我。”
柳岸虽然不经常提到柳风清,但是柳风清是她的老师,而当初也是柳风清在诊所照顾了温歆。如果可以有些线索,或许柳岸可以找到她失踪的老师。
裴远意识到了温珞这是要他当间谍背刺他爸,他短暂的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落特落。
“我不要,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呜呜呜,他还以为终于等到他的春天了。
“你偷了我就带你走。”
温珞坐在车子后座玩着智脑,车门就忽然开了,沉着脸的裴远坐上了车。
他身上还穿着平时在家里穿的军装外套,看起来有些痞气,配上此时凶狠的狗狗眼格外有反差感。
凶狠的狗狗从外套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温珞腿上:“给你!”
这次是最后一次当舔狗了!
*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大概就是在裴远哼哼着又黏到温珞身上蹭蹭,然后被温珞直接照着后脖颈一下给打晕了。
仗着后排拉了隔板为所欲为的温珞假装自己要下车买吃的,然后直接一溜烟甩开元首的警卫队走人。
在元首那里浪费了很多时间,天都黑了。反正她只是假装腿瘸,温珞决定干脆回家找妈妈吃饭算了。
她拿着那份裴远偷出来的文件,一边用智脑拨通了温歆的号码,一边打开看了看有没有可以给柳岸的消息。
第一页就是柳风清的照片,乍一看温珞都有些疑惑,因为柳风清看起来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是一个,嗯……看起来年龄很小的普通女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柳风清的证件照会是这么久之前的,按理说她应该和易涟的母亲是一辈的。
“喂,珞珞?”手机的对面传来温柔的女声,“怎么啦,在医院有什么事吗?”
温珞一边翻柳风清的资料一边回温歆:“今天出去了,晚上我想回家吃饭。”
之前温珞一直不太了解柳风清,没想到这一看她的履历还真是惊人,完全可以说是医学界的泰斗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泰斗为什么研发的药品会有‘不做爱就不能解除的春药’这种东西。
“好呀,妈妈本来打算做你喜欢的咕咾肉送到医院的,你回来我们就直接吃好了。”
“嗯。”温珞一直冷漠的眉眼放松下来,带上了一些温柔的意味,“妈妈,我好想你,好想早点回家。”
“妈妈也很想你!那就早点回来吃饭吧,晚上外面不安全,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好……”
温珞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随着她翻开下一页资料,她的眼睛蓦地微微瞪大。
在这之后,柳风清就因为这项实验失踪了,后面没有具体的日期,只有大概的年份。距离现在,刚好是十八年前。
温珞立刻看了一眼智脑,然而温歆的通话已经结束了。
……真的假的。
温珞的内心简直可以说是波涛汹涌,但是在抬头看见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时又平静了下来。
果然还是回家吃饭最重要,反正就算这个世界再烂,再差劲,她的妈妈和她的朋友都是她能接受这个世界的理由。
至少现在也没那么烂了吧。
“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突然有一只手拦在她的身前,一个高大的少年挡住了她的去路,他背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高壮的男生。
温珞把资料收好,抬眼看着对面的男生们。然而这次没等她动手,街边的摄像头忽然闪起了红光。
【检测到违法意图,调用城西C区X-21号警用机器人。】
……
几分钟后,温珞的身前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被拷住没有办法动弹,只能骂骂咧咧的人。
过来回收警用机器人的警察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没事吧,伤到了没有?”
“没事。”温珞看了场自己研发的机器人暴打人类的场面不仅没事,心情还挺愉悦的。
“好,没事的话就跟我去警局做下笔录吧。”警察有些抱歉,“虽然你没报案,但是这个警用机器人目前是试运行,政策是必须要录入经过的。”
制定了这个政策的温珞犹豫了一下,走到那个警用机器人旁边,用手环朝着上面的接口对接了一下。
原本待机的警用机器人忽然亮了起来。
【您好,我是Zero,我已进行全程录像,可以代替主人配合调查。】
警察:“???”
温珞跟她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凭证:“警用机器人项目的总指导,你可以相信我的机器人。”
警察也没想到自己出个警还遇到大佬了,目瞪口呆地在机器人和温珞身上来回看了几遍,才说:“呃,嗯,有录像应该就可以了。那,您先忙。”
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警官,相信有了警用机器人,她这样的好警官会比以前那种低分录取的废料多得多,而希望不会被性骚扰的温珞所要塑造的世界也会更加完善的。
温珞揣着那份让人很在意的资料离开了小巷。
回家吃饭吧。她想,今天也是艰难求生的一天。
番外:万圣节(1)
血族的血统越纯正地位越高,从最低级的血族到最高级的亲王。在血族管辖的领地里,无人能违背亲王的命令。
而领地里除了稀少的血族,更多的是普通的人类,她们向往却又害怕着管辖自己的血族,她们向往永生,却又因为人类是血族的口粮而提心吊胆。
比起人类来说,血族实在是太过强大。必须定时交出一定数量的人类献给血族,才能受到她们的庇护。
但仍然有不甘愿被血族控制的人类成为了吸血鬼猎人,几乎都是亲人被血族袭击、同胞姐妹兄弟被当成祭品献给血族这些和吸血鬼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类。
每个被献给血族的人类都会经过精挑细选,拥有越美味的血液就会被献给越高贵的血族,而足够珍稀的祭品则会包装华丽地成为血族的礼物。
而这次祭品的优质程度超越了以往的每一次。这个血液比寻常人都要美味的少女被当作血族的祭品新娘,送到了城堡中。
*
被献祭祭品新娘温珞:“……”
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换了一个世界的这种流程让她感觉很熟悉,所以她很快接受自己穿越了的这个设定。
没有记忆的温珞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古堡里十分阴暗,只有幽幽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那些送她进来的人走之后里面就一片寂静。温珞试着拉了一下身后的门,然而那扇富丽堂皇的大门死死地紧闭着,没有一丝要打开的意思。
身上只穿了一件露肩的白色长裙,温珞也找不到有什么手机之类的物品,她只能无可奈何地往古堡深处走。
黑黢黢的走廊明明装修地十分奢华,走起来地板却在嘎吱嘎吱地响着,墙上挂着的壁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几分诡异。
温珞停在了一副肖像画前,她很清楚地记得刚刚在走廊的另一头这幅画就在看着那边,然而当她走进,这幅画又直勾勾地盯住了画前的她。
她看了片刻,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面走了。
这当然是一种作画手法,对于一个中等水平的艺术家来说,这种“无处不在的凝视”效果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所需要的只是一点产生深度的错觉。
不然还能是有鬼吗?笑死,根本不信。
身为唯物主义者的温珞只相信科学,所以就算墙上忽然浮现出血字、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头却没有人、以及在她打开门时看见房间里有一具巨大的棺木,她的内心也毫无波动。
这间房间很大,墙上还挂着各类奇怪的摆件,她绕开那具材料奢侈、装饰还很华丽的棺材,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应该是近现代。
正常人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挂不明生物的角和不明的躯体部位吗?还有各种奇怪的武器。
哪怕被各种美丽的宝石镶嵌着,那些锋利的武器也在闪着寒光。温珞大致看了看,然后视线停留在了一把银色的匕首上。
比起其他的武器,它很朴素,只有刀身上有些奇异的花纹。温珞思考片刻,准备把它取下来。
然而在她踮着脚、抬起手要触碰到刀把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握在了他宽大的手心里。
同时,温珞感觉到自己的腰也被另一只手给搂住,冰冷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从背后笼罩住了她。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谁让你进来的?”
他从背后把温珞抱在了怀里,胸膛紧贴着温珞的后背。然而温珞却感觉不到任何他的心跳,连手也没有一丝的温度,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但温珞是唯物主义者,她是不相信有鬼的,既然能说话那就代表可以交流。她淡定地回过头,迎上了一双红色的血眸。
身后的人虽然身材高大,但长相看起来还是个少年,长相很是英俊,虽然他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但温珞可以确定他有一双有些下垂的狗狗眼。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双带着些侵略性的赤红眼睛也没什么令人恐惧的地方了。
少年看见她转过来的脸时神色变得有些怔愣,但他很快又恢复了,皱着眉不耐烦地开口:“看见本大爷还不知道行礼吗?”
‘本大爷’。
温珞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中二的人,顿时表情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对面一直把视线黏在她脸上的少年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她那有些嫌弃的眼神,立马脸色沉下来了,原本桎梏着她不让她拿匕首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没人教过你对待王族的礼仪吗?!”
虽然他语气很凶,但是下意识只是动作很轻地捏着温珞的脸。手指按在她脸上的软肉,看她被捏住脸所以嘴巴微微嘟起来,他还忍不住又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虽然并不痛,但温珞讨厌被人掐着脸的感觉,皱着眉用手去扯开他的手掌。
少年看她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怂了,下意识想放开,却发现温珞用两只手都扒拉不开他的手,只能试图掰他的手指,然而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对啊,他是血族,这个女人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他甩开然后给他一巴掌吧。
这么想着,他就变本加厉地捏她的脸,然后把她披在肩头的长发撩开,低头在她的雪白的脖颈上舔了舔,含住了一块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