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刚想说不用,低头见自己胸前的衣服正往外冒着棉絮,实在不雅,怒视了程苑一眼,冲梦溪一抱拳,说了声谢谢,转身随知秋去了。
见三爷瞪她,程苑脸一寒,提剑就要追上去,被梦溪一把拽住,开口说道:
“妹妹,来,先回屋”
梦溪说着,牵着程苑的手走进屋子,坐好后,挥手打发走送茶水的侍卫,这才把三爷的身份向程苑介绍了,程苑听了,脸一红说道:
“大哥不说,妹妹还真忘了您原是萧家的二奶奶,刚刚一听侍卫说他是来找我的,还以为哪来的登徒子,按说萧家是世家,怎么能调教出这样的人,满口的胡言乱语,那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风度,看他们萧家仅仅因为祖宗立的那么个死规矩,就硬是将您这么好的一个人休了,就知道萧家没一个好东西!”
她和他的恩怨哪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今生只能埋葬在心底了,看着程苑气鼓鼓的样子,梦溪摇摇头笑道:
“看把妹妹气的,三爷生性光明磊落,放荡不羁,刚刚也一定是被妹妹逼急了,才胡言乱语,妹妹别往心里去。”
程苑正要说话,只见知秋领着换好衣服的萧韵走了进来,梦溪见了,站起身来,和三爷寒暄了两句,拉过一边正别扭的程苑,向萧韵说道:
“这是青竹帮程帮主的女儿程苑,刚刚和三爷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来,相互见个礼,刚刚的误会就解了,都是一家人,以后都不要记仇啊。”
萧韵看了程苑一眼,一抱拳刚要说话,只见程苑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萧韵见了,放下手,也哼了声立在一边。
见两人像孩子斗气般鼓在那儿,梦溪摇摇头,也没再强求,忙招呼众人落座,知秋给三爷上了茶,这才转身立在梦溪身边,梦溪刚要说话,只听萧韵说道:
“二嫂这些日子还好吧?”
“我一直很好,我已不是萧家的媳妇,三爷以后还是不要再叫我二嫂了。”
“这……”
见萧韵迟疑,梦溪接着说道:
“三爷,这里人多嘴杂,一旦传出我曾是萧家的媳妇,当初欺君的案子就得给翻过来,怕是祸及的不仅仅是颐春堂和萧家满门了,连太子都要受连累,这些日子,连知秋都改口称我公子,三爷要么叫我大哥,要么就叫我李公子吧。”
梦溪的话一点不假,但却叫萧韵相当为难,叫李公子,他觉得太生分,他比梦溪大很多,叫大哥又太冤枉,叫弟弟吧,这样把梦溪给叫小了,以后和二哥破镜重圆,那该多尴尬。
见萧韵不语,梦溪也没强求,随口问道:
“这几个月来,我和太子一直寻找您和二爷,三爷没收到太子的留言,怎么才来,有二爷的消息吗?”
“二……李公子也知道,燕王一直捉拿我和二哥,我们这几个月一直东躲西藏的,太子的留言滞留了很久才传到我那儿,当时就来了,可惜这是隔离区,戒备森严,太子传信时留的手愈口令早失效了,关卡处人多嘴杂,又不敢泄露身份要官兵通报,只的先回去了,以后又来过两次,都没进来,直到几天前听说这取消了隔离,才匆匆赶来,还好您在,要不然又白跑一趟。”
萧韵说着,不满的看了程苑一眼,被程苑瞪了回去。
听到萧俊的消息,几个月以来的担忧一扫而空,他活着就好,压下鼻中酸酸的感觉,梦溪淡淡地问道:
“二爷还好吗?”
三爷神色一暗,看了一眼梦溪,开口说道:
“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李公子,救救二哥”
听了这话,一向冷静的梦溪脸色惊变,腾的站起身来,开口问道:
“他……他怎么了?”
……
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萧俊长出了一口气,上官俊名义下的产业和萧家的合作协议全部签署完毕,只是落款没有日期,只等太子搬倒燕王,这些协议由三弟签上日期,盖上萧家的印章,就会纷纷生效,富丽山的财产也会慢慢的转移回萧家,重振萧家祖业,他只怕他没命等到那个时候了,所以这些日子他躲在富丽山的书房中,把所有的文书都梳理了一遍。
一阵剧烈的咳嗽,萧俊用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以前只是咳血,可前些日子开始,胸口会常常发闷,隐隐作痛,咳血也越来越频繁了,让他觉得真的时日无多了,三弟不止一次劝他去找她治病,可眼前每每闪现她和太子在一起的情形,就退缩了,他怕再见她之后,他放不开手,会让她两难。
三个月前,他把最好的八个护卫送给了她,自己带着人为了吸引燕王,一路沿官道南下,路上两次与燕王遭遇,损失惨重,眼见着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人马早已疲惫不堪,众人劝他离开大队乔装南下,其他人继续吸引燕王,但他知道,精明的燕王一旦发现他没在大队里,便会生出疑心,四处打探之下很可能发现梦溪的行踪,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留在大队里。
过了胶州边界,到了章榆地带,刚接到梦溪平安到达楚州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人马隐藏行踪,就遭到又一次强势的袭击,本已疲惫不堪的队伍,那还经得起这样的冲击,他虽武功高强,但也是强弩之末,不幸身负重伤,幸亏几个死忠的侍卫,拼命保着他逃了出来,乔装改扮,在富丽山遇到接应他的三弟,这才安顿下来,养了一个月的伤,总算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以前做下的病根,却只能用药维持着。
伤养好后,他去楚州找过她几次,但远远地看着男儿打扮的她和太子在一起那盈盈的笑意,轻松快乐的神态,是和他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
忽然间他懂了她,她拼死也要离开他,是因为他禁锢了她,她要的是平淡的生活,要的是这样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生活。
爱,是放手,不是禁锢!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决不会像曾经那样,只因为自己爱了,便把她牢牢的禁锢在身边,他会放手给她一片天,给她自由,只要她累了,倦了,回到他身边就好。
只是,他和她还有机会吗?
捂着隐隐作痛的胸,他再没机会了,甚至没机会和她说声对不起。
收起案上的文书,铺开画纸,随手又画了起来,这些日子,他没事的时候,常常喜欢凭着记忆,画各种神态的她,简单的几笔勾勒,便惟妙惟肖的画出了轮廓,一阵剧烈的咳嗽,忙放下笔,用帕子捂住了嘴。
萧夏递上一杯茶水,边拍着萧俊的后背边说:
“二爷,您先喝点水压一压,回屋休息会儿吧,您忙了快两个时辰了。”
接过水,喝了一口说道:
“三爷还……”
话刚说了一半,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萧俊脸一黑,刚想斥责,一抬头,只见萧韵带着梦溪,身后跟着欧阳迪和程苑四人迤逦走了进来,萧俊一怔,浑身电击般一颤,嘴唇翕动,竟说不出话来。
“上官公子架子好大啊,梦溪几次邀请,都难得一见……”
“溪儿,我……”
呆立了半天,萧俊才回过神,紧走几步,伸手来抓梦溪的双手,欧阳迪和程苑一闪身同时挡在了梦溪身前,萧俊和梦溪俱是一怔。
看着阻隔在他和她之间的两个人,他终于认识到,他和她已经不是夫妻了。
她不再属于他!
心里一阵发紧,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忙用帕子捂住了嘴。
“二哥,李公子来了,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萧韵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欧阳迪和程苑,欧阳迪一扭头,装作没看见,程苑冲三爷紧紧鼻子,狠狠的瞪了回去。
伸手拉开程苑,梦溪走上前来,笑盈盈地看着他,恍然间眼中闪着一片晶莹。
萧俊止住了咳,收起手里的帕子,一边揉着胸口,一边上下打量着来到近前的梦溪,只见她身穿冰蓝色仙鹤宫缎长棉袍,领边、袖边和下摆都绣着黑色祥云的镶边,腰束一条黑色祥云束带,头带冠帽,外罩一件黑色狐皮鹤氅,足蹬一双褐色鹿皮小靴,脸涂成了古铜色,恍然一个娇俏的翩翩少年,看上去比三个月前清减了不少,但却显得健壮了,少了一份在萧府时的柔弱,多了一份干练。
“溪儿……还好吧,你看我……竟然忘了让座,来,先坐下,萧夏,快给倒茶”
再见梦溪,萧俊竟有些结巴,听着颤抖的声音,看着他越发清瘦的身影,梦溪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瞪了瞪眼睛,逼回眼里的涌上的泪水,开口说道:
“二爷病了,瞒的溪儿好苦,为什么不找溪儿医治,是不相信溪儿的医术吗?”
第278章
小小的报复
为方便治病,在梦溪的劝说下,萧俊萧韵一起住进了清平小院。
看着萧夏端来的那碗黑糊糊的汤药,萧俊眉头拧成了疙瘩,抬头看着正翻看文书的梦溪,咳了一声说道:
“那个,那个……溪儿,你不是会配制药丸吗?能不能配些来吃,这个……实在太苦。”
配药丸?想的美!
在萧府就做了的病,却一直拖到现在,要是晚几日,怕是她也回天无术了,明知她是药神,几次擦肩而过,她还曾刻意问起,他都不曾让她诊治。
是怕她治不好他,还是不屑于求她!
总之,她很生气,非常的生气,所以才让他喝药汤,而且还是特意加了苦味的。
看着萧俊一脸的苦相,梦溪心情大好,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当初,她做小媳妇时,他就曾逼她喝了一个月的苦药汤,这次她也不让他多喝,但也总得喝两个月吧。
“溪儿……”
见她不语,萧俊又叫了一声。梦溪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文书,一本正经地说道:
“二爷的病太重,需要的草药很特别,种类也多,无法配制成丸药,而且效果也不如喝这汤药好,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二爷又不是孩子了,怎么还会怕苦。”
貌似当年他就是这么说她的,她这是投桃报李,梦溪说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见萧俊还在皱眉,又柔声说道:
“二爷,这药要趁热喝,效果会好一些,要不……再给您冲碗糖水来?”
听到梦溪哄孩子般的语气,萧俊皱皱眉,端起药碗说道:
“不用了,就这么喝吧”
碗到了嘴边,不觉又迟疑起来,诺诺的问道:
“那个,那个……溪儿,这药要喝多久?”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二爷的病拖的太久,治疗总得需要些日子,嗯……最快也得两个月左右把,这还的看二爷配合的程度……”
梦溪说完,想起他不找她治病的事儿,又接着说道:
“二爷的病,要是早些治疗,就不会这样了,只需半个月左右,便可用些配制的药了,二爷下次记得,有病就要早求医才是,这次如果再拖几日,怕是梦溪也回天乏术了。”
听了这话,萧俊不觉脸色发热,再不多言,一仰头,闭着眼一口气咕咚咕咚将一碗药喝了进去,萧夏忙接过二爷手里的空碗,递上一碗白水,知秋忙递上一个痰盂,漱了半天,萧俊眉头总算舒展开了。
听到在一边吃吃笑的程苑,瞥见欧阳迪嘴角恍然间也带着笑意,萧俊的脸不觉又黑了下来,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见萧俊如此,梦溪和程苑对视了一眼,微笑着摇摇头,见屋里没有外人,开口问道:
“不是三爷说,梦溪还真不知道富丽山铜矿原来也是二爷一手办起来的,二爷当时怎么想起脱离萧家,另起炉灶了。”
萧俊简单的将两年前太子病危,萧家面临第一次危机等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萧家被削去世家,经营权都被收回了,也幸亏富丽山铜矿还有几项经营权,否则,这一次再无翻身之力了。”
“萧家的抄家之祸全因梦溪欺君而起,梦溪回平阳后,一定以治疗瘟疫之功,奏请万岁恢复萧家世家的称号……”
“溪儿也不要自责,没有这事儿,燕王也会找别的事情加害萧家,萧家的灭门之祸源于翠平私通燕王,走漏了溪儿是药神的消息,险些害了溪儿,最终还是溪儿发起的万民请愿解救了萧家满门,奶奶和父亲都很感激你,我南下前,奶奶特意让我代她和已故的母亲向你道歉,溪儿在萧府这几年,因为祖训不容,委屈你了,希望溪儿以后不要放在心上。”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二爷也把这些忘了吧,颐春堂和萧家以后会很好的合作的……”
那些刻骨铭心的情事,让他怎么能够忘记,听着梦溪淡淡的语气,萧俊一阵苦涩,竟再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气顿时凝滞下来,连一向活泼的程苑也感觉到了沉闷,看看梦溪,又看看二爷,暗叹一口气。
她们的事情,梦溪和知秋从没提过,程苑还是这些日子听萧韵说的,早打消了原本对萧俊的成见,此时此刻,也为这一对璧人感到惋惜。
……
冬天的田野分外的幽静,几堆金色的草垛伫立田间,两只黄牛卧在草跺旁,啃着地上枯黄的野草,田埂边几株枯黑的老树,树上早已枯黄的叶子所剩无几,左右摇晃着,摇摇欲坠,一阵轻风吹过,哗哗作响,偶尔飘落一枚,在空中翻滚着,变幻着姿态,恍然间表演着生命中最后的舞蹈,远处朦胧的山影,像一幅古老的脱尽颜色的水墨画,尽管寒冷、荒凉,却充满诗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和萧俊并肩散步在田间的小路上,望着远处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和袅袅炊烟,梦溪又想起这首词,她的清平小院就是依此而取,想想这种宁静、安适的田园生活真的很温馨、惬意。
如果能够,她愿意和他在此终老一生。
没有大府的规矩,没有后院钩心斗角的女人,没有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只他和她,在这安静的农家小院中,做一对平凡夫妻,直到成为一对白发翁媪。
只是,他能够吗?
“溪儿……”
萧俊的一声轻唤,打断了梦溪的遐思,转头看了他一眼,梦溪摇摇头笑笑。
“二爷……”
“溪儿,那个,溪儿能否告诉我,两年前冲喜时,我得了什么病?”
“这……”
“我知道,一定是溪儿为我治好的病,半月之期一过,我去了后院,溪儿还一直给我送药,可惜,我辜负了溪儿?”
“二爷是说那些药您没喝!”
“对不起,溪儿,我曾经辜负了你。”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溪儿?”
“梦溪这两日给二爷诊脉,发现二爷体内还留着残毒,梦溪还一直以为当时用的药量不够……”
梦溪的话没说完,萧俊猛站住身子,吃惊地问道:
“残毒!溪儿是说,我当初是中了毒,是吗?”
见二爷的追问,梦溪身体一滞,强自镇定地说道:
“二爷别激动,都过去两年了。”
“溪儿……溪儿把这事儿一个人憋在肚子里,竟瞒了我这么久,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会早些揪出下毒之人,也免得再遇不测。”
“二爷当初中毒,一开始昏睡不醒,梦溪没机会说,后来……二爷处处为难梦溪,不喜梦溪,梦溪不敢也不想说了……”
一路走着,梦溪娓娓的将当初为他疗毒的经过说了一遍,听了梦溪的话,萧俊脸上一阵阵发热,溪儿曾经那么善待自己,她是想和自己好好过日子的,可自己只想着用威压来征服她,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任性,不那么刚愎自用,又怎么会有后来这么多波折,直到现在竟成了……
沉默了半晌,萧俊喃喃的说道:
“红心焦,当初红心焦是张姨太送给奶奶的,难道,难道三弟想……”
不等萧俊说完,梦溪直接打断了说道:
“两年来,据梦溪了解,此事与三爷无关,二爷,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想是张姨太也后悔当年的事情,大太太已经过世了,如果揪出这件事来,无论大老爷还是三爷,都很难承受,二爷不如,不如……”
“我明白,溪儿心地善良,心胸宽阔,如果张姨太以后能收起别样心思,一心一意的对待父亲,我不会再追究过去的事情的,否则……”
“萧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想是张姨太早打消了曾经的念头,三爷为人光明磊落,眼里容不得沙子,又数次帮过梦溪,梦溪实不忍心让他知道这些……二爷既然不想再追究,就不要和三爷提了。”
见萧俊点头,梦溪长舒了一口气,为情所困,此时的她也特别理解张姨太和大老爷曾经的苦,大太太过世了,张姨太和大老爷应该能有一个安详的晚年吧,她由衷的祝福她们……
“溪儿,那个,这么久了,那残毒还能解吗,如果不能解,对我的身体影响大不大?”
“二爷不用担心,这残毒能解,梦溪这些日子为二爷用的药里,就有解药,这残毒对二爷的身体并无大碍,除了二爷劳作久了容易疲劳外,再就是……”
梦溪说到这竟有些支吾,萧俊心一动,匆忙问道:
“再就是什么?溪儿!”
梦溪的脸不觉腾的红了起来,咳了一声说道:
“再就是影响二爷的子嗣,二爷自中毒以来,再无子嗣,就是与这有关”
怪不得,当初半月之期一过,自己就去了后院,那段时间,自己也宠幸过后院的姨娘,却不曾再有个一男半女,听了梦溪的话,萧俊身子一滞,不觉神色尴尬,脸也微微发烫,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道: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绝不会那样对你的,溪儿,曾经那样对你,我真的很后悔。”
“二爷,即使您曾经不那样待我,有祖训的阻隔,我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只是她真的不甘心,听了这话,梦溪抬头望着天,幽幽地说道。
“溪儿,我……”
“二爷,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吧,梦溪也负了你的情……”
“溪儿……”
听了梦溪的话,萧俊心中阵阵苦涩,两年来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那样对梦溪,除了受市井间的谣言所蒙蔽外,主要还是洞房夜的那个元帕,如果不是那个元帕,自己也不会那么待她的,很想问问关于元帕的事情,叫了一声溪儿,终是问不出口,一时沉寂在如烟的往事中。
两个人并肩默默地走着,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任时间在脚下慢慢的流走……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沉寂的两个人,抬头相互望了一眼,萧俊吃力地问道:
“两年前,溪儿那次呕血,真的是因为太子吗?”
“这……”
第279章
天下与女人
听萧俊问起,梦溪神情一滞,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嘱意过太子吗,努力地回忆她和太子相识,相交的过程,那些如云的往事,现在想来,已恍如隔世,她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就呕了血,恍然自己还曾消沉了很久。
暮然回首,才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真的早已忘记了。
“溪儿,你……你喜欢太子吗?”
见梦溪不语,萧俊迟疑了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这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话。
难到就因为他认为她喜欢太子,所以才不让她治病,就这么把她送给了太子!
看着萧俊,梦溪一阵错愕,随即升起一股恼怒,脸上微变,刚要开口,只见欧阳迪纵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来到近前,欧阳迪飞身下马,施礼道:
“主人,太子殿下请您速去驿馆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