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陆以泽周郁迦 本章:第43章

    陈书是像雪一样干净纯洁的人,生活浪漫,工作细心,没什么心眼子,不像他似的,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正式签署合同的日期是在安晴请客吃饭的那天深夜,他在酒局上被一些爱装腔作势的领导灌了很多很多的酒,一杯红的,两杯白的……喝到他想吐,喝到胃似火烧。

    他知道那天晚上她会用钥匙解开他的锁,他很了解她,从她的肢体语言就可以判断出她想做什么她想说什么,于是顺水推舟,抢先一步,亲口承认的时候,其实他都快碎了,可他并不后悔,即使是被误会被羞辱。

    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被情所伤的狼狈模样,为了保留最后一丝的尊严,他只好跑到陈嘉凛家开始自我疗伤,心里难过了就躲进房间睡个一天一夜,要是始终过不去就抽几根烟麻痹大脑,日复一日,总会遗忘的。

    可他还是好想她,特别特别特别想她,一点也不想和她分开,真的,一点也不想。

    尽管你瞒我瞒,闻莱最后还是得知了这件事的真相,是陆以泽告诉的,只不过时间有点晚,因为他当时已经回家了。

    她听后很是生气,看着大病初愈的弟弟,压着声音,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两个人面面相觑,陆以泽隔着衣服摸了摸腹部那道新添的疤,语气幽幽。

    他说,感动归感动,但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就把他忘了呗。

    沉默半响,闻莱关闭房门之前,甩下一句。

    “谁说我们分手了,我们没有分手。”

    六月六日,高考前一天。

    学校广播正在放歌,放的是那首经典毕业曲《剩下的盛夏》,当歌词唱到“我们说过要永远在对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女寝楼下。

    明天就要开考了,所以教室里的东西必须在今天全部清空,闻莱买了两个结实的纸箱,用来装五花八门的课本和一些瓶瓶罐罐,然后拖到规定的存放地点。

    多余的物品有些还挺重,带回家也麻烦,班里和她玩得好的住校生就让她搬到自己的寝室去。

    放完东西下楼,两个人沿着校园小道一边聊天一边漫步,又经过这片茂密的树林,曾经叼跑闻莱手链的那只雪白萨摩耶,再次窜到她的眼前,围着她们兴奋地转着圈圈,活蹦乱跳。

    软乎乎的毛扫到女同学的小腿,弄得她咯咯吱吱笑,说:“耀耀你别闹了,快停下……”

    停是停了,只是停了一小会儿,转头就去蹭闻莱,大概是之前见过面的原因,耶耶看见她后笑得更甜了。

    闻莱照例摸了摸它的脑袋,听见同学喊的名字,不禁出声问:“它叫耀耀么?”

    对方摆头说:“我也不知道它的真名,这狗经常在附近出没,我看很多人喊它小白的……”

    “但我觉得小白这个名字太大众了。”

    “耀耀多酷。”她指着萨摩耶乌黑的眼睛,判断道:“你看它的眼睛,像不像黑曜石,而且它好像是男孩子……”

    此话一出,闻莱当场愣在了原地,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相似的话,在哪里呢。

    女同学翻着小狗的肚皮,正一脸好奇地检查到底是男是女。

    “就是男……”确认无误的话刚出口,却看见闻莱不知何时取出了书包里的钢笔,她也没拿白纸,就在手心一停一顿地写着什么。

    凑过去看,是一串很短的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

    “怎么了嘛?”女同学疑惑道。

    闻莱将笔帽盖好,回答说:“没怎么,该走了。”

    途中,闻莱在便利里买了两瓶饮料,一瓶给同学,一瓶给自己,掌心的字迹被瓶身的水汽逐渐泅湿,仅留下开头的三位数。

    八月二十一日,是他的生日。

    闻莱前几天换了把交通工具,一辆薄荷绿的小电驴,颜色很清新。

    先前是因为天气冷,家里人怕她冻着,所以给她配了个司机,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天一热她坐车就会头晕,开车多舒服,轻松又快捷。

    家里人起初还很反对她骑电动车上下学,担心安全问题,后面为什么同意了,还不是因为她太会撒娇了,没两下就让严肃的长辈迅速点头。

    一路上,风吹林荫大道,轻摇绿叶婆娑,将要抵达终点之时,她听见了一声聒噪的蝉鸣。

    夏天,真的来了。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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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1

    爱妈妈

    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全校开始重新大洗牌,高一顺位成高二,高二晋级为高三,各科老师多有调整,寝室和教室也跟着逐级变动。

    八月才放暑假,七月还在补课,整座校园有且只有被炎热天气折磨到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饱的高三生,下课铃刚响,教室里就趴倒一片,困得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短短一个月简直度日如年,光靠熬。

    好在他们都熬过去了,无论人与物。

    一放假,闻莱和陆以泽便按照约定,请陈书吃了一顿沂南最贵最豪华的西餐,不光是感激他对弟弟生病时的照顾和关心,还有他为家里事业所做出的贡献和付出。

    而那个最应该感谢的人,他又飞去京港了,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思及此,这顿饭吃得闻莱有点心不在焉。

    饭后,陆以泽自己打车回了家,闻莱陪同陈书前往车站。

    陈书很早就决定了,等忙完这一阵,他要给自己放个小长假,来场说走就走的沿途旅行,第一站首发西桥县。

    夏天,正是橙树结果的好时节,他已经错过了花开的时候,错失了太多太多,现在的他,终于可以伴着家乡的日落,丢掉包袱好好地走一走了。

    宽敞开阔的候车厅,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不紧不慢地聊着天,只不过这次的话题不再围绕他们的小时候了,而是陈书和周郁迦共事的那段时期。

    乘客们拖动行李箱的声音停停响响,闻莱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到特殊的字眼,脑中还会自动填补许多画面,想象他被黑咖啡苦到皱眉的样子,盯着手机发呆却屡次失望的眼神……

    “他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小男孩。”陈书朝她笑了笑,清浅的眸光中充满了对他的赞赏及肯定。

    接着往下说:“他甚至看出了我不喜欢做生意,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还说我太正直了,不适合当商人。”

    闻莱不置可否地点头,因为她依稀记得陈书从前的梦想……好像是心怀诗与远方的作家一类,而如今,走得却是背道而驰的另一条路。

    换成谁,都会觉得无比遗憾的。

    有时候铸就遗憾的前提,正是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地出生,变成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阴差阳错地被接了回去,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自由在财富面前永远是那么渺小,更何况两边他都掌握不了。

    最后再阴差阳错地与她重逢,分离多年后相遇的第一面,夏日记忆放佛翻滚的海浪,不断拍击他内心深处的堤岸。

    “他还问我……”陈书垂眸,声音停顿间,他们目光交接,虽只是片刻,但那一眼,却让她心头不由惶然。

    闻莱很快低下头去,淡声地,圆出了对方似乎难以表述的问题,“他是不是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同样也在心里问自己,如果陈书哥哥喜欢过她,并向她表明心意,她会和幼年时,这个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人在一起吗。

    扪心自问,她会的。

    但前提是,没有遇见他,没有爱上他。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也不分你我。

    闻莱看见陈书连续眨了两次眼,这是他的肢体语言小习惯,表示答案确切。

    “你怎么说的?我也想听听。”她笑得落落大方,看着他。

    手不自觉抓紧行李箱上的拉杆,陈书认真答道:“我说,当时对你有过感觉。”

    “当时又是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点呢。”闻莱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该不会是我辍学那一年的暑假吧?”

    视线越过眼前的雾化玻璃,依稀看得清窗外的小截轨道,窝在电线杆的小鸟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趁下一站列车还没抵达站台前,宝贵时间里,他与她的交谈,推心置腹。

    七岁那年的暑假,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居家养病,但耐不住顽皮的性子,前脚刚喝完苦涩的中药,后脚就窜到不知哪方的田间地头去了。

    他是她最衷心的搭档,她一敲开他家的门,他就会撂下手里的功课陪她满园子跑。

    捕知了,追大鹅,挖野菜,爬树上山这些可能随时碰到虫子的活动,他都和她一起干过。

    在外疯多了,挨的骂也不少,她妈妈每次都说小莱像池塘里的泥鳅,不仅滑不溜秋抓不住一点,回家还搞得满身泥巴,洗个澡都费劲,偶尔几次还行,但也不能一直惯着,本来身体就差,别养着养着更严重了,然后她就被妈妈限制出门的次数和玩耍的地方了。

    以后安分几天就彻底老实了,谁知道她又整起了文艺风,天天拉着陈书让他教画画,教唱歌,教这个教那个,她学得也快,稍微刻苦些就能信手拈来。

    那天,闷热的夏风吹过,他们在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弹电子琴,曲子就叫《一步之遥》,这首相较于闻莱当时的年龄段,难度有点大了,她也是苦练了好久,正要叫陈书检验一番,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路过的大爷大妈一看见他们就开始胡说八道,这边说她是没有爸爸的可怜小孩,甚至建议她妈妈找个男人改嫁算了。那边说他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私生子,村子里的风评都快被这一家子给祸害完了,催他们早点搬家。

    同样是单亲母亲,可未婚先孕和先婚后孕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必定遭受无数的白眼与谩骂,因为十几年前的农村还很封建,尤其是没读过什么书,素质还低的,当着两个小孩的面就这样随意蛐蛐。

    十二岁的陈书就已经学会隐忍了,默默承受着,毕竟说多错多,而且在大人面前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选择了沉默。

    年仅七岁的小莱却很勇敢,听见对方开始诋毁他的妈妈,立马展开手臂挡在了他面前,回击的语气还挺礼貌,甚至有条有理地教育起了他们,那些人脸色很快就挂不住了,一边瞪她一边骂她没教养。

    她才不关心这些呢,她只在乎身后人的感受,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他被刺激到了,赶忙安慰他。

    她说陈书哥哥你不要听那些人瞎说,私生子怎么了,私生子也是妈妈生的小孩,跟我们都是一样的,你的妈妈生你养你照顾你,她很辛苦的,是很伟大的妈妈,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她牵他的手,笑着对他说,说我们将来一定要多爱妈妈一点。

    见他还是不出声,只是牢牢地牵着自己的手,她索性就问他听见了没有,直到日落后,那句我听见了,于他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但我清楚,那不是喜欢。”

    他看着眼前曾经保护过他的小女孩,对他说要永远爱妈妈的小女孩。她长高了,模样比小时候还漂亮,依然瘦瘦小小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再无私地将他护在身后了,看着看着,想着想着,陈书的眼眶红了。

    或许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她妈妈离世的时候,克服艰难险阻来到她的身后,用尽全力安慰她。

    但他清楚,年少时的心动并不是心动,他也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感觉她很像一场短暂的太阳雨,慢慢融化他被寒冰覆盖的皑皑雪山。

    可雪融化后,还剩下什么呢。

    许是自己的青春满是遗憾,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对她说,他说:小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你还年轻,一定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微笑着点头,说好,我会的,你也是。

    临行前,闻莱把翡翠玉镯还给了他,装在丝绒小盒里,他没说任何推脱的话,将盒子捏在手心,定眼瞧了瞧上面绑着的黑色蝴蝶结。

    提醒乘客检票的广播正点播报,陈书跟紧队伍,回头看向不远处,目送自己的她,不顾社恐地大声喊道:

    “小莱,祝你幸福。”

    私人飞机刚落地,陈嘉凛就以葡萄突然失踪了的紧急理由,把周郁迦骗到了一家娱乐会所,还是那种禁止闲杂人等入内的会员制。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进光线昏暗的包厢,意识到不对劲,周郁迦眉头紧锁,得知被耍,葡萄在他家好好的,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压根一点事没有,于是当场臭骂了对方一顿。

    要不是事情还没处理完,他早就把狗狗带回家了,哪还需要寄养在不靠谱的陈嘉凛那?

    两月不见,陈嘉凛脸皮又厚了几分,乐呵呵的傻样,骂就骂了,又不会掉一层皮。

    “我说郁,你这次走得也太久了。”陈嘉凛表情突然委屈,“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每天有多无聊,我可想你了,想你想到心火烧,下次不许这样了。”

    听得周郁迦冷笑一声:“嗯是,每天无聊到和朋友们唱卡拉OK.”

    在真皮沙发上落座,陈嘉凛目光嫌弃地扫了周围两圈,语气更嫌弃:“他们算我哪门子朋友,连我喜欢听什么歌都不清楚。”

    他抱着周郁迦的胳膊不撒手,像个耍赖的熊孩子:“他们哪有你懂我啊,没人比你更懂我了,你是最懂我的。”

    说得什么玩意儿啊!

    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周郁迦不留情面地推开他:“你别发癫。”

    董卓这时递来了纸质菜单,问他们要不要喝点啥,陈嘉凛大手一挥,妥妥的土豪架势:“当然是哪个最贵点哪个了,也可以全点,反正我买单。”

    说完,又去缠着他的郁了。

    “你说你改个户籍怎么花那么长时间,你妈该不会舍不得把你让给你小姨,所以为难你了吧?”

    周郁迦摇头,说:“是她让我改的,怎么会为难我。”

    至于为什么浪费那么多时间,他只是在等她的答案而已。

    “好吧……”

    02

    陈嘉凛语调漫不经心,坐直了问,“所以你小姨和你小姨夫真打算一辈子丁克啦?那你将来岂不是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周郁迦还没答复呢,点完餐饮的董卓立即凑过去插话:“郁哥,你改户口了啊!emmm……你还姓周么?”

    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得不要太近,陈嘉凛一脚就把董卓踹得远远的,骂道:“不姓周难道跟你姓?问问问就知道问,你个蠢蛋。”

    “我才不蠢。”董卓弱声替自己辩解,差点泪流满面,“要蠢也是被你骂蠢的,呜呜……”

    懒得管他,陈嘉凛本想折回刚才的话题,却突发奇想般地说道:“听说你把他车砸了?限量款黑色帕加迪,好贵的呢。”

    食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里的冰块,周郁迦看向陈嘉凛时,眼角牵出点阴恻恻的笑:“你要是敢继续在我面前提他。”

    “我连你也砸。”

    送走陈书,离开车站,闻莱回家倒头就睡,清醒间,她收到了蒋顷盈发来的短信。

    [他回来了,不过又快走了。]

    [就今天晚上。]

    [要不要过来送送他?]

    几乎是一跃而起,闻莱因这短短的三句话,跳动的心脏就没停过。

    客厅里,安晴正和陆以泽研究这届高考生录取院校的医学分数线,可能是上次生病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陆以泽郑重其事,说未来想做一名救死扶伤的无国界医生,希望父母能够同意。

    同意是同意,可学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时间长,专业难,努力还一定有回报,安晴让他再考虑考虑,别脑子发热说报就报,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闻莱大步流星地冲下楼,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身旁的父母连忙站起身。

    一家人都在关切地看着她,闻莱稳住烦乱的情绪,跟他们说要出门,现在就要。

    陆恒放下茶杯,转身就去书房拿车钥匙。

    停在门口的车滴滴两声,闻莱换了件裙子下楼,走到门口时,陆以泽在背后出声提醒她: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雨。”

    “记得拿伞。”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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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2

    演唱会

    “太爱你才会让你走,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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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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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依纯周兴哲《爱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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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今天又做梦了,那个关于承诺的梦,虽不至于和之前的完全重合,但对他的承诺依然在。

    虚实更替的梦里,轨道边的碎石被烈阳烤得烫脚,她因为追不上那辆不曾有一刻停下的火车,难过又失落地蹲在铁轨线上抹眼泪,看台拥挤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乘客,他们没有脸,没有表情,有些连四肢都不健全,只是一团团虚无的黑白影子。

    当绿皮火车彻底消失的时候,整片天空,整座深林,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全都失去原本的色彩,放佛迎来了神话里的世界末日。

    山川颠倒,鸟兽嘶鸣,雷达失灵的飞机径直从天空摔落,爆炸出的火焰也是黑白色的,乘客们更是吓得立刻丢掉手中的背包,尖叫声响彻云霄,这样恐怖的现象本能地让她感到害怕,她在梦里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而已,脚上连鞋都没穿,四散暴动的人群将她挤了又挤,她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被怂恿着继续往前跑,那些人声音嘶哑地催她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让她千万不要停。

    她偶然回头,传入耳内的声音变成了一种特别诡异的笑,一张一张扭曲的笑脸,渐渐清晰在她眼前,他们像会咬人的丧尸,塌着腰,梗着脖,一瞬间就将轨道枢纽围得水泄不通,围住她拼命奔跑的路,所以她不能再往前跑了。

    原本因离别产生的失落感,此刻却被身陷囹圄的惊慌顿时取代,就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从阳光下穿过,轻柔又不失力量地将她抱到了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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