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沁语这会儿也挺好奇，莫神医研制出来的药跟现代那种透明的疫苗相差多少？药性又如何？
回去后，她就问阿平，“小白鼠找到了吗？”
“回夫人，您要的白色的老鼠没找到几只，倒是找到不少灰色的，您看……”阿平有些为难。
白色的老鼠他都很少看见，这几天更是找人到处去找也没找到几只，但夫人的意思是，要找多一些，越多越好。
江沁语哭笑不得的道：“老鼠的颜色无所谓，只要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就行。”
小白鼠不过是个代称罢了，也怪她刚开始没有说清楚。
准备多一些小白鼠，才能更全面的实验药效，对照组得弄齐了，效果才能更好的观察到。
想到这里，江沁语突然想起，还没跟莫老详细说过这个，她还是先把重要的点写下来，到时候才好跟莫老一起关注药效变化。
就在江沁语和莫神医忙着研制天花疫苗的时候，陆言铮和萧瑞正在和一队埋伏他们的人血战。
“保护殿下！”十一捂着受伤的胳膊，挡在萧瑞身前。
萧瑞目光沉沉，望着激战中的双方。
他们还未到达钦州，就被人埋伏了，要不是有陆言铮在，恐怕此刻他早已殒命。
来人应该很了解他们，上来就先撒了毒，十一和其他暗卫都多少被波及到了一些，在战斗中很快就处于下风。
唯有陆言铮，也不知他是什么体质，也或许是他的武功已经高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些毒仿佛对他没什么用似的。
此刻陆言铮面色沉静，快速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陆大将军！我们王爷愿意用最大的诚意招揽你，你可要看准了再动手啊！”
黑衣人终于顶不住了，且战且退的，领头的人忽然咬牙大喊了一句。
“永王？”陆言铮恍然，终于知道对面是什么来路了。
第320章
问题越来越多
“殿下，是永王的人。”十一闻言怒火更甚，“他怎么能这样对您？”
别人不知道，十一还能不知道吗？永王根本就是他家主子一手扶持起来的！
原本是给自己留的后手，没想到永王却叛变，自己揭竿而起了！
每每想到这里，十一都替萧瑞感觉不值。
萧瑞淡淡一笑，“既然已经背叛，他自然不会容许我还活着。”
特别是如今他摆明了要去争那个位置，他是永王他也会做这样的决定，在对方还没成气候的时候将人斩杀。
十一心有戚戚，警惕的戒备着，看着陆言铮的目光很是复杂。
陆言铮一开始犹豫的时候，他还觉得陆大将军也想放弃他家主子，可没想到的是，今日如此危险的境地，竟然全靠陆大将军支撑着。
“回去告诉永王，”陆言铮满面寒霜的看着领头那人道，“既然想做大越的主人，就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明刀明枪的来战！”
说罢，他长剑收回，另一手却甩出一把匕首，将对面的一名黑衣人当场击毙！
“你！你……”领头的人早就后退了三丈远，见状神色有几分慌乱，“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王爷之前在你那里买的火药武器都未动用……”
他这明晃晃的威胁，陆言铮冷笑一声，“你何不问问永王，我为何敢卖火药武器给他？尽管放马过来！”
领头的人一愣，随即心头大骇。
人家愿意把杀伤力那么强的东西卖给他们，自然是因为人家手里有克制他们的东西啊！
“还不滚？”陆言铮蓦地大喝一声。
还没死的黑衣人迅速退去，领头的还回头看了陆言铮一眼，而后转身更加快速的离去。
“陆将军，为何要放他们走？你明明可以……”十一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陆言铮手拄着长剑，猛地半跪到了地上。
“陆将军！”萧瑞猛然上前几步，想将陆言铮扶起来。
陆言铮冲他摆摆手，抬头的刹那蓦地突出一口鲜血，“噗……”
“将军！”陆言铮的亲兵一个箭步上前，“您需要立刻找地方养伤啊！”
外人不知，他们这些跟了陆言铮几年的亲兵还是知道的，刚才陆言铮也中了毒，只不过他继承了秦元帅的内家功夫，可以将毒素暂时压制。
刚才将军放那些黑衣人离开，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快压制不住体内的毒素了，乃是无奈之举。
陆言铮依旧冷静，对亲兵也摆摆手，然后看着萧瑞道：“殿下，恕我不能再随你前往钦州了。”
“将军大义！”萧瑞立刻拱手道，“今日将军救了我等一命，来日必当报答！”
陆言铮轻轻摇头，没再多说。
事已至此，双方只能分道扬镳，萧瑞继续前往钦州，而陆言铮则带着亲兵抄近道去往边城。
“将军，我们为何要回边城？”杨家老五杨萌不解的问。
陆言铮道：“永王既然这次没能杀掉萧瑞，必定会对边城或者勇山县发难，无论如何我都要先去边城。”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让江沁语看见他受伤。
这次的毒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总得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狼狈了再去见她。
……
对此一无所知的江沁语，这会儿正在跟莫神医讨论要设定几组对照组的问题。
“用药和没用药的，两组就行了吧？”莫神医奇怪的看着江沁语。
江沁语摇头道：“这样太笼统了，除了用药和没用药的，还应该设置用正常剂量的药，和一半剂量，甚至细微剂量等等，毕竟是要用到不同年龄的人身上，剂量的把握很重要。”
莫神医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叹道：“果然是老了，连这个道理也想不到了，我只考虑到药是不是有用，却没想到还有剂量的问题。”
如果他给人开药方，那肯定会根据不同人的体质，通过他们的脉象来确定剂量，可这种天花疫苗是固定好的剂量，用多少才有效，而又不至于损伤人的身体，的确需要多做几组对比才能看得出来。
“莫老不必妄自菲薄，毕竟您一开始想的只是疫苗能不能有效，咱们只是想的方向不同，并不能说明您的想法不对。”江沁语柔声道。
其实在现代，一种新药在用到人身上之前是要经过许多流程和实验的。
小白鼠阶段的实验，可能对照组都有上百，会经过漫长的研究时间。
她之所以没有把莫神医往那个方向引，是因为天花疫苗本来就已经是成熟的疫苗了，是经过验证的，再加上有医仙前辈的药方做参照，他们出错的可能性很低。
“成，就按你的想法来，我再看看还要不要加别的对照组，”莫神医也没纠结，很快就认可了，“走走走，咱们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他们是趁着熬药的空档在说这件事，江沁语到现在还没看到莫神医研制出来的药汁长什么样。
云竹和莫神医手下的学徒在厨房，江沁语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俩正在过滤药汁。
“小童啊，这真的是让人防止感染天花的药吗？怎么看着这么清啊？”云竹看着过滤出来的药汁，疑惑的问。
小童放下手里的药桶，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师父说就是要这么清才是好的。”
“对，药汁清才好呢！”莫神医的声音忽然响起，“夫人，你也过来看看，这样的浓度打进血液里不会影响人的正常行动吧？”
血液的浓度可是会影响身体健康的，莫神医可不想自己的药成了害人的毒药。
江沁语探头一看，惊讶道：“莫老是如何做到将药汁熬出来这么清的？”
说清其实不够形象，准确来说，莫神医这药熬出来的棕色的透明液体。
跟江沁语在系统里买到的不太一样，现在就等着看效果如何了。
“这也是我研究了好久才确定的药方，你就说这药能不能行吧？”莫神医眼巴巴的望着江沁语，等她点评。
江沁语对此可不擅长，于是道：“这个浓度应该没问题，只不过毕竟是要直接用到血液中的，所以过滤一定要足够干净才行。”
她突然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太冲动了？问题好像越来越多……
第321章
君氏的真面目
陆庆生急匆匆的赶回玉康府，直接去了军中，陆婉晴则回了陆府。
“晴儿，你跟你爹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也没派人跟我说一声，害我在家里担心了这几天。”君氏迎上前，口中抱怨道。
不过她虽然抱怨着，却习惯性的替陆婉晴整理了衣服和头发。
陆婉晴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不甚在意的笑道：“哎呀娘，我跟爹这不是听说表哥去了勇山县，我们也跟着过去了嘛……”
君氏听见“勇山县”三个字时，身子一僵，脸上阴狠的表情一闪而过，陆婉晴和周遭的人都没注意到她的变化。
“哦？你爹跟你去勇山县，你们都做了什么事啊？”君氏看上去很好奇的问。
陆婉晴毫无心机的叹道：“我们原本是打算先去拜访陆大将军的，可刚到将军府上，就得知表哥回去钦州了，爹急吼吼的就要回来。”
“你们怎么想着要去拜访陆大将军啊？咱们家跟他好像没什么来往吧？”君氏疑惑道。
陆婉晴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是因为我跟陆夫人有点交情，再加上表哥也跟他们亲近，所以我就想着去将军府指不定就能找到表哥，但我爹却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想去的。”
“哦？你爹是因为什么？”君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一颗心全都提了起来。
陆婉晴也没卖关子，直言道：“因为我上次见过陆大将军，他长得跟我死去的娘实在是太像了……”
她后面说了什么君氏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当年那个孩子果然没死！
那个贱人！竟然给她留了个后患，摆了她一道！
“你爹见着陆大将军了？”君氏的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强撑着笑脸问道。
陆婉晴摇头，“没，大将军跟表哥一起走了。”说完她还叹了一句，“也不知道表哥现在走到哪里了？”
君氏随意敷衍了她几句，而后便道：“赶了几天路，你也累了，赶紧先回去自己的院子歇着吧！”
陆婉晴笑着朝她挥挥手，“那我回去了啊娘。”
“去吧去吧，明儿早上不用来问安了，多睡一会儿。”君氏也挥了挥手。
陆婉晴笑嘻嘻的走了，丝毫没察觉君氏的异样。
君氏这厢也快步回了主院，一进屋，就把她身边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她的奶嬷嬷。
“黄妈妈，你说夫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君氏紧紧的攥着帕子，咬着唇道。
黄妈妈连忙安慰道：“夫人千万别自己吓自己，当年的事情做得隐秘，哪怕是前夫人在世时都没发觉不对，更何况如今死无对证，夫人就更应该将那件事烂在肚子里。”
“可那孩子若是还活着，被夫君发现的话……”君氏心下忐忑，眼底有股疯狂的执念暗暗涌动。
黄妈妈拍拍她的手道：“夫人大可放心，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大人也不可能凭着一个长相就认为那位大将军是他的儿子吧？”
君氏仔细想了想，许久后才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慌，当年的事只有你我知道，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死了，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当年她让黄妈妈找人尾随彼时身怀六甲外出的陆夫人，在她的马车上做了手脚，让她在途经勇山县时出了事，早产生下一子。
不过陆夫人回来后告诉众人孩子死了，他们按习俗埋在了当地，当时陆庆生也去看过那孩子的坟包。
再后来陆夫人很快又有了陆婉晴，生完陆婉晴后，陆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弱，苦苦支撑了五年就离世了。
而那五年又因为她生病，陆家人竟然一次也没再去过勇山县，再后来陆夫人过世，陆庆生又续娶了她，再加上府上各种杂事堆积，陆庆生也就渐渐忘了那个死去的孩子。
这些年从未听他再提起过，君氏都以为他已经忘了，可今日她才知，陆庆生心里还是记挂那个孩子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因为陆婉晴一句长得像就去见陆大将军。
“夫人想明白就好，咱们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就成了。”黄妈妈顺着她的话道。
当年她替君氏做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她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她不说，谁能知道？
君氏颔首，“黄妈妈说的是，方才是我多想了，等大人回来，我们都不再提这件事便是。”
没人提，时间一长自然就不会再记得。
……
这几天，江沁语一点一点的让莫神医和他的学徒知道了消毒的重要性，顺便也让他们明白了针管的制作是个精细活，马虎不得。
“原来做这东西要这么多工序？”莫神医面色郁郁，“那若是想要把天花疫苗在整个大越推行，岂不是要等许久？”
江沁语用事实让他看到了，每个人的血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针管给多人使用，很可能会导致别的疾病传播，因此他之前的想法就不适用了。
江沁语摇头，“也不尽然，只要想办法提高产量，疫苗的推广就不会有多大阻碍。”
而且一旦这样的批量生产模式传开，也会彻底改变大越的生产模式，带动整个生产业的发展。
从长远看，很可能会因为针管的生产改变大越的经济情况。
江沁语想到这里，觉得拿出批量生产线的事还是需要更加谨慎，不是她怕事，而是要考虑到这样的东西引发的连锁反应她能不能控制得住。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原本某个百姓在一家作坊做工，一个月能赚一两银子，维持一家五口的基本生活，而这样的工人在这个作坊总共有二十个。
那么，在批量生产的思维和工具出现后，可能这个作坊就只需要五个，甚至更少的工人了。
那些失业的工人又要如何养家？
而整个社会无法吸收大量的失业工人，社会的动荡又要谁来维持？
总之，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成为蝴蝶效应，特别是改变历史进程的事，哪怕是小事，也可能成为引发惊天动地大事的导火索。
“提高产量？就是要多找人来做吗？”莫神医皱眉，“那得需要多少人？”
第322章
将军在哪
江沁语闻言回神，因为想到了刚刚那些，她便摇头道：“具体的我还没完全想好。”
“你已经有法子了？”莫神医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江沁语。
江沁语颔首，“有些想法，不过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话不能说得太满，她总要想好了才能继续下一步。
莫神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从前他几乎什么事都是靠自己，如今跟着江沁语做事才明白，有人帮你把所有的问题都提前想到并且解决，会让你有多么轻松。
至少他现在就只需要将精力集中在颜值药剂上，让未来用在人身上的疫苗能更加有效和安全，别的杂事一律不用管。
江沁语见他明白，也不再多少，很快就换了话题。
但渐渐地，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开始一心二用。
昨晚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里陆言铮好像就站在她眼前，但她无论怎么往前跑，就是到不了他身边。
醒来的时候她的眼角湿湿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难道是他出事了？
……
边城将军府，陆言铮和几名亲兵急行军回到军中，又撑着处理了积累的军务，等他回到府中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将军府门口。
陈伯等人吓坏了，当即就要派人去勇山县请莫神医。
“老陈，咱们要不还是先缓缓？”老李看着陈伯道，“将军肯定是不想让夫人担心才先回咱们这，咱先找大夫看看，没啥大问题就不找莫神医了吧？”
陈伯想想也对，赶紧吩咐小五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
他回头就对老李道：“我是看将军的脸色暂时没那么难看才同意的，若是一会儿将军的情况不好，就算夫人会担心，我也要让人去把莫神医请回来。”
“那还用你说？”老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就你心疼将军似的，我不也是不想将军之后责怪你吗？”
陈伯懒得同他多说，守在陆言铮床前，眼也不眨的注意着他的情况。
这一看不得了，还没等大夫来呢，陈伯就霍然起身，“赶紧让人去勇山县请莫神医！”
老李等人闻言凑到床前一看，顿时也变了脸色。
“将军这是怎么了？”
“看这样是中毒了啊！”
“那些亲兵是干什么吃的？将军中毒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