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谢婵已经得知他和谢青寄的关系,清楚谢然是个同性恋。
谢然还以为她是老生常谈,来关心二人生活的,谁知下一秒谢婵就从包中拿出一张照片。
他一看就愣住。
照片上的唐思博小心地搂着自己的肩膀,画面正好定格在他低头看着谢然笑的那一幕。
他几乎是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然想要解释,想要撇清关系,他和唐思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自打谢婵2012年把唐思博领回家的那一天起,除了他发给谢然那条从未得到回应的短信外,二人再没有过私下交流。唐思博再没有找过他,他也没有联系过对方,就连偶尔被王雪新指挥着催他们夫妻二人回家吃饭,谢然也是想办法让谢青寄去说。
这对亲密无间的姐弟在这一刻突然多了几分生疏隔阂,谢婵大着肚子,双手不住颤抖,指甲快要把照片给戳破了。
“前几天家里阿姨打扫书房,有本书掉了,阿姨捡书的时候看到这张照片,就给了我。”
谢婵苦笑一声:“他可能自己都忘记还有张照片放在那里。”
“你从很久以前,就在提醒我,劝我不要那么早结婚,还跟我开玩笑说他不会是个Gay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而且你本身就……”
她看着弟弟,鼓起一丝面对过往的勇气,认真道:“我决定先来问你,我们是一家人,你不会骗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百分之百相信的,那当然那是你啊,所以我想先听你说。”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谢然手脚发冷,再顾不得隐瞒,从谢婵拿着这张早就被他遗忘的照片找上门起,谢然就明白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将二人过往全盘托出,再三保证,连找人调查过唐思博这件事情他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可并没有查出他有任何和同性交往过的经历,连手机软件和聊天记录,都被谢然想办法翻了个底朝天。
那时的谢然怎么会料到查不出是因为唐思博只有过一个短暂交往过三天的人?他是真的从此以后就对同性失去了兴趣。
谢婵听罢,失神地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我心里有数了,小谢知道吗?”
谢然摇头。
谢婵又道:“那先别告诉他了,你们两个也不容易,不是你的错。”
她抓起提包扶着肚子,说她要一个人想一想,心慌意乱中那张照片也被落下。谢然满脑子都是谢婵,没察觉到那张照片被落在了沙发缝隙中。
他不顾谢婵的说法,坚持开车把她送回家,刚一进门姐夫就迎上来。
“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告诉我,这个时候还往外跑,汤我给你煲好了,现在想喝吗?”唐思博抬头,看见谢婵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愣,心疼地嚷嚷:“怎么脸色这么差,怎么了这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婵没有吭声,倒是谢然从后面走上来,狠狠抓住唐思博的衣领。
这个有几分像谢青寄,但更像谢文斌的可怜男人被打得眼镜一歪,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谢然一拳揍得站不起身,谢婵叫谢然住手。
她胸口不住起伏,看上去快要晕倒了,狼狈地抱着摇摇欲坠快要临盆的肚子,谢然从后面托着姐姐,胳膊被姐姐下死力般抓着。
谢婵茫然地盯着地面,她干涩起皮的嘴唇无意识张开又闭上,对即将到来的真相怕得厉害,可她一抬头,却看到了谢然比她还要惊慌的眼神。
谢然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一刻谢婵理解了他。吃肉(管理三二
已经把母亲去世归结到自己身上的谢然,心中承载太多事情的谢然,再承受不起担负姐姐婚姻破裂的责任了,他肯定在后悔他的自作主张,没能把实情早点告诉她。
她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请求,改口道:“你先回去吧。”
谢然痛苦愧疚地看着姐姐,却固执地没走。
谢婵又笑了笑,语气轻快,却又理所应当道:“小时候都是你保护我,现在当然该我护着你了啊!别害怕。”
她深吸口气,甚至还来不及擦去眼泪,笑着摸摸谢然的脸,安慰道:“听话,先回家,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的,等我过两天去给你和小谢做饭吃,你想吃什么,去把菜买好,等着姐姐回家啊。”
“可能马上就要过回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日子了,你和小谢可不许嫌我吵。”
谢婵笑中带泪地看着弟弟,把他推出了门。
关门前,谢然听到谢婵一巴掌扇在唐思博脸上的脆响。
谢然打了唐思博左脸,谢婵打他右脸。
从小唯唯诺诺,摇摆不定的人,难得继承王雪新衣钵彪悍了一把,身为即将临盆的孕妇,直接把唐思博一个大男人给扇得半天站不起来。
她说了句:“你真是让我恶心。”
那是谢婵去世前,谢然最后一次见到姐姐。
他再也没能等来他的姐姐回家,而是等来了一通电话,接到了谢婵的死讯。
在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他到死都没有搞清楚,只依稀从保姆的口中勉强拼凑出一个零碎的大概。
保姆说她听见雇主吵架,就往房间里躲,隐约听见唐思博哀求着语无伦次的解释,继而便是谢婵翻箱倒柜,收拾行李箱的动静。
最后谢婵连衣服都不要,条件反射性地厌恶这个两人共同生活的地方,她还喊了一句“谁管你有没有和男人上过床!”
当年王雪新和谢文斌离婚,起码忍到第二天才搬出去,谢婵只比王雪新更烈,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这场单方面的争吵结束在谢婵的一声痛叫里,保姆夺门而出,看见谢婵躺在楼梯下,有血从她身下流出来。
唐思博一愣,连滚带爬摔下楼梯,他脸上的眼镜都摔破,锋利的镜片深深戳进眉骨,再偏一点就会扎进眼球,但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脸上流的血比谢婵的还要多,抱着老婆,哆嗦着拿手机打电话。
他在谢婵死后就有些精神失常,嘴里翻来覆去也只剩下一句话:“你留下吧,我走,我求你了,你打我吧,你别哭,不是因为谢然,不是因为谢然啊!”
事后谢然每每想起都会后悔,谢婵应该是害怕独自面对同床共枕数年的丈夫可能是双性恋,甚至还可能跟男人上过床这样的事情,更害怕丈夫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弟弟。她不再相信自己的丈夫,对婚姻和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猜忌。
谢然突然读懂了姐姐当年看向他的哀求眼神。
谢婵那个时候肯定是希望谢然可以陪着她的。
如果他选择留下,是不是姐姐就不会死了?
这辈子的谢然明明已经拿回了照片,却依然烦躁地坐在沙发上,王雪新在厨房里咚咚咚切水果,那声音听得他一阵心悸。
从刚才回来看见谢婵起就在焦虑不安,他不知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忧从何而来,可他的惶恐已然到了连抽烟都无法缓解的地步,谢然根本就集中不了精力想别的事情。
“你在烧什么?”
谢青寄突然走到谢然背后,平静地问道。
谢然冷汗出了一身,还好此时照片已经烧完,他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谢青寄的靠近。
“没什么。”
他随口敷衍,本意是打发他走,没想到谢青寄却不依不饶,他不止没走,反而在谢然身边坐下,认真道:“你今天是不是去见姐夫了?”
谢然一愣。
谢青寄抿着嘴,回头看了眼谢婵的卧室,压低声音解释道:“你今天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是姐送给他的新年礼物,姐姐让我闻过,我记得。”七一]零.舞八八舞九零
谢然沉默,他想起来了,他家谢青寄上辈子念的是侦查专业。
“嗯,之前有些误会,今天都见面解释清楚了。”
谢青寄没吭声,谢然看着他这副审视的样子,又焦虑起来,谁知下一秒谢青寄突然道:“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但你看见他的反应很不对劲,有些事情你瞒着我没关系,骗我也没关系,可你要连谢婵也一起瞒一起骗吗?那是她的人生。”
他这坦率直白的一问如利刃般撕开表象,终于令谢然妥协,不得不面对那个一直被他刻意回避的问题。
况且他这样问,几乎是要和谢然摊牌了。
——谢婵介意的,真的仅仅是唐思博对自己那来去匆匆暧昧不明的少年悸动吗?
谢青寄点到为止,不想多说,正要起身离开,谁知谢然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
只见谢然脊背无力地往内扣,一只手纠结地捂住额头,一只手拽住向来被他避之不及的弟弟。
这一刻谢青寄像当年的谢婵一样,敏感地发现了谢然的不安害怕。
他害怕去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但谢青寄没有像当年的谢然一样任由姐姐独自面对,明知道王雪新就在背后的厨房里切水果,明知道谢然这辈子要划清界限的态度,他还是坐了回去,并忽然生出想要不管不顾回握住谢然的冲动。
可惜下一秒谢然就松开了手。
他的失态如昙花一现,根本就来不及回味。
这个当年做错决定的人选择在这一世当个勇敢的坏人,去告诉谢婵一些她最应该知道的事情。
谢然声音嘶哑道:“明白了,我会告诉谢婵,但是小谢……”
他的决定还远不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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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撒谎,我没把你当别人,”谢然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道,“——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扣、群]二,散0六[酒;二“三=酒六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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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王雪新在背后厨房切水果,她可能随时会出来,谢婵躺在床上刷手机,还不知即将要面对的未来。谢青寄却在这一刻有了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的错觉。
谢然又喃喃着重复了一遍:“我没把你认成别人。”
赵高坐在茶几上,瞪着眼睛看向这对氛围怪异的兄弟,继而轻轻一跃,困倦地盘在谢青寄腿上。电视中的历届春晚回放还在继续,他们相对无言地坐着,王雪新走调的歌声和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辨。
“那天,我知道是你,你很好,我没有把你认成别人,只是我以为这样说就能改掉犯下的错误。”
“而且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做对不起谢婵的事情,和唐思博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没有喜欢过他,也没……没把你认成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说。之前我和他有些误会,已经搞清楚了,他是真的喜欢谢婵,你不要为难他。”
一提起唐思博,谢青寄面色就有些变了,谢然赶紧补充:“其实你为难他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但谢婵在乎,她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他只是以为谢青寄和自己一样对唐思博充满猜忌和偏见,谁知谢青寄的重点却并不在这个人身上,而是反问道:“……是个错误吗?”
二人维持着静坐的姿势对视,近到谢然几乎可以看清谢青寄的睫毛,对方黑色的眼眸中映出他纠结痛苦的神情,谢然心想,原来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这样违心吗?
谢青寄一下子就冷下来,他从这句话中推测出了谢然的态度。
谢然沉默一瞬,同样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曾经的他那么信誓旦旦狂妄至极地说出“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可在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以后,他再想起这句话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底气。
下一刻,谢青寄突然抓住谢然要去摸烟盒的手,谢然以为谢青寄是不让他抽烟,可对方抓住了却再也不放开,他的脸色很冷,手心却很热,固执地贴着谢然的掌心,指腹摩挲着谢然的手背。
口不对心的兄弟二人仅仅是因为相握的手就变得亲密无间,仿佛又回到了王雪新去世,谢文斌出家,谢婵嫁去外地,家中只剩下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谢青寄睫毛一垂,声音干涩,茫然质问道:“怎么就是个错误了?”
“你让我往前看,希望我尝试更多的人,希望我按部就班地去北京读物理,你觉得这样就是为我好,你总是想当然地计划着一切,从来都没有和我商量过,总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那我真正想要什么你想过吗?”
他好像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了。
谢然被抓着,不再像之前一样对谢青寄避之不及,反而用力地回握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使他在这一刻根本无法松开对方的手。
王雪新和谢婵的死固然使他痛苦愧疚,可相继失去母亲和手足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谢青寄也陪他一起经历了这一切,甚至比他更加彷徨无助,因为在他失去一切后,连谢然也死了。
谢青寄失去了唯一可以恨的人,也失去了唯一可以爱的人。
他只有一只猫陪着,可猫又能活多长时间?等赵高一走,谢青寄就彻底变成一个人了。
“你说的那些都很好,但都不是最好的,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我只想要一家人在一起,我想你跟……”
“谢青寄!”谢然的心跳快起来,猜到谢青寄要说什么,急忙厉声打断。
谢青寄执着地抓着谢然的手,眼中茫然一瞬,不明白谢然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谢然是在害怕吗?但他很快重新坚定,嘴角一抿,沉声道:“谢然,我想你好好活着!跟……”
“你们两个过来吃西瓜!”
王雪新人未至声先到,在厨房里吆喝,话音一落,才端着盘子往外走,谢然和谢青寄像是突然惊醒,同时放开了手,各自往沙发两头一坐,离得远远的。
谢青寄被打断后十分烦躁。
王雪新今天买了个反季红壤大西瓜,人在厨房,客厅里都能闻到西瓜的清新味。
要不然说她和谢文斌是夫妻,对孩子们的喜好了解永远都停留在过去,父母对子女的印象,仿佛永远都停留在那个子女最依靠他们的时候。
夏天的西瓜总是成堆泛滥,瓜农一车车拉进城,都是按斤称量。等一到冬天,西瓜却紧俏起来,摆在夜市里,摊主拿把刀一切,红壤里裹着黑子,空气中都是西瓜的甜味。小时候的谢然伸长了脖子还没闻够,西瓜就被按“块”分好,拿保鲜膜一裹,把香味彻底隔绝开,明码标价地摆着。群23呤陆^92=39陆:更多资*源:
谢然和谢婵这姐弟俩馋的流口水,只有谢青寄背过身去,喜欢却不看,肉呼呼的手一摸湿乎乎的嘴角,拉着王雪新的衣角说他一点也不想吃。
王雪新忍痛买了一块,叫摊主切成三小份,一个孩子一份,谢然接过,看也不看,拿手一掰,半块分给谢婵,半块分给王雪新。
他舔了舔手上的西瓜汁,一脸意犹未尽。
七岁的谢青寄仰头,崇拜地看着比他高,比他厉害的哥哥。
王雪新朝这边走过来,没注意到客厅的动静,谢然下意识抓着遥控器换台, 听谢青寄这个说法,是已经知道他也重生的事情吗?
他在心中一丝一寸地梳理,回忆曾在对方面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确信除了那夜在床上故意说了句谢青寄曾说过的话给他找不痛快,从医院回来的早上调侃一句不让谢青寄当警察去当特务之外,他没有任何露馅的地方。
谢青寄没有办法仅凭这两点就断定他还是上辈子那个谢然。
王雪新把果盘往他们面前一放,看了眼电视,竖着眉毛怒道:“干什么呢你谢然,你不看你弟还要看,怎么一直换台?”
果盘旁摆着两把小叉子,谢然和谢青寄同时抬手,下意识拿着叉子递到对方手里。
王雪新端着另外一盘往她和谢婵的房间去,走之前嘀咕道:“兄弟俩感情还挺好,怎么就没人心疼心疼老娘呢,两个小白眼狼。”
谢然有些绷不住了。
等王雪新进屋听不见,谢青寄的视线就又看过来,他的眼神落在谢然身上的时候带着不可名状的期盼和压抑。
谢然被他这样看着,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无数次面临抉择的时候,手指下意识捻着,似乎是想要拉过什么东西死死握住。
他已经做过很多错误决定了,可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总是要到结果出来了才能知道,可谢然已经没有再试错的勇气了。
几分钟过去,谢然恢复平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道:“别再说了,你知道妈受不了这个。她不可能接受的。我跟你一样,也想要一家人都好好的。”
谢青寄正襟危坐,果然一提王雪新,他就又变回了那个成熟稳重的弟弟。
他两个手放在膝头,背挺得直直的,过了许久,才轻声道:“知道了。”
不说话的这一两分钟里好像在等谢然补充些别的什么,可谢然却心照不宣地跟着他一起沉默。
看着这样固执的谢青寄,谢然突然有些难过,他神情放缓了些,忍不住道:“小谢……”
恰好此时谢青寄起身,他弯腰去抱在桌子上坐着的赵高准备回自己屋子,结束这场无疾而终的谈话。
一枚圆圆的东西从他衣领中滑出,被条链子缀在锁骨前。头顶的白炽灯照在上面,谢然那颗惯于避重就轻,自我麻痹的心忽然被照彻。吃肉_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
扣]群二=叁]绫*6酒
谢青寄意识到什么,面色微变,拿手一捂,又放回衣服中,贴身带着。
他像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一样,一个人抱着他的猫,形单影只地回到房间里,灯一关,屋里就黑了。
……可谢然看见了。
谢然他看见了。
谢青寄脖子上带着的,是一枚被穿了洞的一块钱硬币。
谢然在外面站了一整夜,脚下烟头堆了一地。
他快乐又痛苦,心想谢青寄是不是爱他啊?
二零一三年的春节格外得冷,谢然在相亲中度过这个令他记忆犹新的冬天。他说到做到,第二天趁着王雪新出去走亲戚,就把卧室的门一关,说有话要说。
谢婵趴在床上,两腿翘着看书,没当回事。
谢然把她书一抽,谢婵抬头,看见谢然眼中的痛苦挣扎,一愣,立刻正色起来。
这场姐弟间开诚布公的谈话维持了两个多小时,谢婵的表情最开始的震惊变为无助,她嘴巴紧紧抿着,失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谢然推了她一下,她才有所反应。
谢婵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突然道:“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告诉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有很多机会的。”
谢然一时语塞,谢婵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谢然,明明有很多话要问,可看着和她同样忐忑不安的弟弟,她突然联想到谢然这半年的异常,她是不是不应该再给他添乱了?
谢婵很快笑起来,摸了摸谢然的头,故作镇定道:“知道了,说来说去就是他是个双性恋嘛,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一想的,你先出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他,如果他不主动跟我坦白,我会问个清楚的。”
“但既然你们已经见过面,我希望他主动告诉我,不然我会很失望。”
她目送谢然出门,屋门一关,房间就静下来,窗外的落日被窗帘遮了一半,房间里忽明忽暗,谢婵背靠着门,赤着脚站在地上,像是自我安慰,自我鼓励般低声道:“……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初六那天晚上,唐思博来到家里接谢婵去旅游,这是两人早就提前计划好的,上辈子二人也是在这个时间去了云南。
谢然坐在客厅紧张地观察着谢婵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