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萧砚宁谢徽禛 本章:第25章

    对方欲要转身进去殿内,徐长青上前一步将人拦住:“我要求见公主。”

    内侍皱眉,徐长青又道:“劳烦公公再进去说一声,我有要事要与公主禀报。”

    一刻钟后,徐长青被请进门,上前与谢徽禛见礼。

    谢徽禛仍坐在榻边,萧砚宁睡在他身侧,缩着身子被他揽在怀中,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怀里人身上,并未看徐长青。

    徐长青低下眼,恭恭敬敬道:“公主对驸马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岂知驸马这些日子日日与太子殿下同进同出、同食同寝,做那等佞幸之人才会做的事情,丢尽了公主您与萧王府的脸。”

    谢徽禛漫不经心地听,并未如徐长青期待那般变了脸色,半日才将目光转向他,不紧不慢问:“是么?你说的有要事要禀,就是这个?”

    徐长青摸不准他意思,小心翼翼回:“小子所言句句属实,决计不敢欺瞒公主殿下。”

    谢徽禛轻蔑哂笑,徐长青心下惴惴,又有些恼,一样是居高临下的蔑视人,这乐平公主竟连神态都与那位少爷一模一样。

    “不知徐郎君特地来与本宫说这些是何意?你不是驸马表兄吗?怎的跑来本宫面前挑拨是非了?”谢徽禛问他,言语间尽是嘲弄。

    徐长青忍耐着道:“小子并非挑拨是非,小子父亲先前也劝说过驸马,不要做这等累及自身清誉、叫世人不齿之事,奈何驸马一意孤行,并不听劝,小子才不得不来禀报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能劝得驸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谢徽禛微眯起眼,已然对面前这人起了杀念。

    对上他眼神,徐长青心下一凛,还要说什么,睡榻上的萧砚宁轻轻翻了个身,身上毛毯滑落了一半,谢徽禛伸手过去,帮他将毛毯重新拉上,再轻拍了拍他的腰。

    徐长青抬眼看过去,眼瞳猛地一缩,落在了谢徽禛因拉毛毯的动作而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那里有一道划痕,是剑伤所致,徐长青错愕目光骤然落回谢徽禛脸上,谢徽禛似有所觉,转眼看向他,泛冷的双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徐长青立刻低了头,背上冷汗涔涔,心头惊涛骇浪。

    萧砚宁与那位离开徐家前一日,他曾去翠木居想单独再与萧砚宁说几句话,却没碰到人,萧砚宁被老夫人叫走了,只有谢徽禛一个在院中练剑,他停步看了一阵,走上前说想讨教一二,当时谢徽禛轻蔑看他一眼,准了。

    他二人便交起手来,说是讨教,其实争锋相对、互不相让,他没想到谢徽禛的剑术甚至更在他之上,像故意戏弄他一般逼得他只能狼狈应对,后头谢徽禛大约烦了,随手一刺,剑刃狠狠划破了他手臂,他当时心头怨恨累积,也发了狠,不管不顾地横剑扫向谢徽禛,却只在他手腕上划破了点皮。

    谢徽禛的侍卫当场就要上来拿人,谢徽禛当时却没说什么,似全然不在意,放了他走,此番作态,却更叫徐长青觉得屈辱,时刻记着。

    但是现下,同样的剑伤划痕出现在乐平公主的手腕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之后谢徽禛再说了什么,徐长青都不再争辩,很快告退下去,转身时用力握紧了双拳,快步而去。

    谢徽禛没再理会,帮萧砚宁将身上毛毯掖平,靠着他阖目养神。

    萧砚宁睡了一个时辰才醒,谢徽禛坐在一旁正在煮茶,见他睁开眼回头冲他笑了笑:“醒了?”

    萧砚宁怔了怔,方才他醉迷糊了,似乎看到了殿下,是他的错觉吗?

    “驸马方才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现在酒醒了吗?”谢徽禛问他。

    萧砚宁坐起身,十分汗颜,他已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必是在公主面前失态了。

    谢徽禛倒了杯茶递给他:“睡了一觉舒服些了吗?润润嗓子吧。”

    萧砚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尴尬道:“臣先前失态了,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公主别往心里去。”

    “没有说不好听的,”谢徽禛道,“本宫不会与一个醉鬼计较。”

    萧砚宁还欲再说,谢徽禛打断他:“本宫不往心里去,驸马也不必往心里去。”

    他拿起先前徐长青还回来的香囊,帮萧砚宁挂到身上:“太子送的礼物,驸马别再弄丢了,要不太子知道了得不高兴了。”

    萧砚宁也没想到几时将这个弄丢了,有些紧张地仔细将东西系紧。

    谢徽禛见状微微一笑:“驸马倒是上紧太子送的东西。”

    萧砚宁手指一顿,轻点了点头。

    谢徽禛眼中笑意愈深,不再多言,提醒他:“喝茶吧。”

    第43章

    不会骗他

    傍晚,萧砚宁辞别谢徽禛,出宫回官邸。

    车驾出别宫门走了一段,被在此等候已久的徐长青拦住,萧砚宁只得下车去与他说话。

    “砚宁,你与公主成婚多少时日了?”徐长青张嘴便问。

    萧砚宁不解其意:“有几个月了……”

    徐长青看着他:“你与公主圆房了吗?”

    萧砚宁一愣,渐拧起眉:“表兄问这个是何意?”

    徐长青从他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冷声道:“没有,你没有与公主圆房,却日日与那位少爷厮混。”

    “这些事情不该表兄过问,”饶是萧砚宁脾气再好,听到徐长青用这种语气说起自己的私事,嗓音也冷硬了几分,“我也不必与表兄交代这些。”

    徐长青:“你这副语气是虚心吗?被我说中了?你与那位少爷做过的事情还怕人说吗?”

    “还请表兄慎言,”萧砚宁忍耐提醒他,“少爷的身份你心知肚明,他不是你能议论的,不想给家里添祸事,最好还是谨言慎行。”

    “砚宁,你几时学得狐假虎威、仗势凌人了?”徐长青嘲弄道。

    萧砚宁变了脸色,头一次觉得他这位表兄如此不可理喻,不欲与他再说,留下句“我先回去了,还要当值”,转身便走。

    身后徐长青拔高声音追问了他一句:“你就这般信任那位少爷,若是他欺骗你呢?”

    萧砚宁顿住脚步,再又摇了摇头,径直离开。

    他信任谢徽禛,谢徽禛不会骗他。

    回到官邸时,谢徽禛已在这边听胡田学禀报事情。

    这几日钦差一直在苍州那头办案,将王府上上下下查了个遍,可以确定王廷是自缢的,死因无可疑,但究竟为何自缢,他们查了寿宴当日所有与王廷接触过的人,仍没有什么头绪。

    “当日寿宴上往来之人众多,但大多都只是在大庭广众下与王廷寒暄敬酒,并没有多打交道,据一直跟着王廷的仆从交代,王廷衣裳被酒水打湿回去后院换衣裳,后头便又去了书房,将下头人挥退了,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进去过,再后边他们见王廷一直在书房中没出来去找他,才发现他已经悬梁了。”

    谢徽禛皱眉问:“他夫人呢?可有问过?”

    “问过,”胡田学汗颜道,“王夫人坚持称当时并未去过书房,也是后头才听人禀报王廷上吊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一说起这些就眼泪涟涟,臣等实在不好过多逼问。王家上下所有人,臣都已叫人都仔细盘问过了,并无可疑之处。”

    也非是他们办差不利,若是王廷还活着,有刘颉交代的事情,大可将人扣下严审,可如今他人已经没了,无凭无据的单凭刘颉的一面之词,却实在做不了什么,连过多逼问他家里人都显得没道理。

    谢徽禛的神色有些难看,一旁蒋文渊道:“如今看来无非两种可能,其一铁矿之事背后之人就是他,他怕东窗事发,以此方式保全家人,其二事情与他无关,但他被人拿了什么把柄,如今他死了,铁矿之事栽到他身上,背后之人好逃出生天,若是查不到其他线索,这事怕到此就断了,最终也是没个结果。”

    谢徽禛自然知道这些,沉吟片刻忽然问:“当日他见到孤的神态,分明是认出孤了,他究竟何时见过孤?又或者说是谁告诉的他钱郎君是孤?”

    蒋文渊与胡田学对视一眼,皆不知要如何作答,这事他们也同样疑惑不解。

    谢徽禛想到什么,神色微黯,外头人适时进来禀报,说世子回来了。

    谢徽禛便没再多言,吩咐蒋胡二人先下去,交代他们继续去查案。

    萧砚宁进门,先上前规规矩矩与谢徽禛行了礼。

    谢徽禛无奈道:“说多少次了,不必这些礼数,这里连外人都没有,你怎么就是改不了?”

    萧砚宁也不说那“礼不可废”的话,脱下了身上大氅,随手交给谢徽禛身边内侍。

    谢徽禛笑了笑,其实还是改了不少的,至少现在萧砚宁在他面前已比从前要随性得多。

    谢徽禛倾身过去,在萧砚宁颈边轻嗅了嗅,萧砚宁拧眉:“少爷做什么?”

    “你喝了多少酒?身上都是酒味?”谢徽禛道。

    萧砚宁低头也闻了一下,尴尬解释:“也没多少……”

    谢徽禛被他的动作逗笑:“说实话。”

    萧砚宁:“真没多少。”

    “砚宁是要我去叫乐平身边的人来问话?”谢徽禛轻眯起眼。

    萧砚宁只得说了实话:“今天确实多喝了几杯,喝醉了,在公主那里睡了一个时辰。”

    “为何会喝醉?”谢徽禛问他,再吩咐人晚膳准备些清淡点的吃食。

    萧砚宁:“没什么,就多喝了几杯而已。”

    谢徽禛啧了声:“总不至于是因为和徐家人吃酒才如此?不是才从徐家回来?”

    “不是,少爷别问了。”萧砚宁实在不想说这个。

    “不问便不问吧,你去那边坐。”谢徽禛伸手一指旁边坐榻。

    萧砚宁乖乖走过去坐下,谢徽禛上前,帮他解开了发髻。

    萧砚宁抬手想要阻止:“少爷做什么……”

    “别动,老实坐着吧,”谢徽禛的手指按上他两边太阳穴,“酒喝多了头不疼吗?就睡一个时辰有用?我帮你松快松快。”

    萧砚宁觉着外头天都没黑,就这披头散发的不成样子,谢徽禛才按了几下便赶紧说可以了。但谢徽禛没肯,还稍稍加重了些力道:“以后即便心情不好也别在外头醉酒,喝酒误事,小心被趁人之危。”

    萧砚宁:“……公主如何会趁人之危?”

    “为何不会?”谢徽禛没好气,“她若是将你扒光了趁你醉酒跟你圆了房,你是不是就得反悔之前答应的事情了?”

    萧砚宁涨红了脸:“少爷胡说什么呢,公主一个女儿家岂会做这等事情。”

    “所以今日确实是不高兴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谢徽禛话锋一转。

    萧砚宁哽住。

    谢徽禛揉着他的头发:“不能说?”

    安静一阵,萧砚宁犹豫问道:“你当真不打算娶妻了吗?”

    “娶啊,谁说我不打算娶妻。”

    谢徽禛的声音就在耳边,萧砚宁心脏骤然紧缩起,便听他继续道:“你若是肯做太子妃,我便娶。”

    萧砚宁:“……少爷别说笑了。”

    谢徽禛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觉着我在说笑?我早说过了,陛下能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做。”

    萧砚宁不赞同道:“我本是公主的驸马,即便将来和离了,也不好做少爷的太子妃,会坏了少爷名声的,不值当这样。”

    谢徽禛不以为然:“你很在意名声?”

    萧砚宁:“没有。”

    从他那日答应了谢徽禛起,他就已不再考虑己身,可他不能不考虑谢徽禛,谢徽禛是储君,不能背上那些不堪之名被人指指点点、口诛笔伐。

    “那你想如何?”谢徽禛问他,“以后以侍卫的身份不明不白跟我一辈子?甚至哪日我立妃了娶妻了,也为了大局忍让?”

    被戳中了心思,萧砚宁更抬不起头,没什么底气地争辩:“也不会忍让,少爷哪日当真要娶妻了,我便会从此恪守为人臣子的本分,便是少爷再逼迫我,我也不会再逾矩一步。”

    “你就是个大傻子。”

    谢徽禛掰起他脸,让他看着自己:“你看我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吗?你就是觉得我新鲜感过了,就会不要你去娶别人?”

    “我与少爷都是男子,何来始乱终弃一说,”萧砚宁摇头,“我知道少爷不是喜新厌旧之人,但是……”

    “但是什么?”谢徽禛气呼呼道,“闭嘴吧你,再说我真生气了,当了皇太子要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我这皇太子当得还有何意义?我两的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还有你给我记着,你是萧王府的世子,不是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别把自己放太低了,什么无名无分跟我一辈子,说出来我都觉得臊得慌,我需要你这么委曲求全吗?”

    萧砚宁脸颊被他掐红了一块,谢徽禛松了手,又帮他摸了摸:“听明白了吗?”

    萧砚宁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被迫点头。

    “听明白了吗?”谢徽禛再次问。

    他只能道:“听明白了。”

    谢徽禛这才满意了:“嗯,等解决了你与乐平的事情,我们的事情我也肯定会让父皇点头,放心。”

    萧砚宁彻底无话可说,所有他觉得违背纲常、离经叛道不该做的事情,在谢徽禛嘴里似乎都不值一提、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谢徽禛就是有这种近似狂妄的自信,非是因他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

    对上谢徽禛目光,萧砚宁心头蓦地一松,便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少爷,我们去用膳食吧。”

    谢徽禛松开手:“肚子饿了?”

    萧砚宁诚实点头,他晌午便没用多少东西,光喝酒了,这会儿确实饿了。

    “谁叫你去了外头不吃东西光喝酒。”谢徽禛站起身,也将他拉起来。

    萧砚宁面露窘迫:“我得梳头。”

    “梳什么头,”谢徽禛瞧不出有什么毛病,“又不用见外人,就这样吧。”

    萧砚宁不肯:“不行,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谢徽禛受不了他这别扭劲:“那你坐下。”

    将萧砚宁按坐回去,谢徽禛也不假手他人,再帮他把头发挽起重新梳成髻。

    萧砚宁有些不自在,由着他折腾,没敢动。

    谢徽禛漫不经心地想着,萧砚宁这性子,还得慢慢磨。

    用晚膳时萧砚宁问起方才胡田学来禀报的事情,谢徽禛摇头:“钦差那边依旧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王廷夫人的嘴也撬不开,她若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不好一直逼问。”

    萧砚宁担忧道:“那少爷打算如何办?”

    谢徽禛想了一下,笑道:“女人的问题还是叫女人来解决管用些。”

    萧砚宁:“少爷的意思是?”

    谢徽禛道:“让乐平来撬开她的嘴吧。”

    他说着又看了萧砚宁一眼,继续道:“若是乐平能将事情办好,我以后就对她客气些,让着她些,若是办不好,她便是个没用的,丢了我们家的脸,以后也别在外头说是本少爷的姊妹了。”

    萧砚宁试图劝他:“少爷不必待公主太过苛刻了,少爷毕竟是她兄长,公主她也十分尊敬少爷。”

    “我若不是她兄长,她敢与我抢人,她还能如今日这样过得这般潇洒自在?”谢徽禛道。

    萧砚宁顿时语塞。

    谢徽禛给他夹菜,复又笑了:“逗你的,吃东西吧。”

    萧砚宁吃着东西,心思却有些飘忽,谢徽禛嘴上说是逗笑,可他听得出来,谢徽禛或许当真是这般想的。

    谢徽禛总是这样,笑嘻嘻地说着似真似假的话,叫人辨不清。

    不期然地他又想起先前回来时,徐长青问的那句“若是他欺骗你呢”,一闪而过的念头被萧砚宁下意识屏除。

    不会,萧砚宁再次在心里说。

    谢徽禛不会的。

    第44章

    聘礼要么

    过了几日,乐平公主广发请帖,邀请江南这边各府的命妇前来别宫参加百花宴,时间定在十日之后。

    不两日回帖便陆续送到了别宫,收到请帖之人莫不欣然应邀。乐平公主虽非当今陛下亲生女,却是陛下唯一亲封的公主,无人会不给她面子。

    且能有机会到别宫参加宴席,于各府命妇们而言,本也是天大的荣幸。

    萧砚宁过来别宫问安时,谢徽禛正在看那一张张的回帖。

    “只有王府没回帖子,他府上刚办完丧事,不适合来这种场合,应是不会来了。”谢徽禛道。

    萧砚宁闻言问他:“可公主本不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会一会那位王夫人吗?”

    “是啊,太子交代的事情,不能不办,他让本宫试着打进江南的命妇圈子,本宫才想着办这百花宴,”谢徽禛说罢摇了摇头,“王夫人不来也得来,本宫会叫人将她‘请’来。”

    萧砚宁:“……辛苦公主了。”

    谢徽禛抬眼望向他:“辛苦本宫?”

    萧砚宁:“嗯,辛苦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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