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收拾你干的好事去!”纪婉卿仿佛被踩了尾巴的母猫,顿时炸毛。
她重重推开男人
02
,转身回自己屋,可到了走廊,没忍住回头,男人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臂虚虚环着,怀里空落落的。
眼神落寞且委屈,丝毫没有床上的威武强势。
“收拾完过来吃饭。”
“好。”
我怎么又,又……又原谅他了呢,纪婉卿想不通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还是对方。
一半一半吧,自己容易心软,阿钰擅长撒娇。
她得出结论,拧小炉火,郁闷地去切山药。
山药,薯蓣属植物,有滋阴补阳,固肾益精之功效。
恼男人床上要的过多过凶是一回事,担心是另一回事,毕竟钟钰年轻,纪婉卿不想他早早的肾亏。
身体被操,心跟着也没少操,女人叹气,倏地想起网上流传的男友类型。
其中最受欢迎的是爹系男友,形容把女朋友当女儿一样对待的男友,此类成熟稳重,内敛靠谱,话不多。
照理,钟钰是符合的,至少在交往前,纪婉卿想象的他便是这样。
但随着二人关系亲密,一个真实的钟钰暴露在眼前。
比想象的粘人,例如睡觉一定要紧紧搂着纪婉卿,大脑袋埋在女人肩窝,手握着饱满胸乳,长腿跨上来缠住,绝对的依赖。
纪婉卿起先不习惯,可在得知他那夜并非认床,而是长期失眠后,心疼地同意了钟钰的小癖好。
比想象的可爱,例如明面上,他不挑食,从不浪费一点粮食,纪婉卿做什么,吃什么,真要遇着不喜欢的食物,会和餐盘对视很久,再默默地吃完。
比想象的……
不成熟,不独立,不坦率,有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所以,自家的算是“儿系男友”?
纪婉卿被这想法逗笑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钟钰确实有种不符年纪外表的孩子气,非贬义的,繁杂社会里少见的干净纯粹。
她把切好的山药放入锅中,为着汁液黏腻,沾上一点就会发痒,纪婉卿是戴着手套的,正准备清洗,身后贴上一具温热躯体。
钟钰走路没声音,女人从最初会被吓到,现在已然习惯。
“马上可以开……”纪婉卿受用他的亲昵,勾唇笑道,话到一半却僵住。
任谁屁股上抵着根硬邦邦的东西,都说不出完整话!
什么儿系男友,什么孩子气,哪家小孩子能有这么大的东西?!
纪婉卿嘴角垮下,慢慢变成男人平日里那副冷淡表情,“钟钰,马上吃饭了,不准。”
“控制不住。”钟钰极其诚实。
“你再闹,别怪我不客气喔。”纪婉卿威胁着。
钟钰没把威胁放在心上,如今的他受纪婉卿疼爱,愈发猖狂了,反正除女人不要他以外,什么都无所谓,
“都说不要闹我!”纪婉卿恶向胆边生,在手被塞进裤腰后攥了上去。
她怕真的伤到对方没敢下力气,却不慎忘记两件很重要的事。
一,钟钰不爱穿内裤,二,沾着山药汁的手套还没来得及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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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山药的,以后就不要玩了【庆祝编推加更!】
人生第一次叫救护车,竟然是这种理由。
纪婉卿无地自容,只想刨个坑躲起来。
随车医护人员倒是见多识广,神情自若地拿起记录单准备填写,“没事的,小问题,对了,是山药吧?”
“是的,山药。”纪婉卿耳根泛红,本就薄的脸皮子剩下最后一层。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医护人员记完,安慰道,“之前有人卡住了,还找过消防员呢。”说着,往钟钰胯下一瞄,宽松裤子凸起个夸张的鼓包。
嚯,小伙子很大嘛。
“很大”的小伙子直挺挺躺着,直挺挺顶着,从他角度可以看见女人臊红一片的后颈,声音发虚唤道:“婉卿姐。”
“很难受吗?”纪婉卿听见,顾不上羞臊,急切询问。
自己一时不小心,害他遭罪,女人心里愧疚,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啊,虽然医护人员说没事,但她放心不下。
钟钰点点头。
纪婉卿看着他额上冒出的冷汗,心口酸涩。
女人泪水几乎要落下,钟钰又道:“主要是硬的。”
场面尴尬,鸦雀无声。
医护人员努力憋着没笑,他们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
“活该。”默默把眼泪收回去,纪婉卿打他嘴。
临了到医院,进泌尿科前,她郑重叮嘱钟钰不要乱说,好好回答医生问题就行。
结果根本没钟钰胡说的机会,他直接被送去做水雾脱敏清洁了,需要面对医生的是纪婉卿。
“病人下体接触了什么?”泌尿外科急诊医生是位老大夫,他认真看着救护人员提交的记录单。
“山药。”纪婉卿局促道,独自一人,她有点心虚。
“确定是山药吗?”老大夫板起脸,他遇到过不少用了特殊药物,不肯承认,索性胡诌谎报,结果耽误治疗的。
“是,是山药,真的,我当时在做饭,不小心……碰到的。”纪婉卿被对方的严肃吓了一跳,支支吾吾。
“嗯,那就行,山药的话,做完清洁,回去抹几次药膏就好了。”老大夫点点头,开药单。
纪婉卿接过单子,如释重负要去缴费,老大夫喊住了她。
“山药虽然问题不大,但以后最好,就不要玩了,男性阴茎很敏感。”
听着老大夫语重心长的话,纪婉卿知道他误会,才消下热度的脸重新赤烫。
“不是,真的是不小心。”她慌慌张张解释。
“年轻人爱玩嘛,我理解的。”老大夫态度体谅,那目光却是深邃,仿佛在说——
“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玩很大啊。”
凭白惯上“玩很大”印象的纪婉卿逃也似地去药房取药。
都怪阿钰闹我,她在心里尖叫。
取完药,纪婉卿去理疗楼层找罪魁祸首钟钰,想着好好教育教育他,给这场闹剧做个收尾。
水雾理疗时间很短,钟钰早就出来了。
他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没有心慕的人在身边,眉目低垂恹恹的,加上痒意尚未全退,眼角染上一抹绯,冷峻脸庞顿时有了古文里病弱美男的气质。
纪婉卿从电梯出来,男色映入眼睑,没出息的她瞬间被迷惑,预想好的教育说辞遗忘得一干二净。
回家再教育好了,她撇撇嘴,自动让步。
“阿钰,我们回去吧。”纪婉卿喊着。
待她走近后发现,钟钰身边竟然还有个人,只是靠在拐角处,被挡住了身形。
年轻的男医生将双手揣进白大褂口袋里,桃花眼眯着,笑得轻佻暧昧。
“我正值夜班呢,听护士妹妹们闲聊说送来个帅哥,病因是肏山药,好奇看了眼名字。”他感叹着,“不愧是你,来福哥。”
——
“很大”的钰哥:嗯,我不玩,婉卿姐玩。
“玩很大”的婉卿姐:钟钰,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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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谢谢您,我的朋友
男医生胸口挂着工牌,应莲。
略显女气的名字配上眉清目秀的脸,倒不显得违和。
应莲自称钟钰朋友,见着纪婉卿,一改片刻前闲散样子,彬彬有礼问候:“是纪小姐吧,钟钰跟我提过你。”
他们先前的对话,纪婉卿勉强听到个尾巴,正奇怪“来福哥”是什么意思,突然被问候,回过神来局促地和人握手。
她头一回见着跟年轻男人相关的人事,难免紧张,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给男友丢脸。
反观钟钰,他瞥向装得人模狗样的朋友,黑瞳锁住人握着纪婉卿的手,眼底隐隐有暗潮涌动。
“怎么了?”象征礼貌的握手短暂,纪婉卿没有察觉端倪,扭头见男人蹙眉,问道。
钟钰摇摇头,牵过纪婉卿的手十指相扣。
“别在你朋友面前跟我撒娇。”纪婉卿无奈,小声耳语提醒他。
不是撒娇,钟钰想答,可一时又说不清陌生情绪是什么,索性保持沉默,用拇指一下下磨蹭女人的指关节。
纪婉卿不舍挣脱他的手,只好配合牵着。
一旁的应莲挑起眉,亲眼见到钟钰接近别人,颇感稀奇,仔细琢磨刚刚凉飕飕的眼神,竟然会吃醋了啊,来福哥。
正愁最近无聊没事做,应莲轻咳一声,笑得和煦如春风,“纪小姐是要带钟钰回去了吧,这个点打车不方便,我送你们。”
“怎么好意思。”纪婉卿自然是拒绝,“不麻烦应医生。”
“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不用客气。”应莲道,“对吧,来……钟钰。”
钟钰不理。
“对吧,钟钰。”应莲咬牙切齿,机械重复,“对吧,钟钰,钟钰?!”音调逐渐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