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聊得好了吧?
没出事就好,傅唯禹心有余悸,真是惊险极了,她真担心傅忱和梁怀惔打起来,到时候她去拦谁?
“酒..酒拿来了。”
小黄门连忙端上来,傅忱拿了酒,叫来人,“把公主带下去,没有朕的指令,一步都不许踏出殿门。”
禁足??!
“哎哎.....皇兄...”
傅唯禹还没有崩出来一两句话,就被傅忱叫上来的人拖着手,拽了下去。
很快清静了。
傅忱阖上门,他把就酒打开,取出靴边的那把短刃,挑开酒坛的塞子,浓烈的酒气散发了出来。
梁怀惔从他的动作里面隐约猜出来他要做什么了,他只是觉得不可信。
他真要这样做?
傅忱一把拉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那块肉。
他调转短刃的柄,递给梁怀惔。
“她...总是心软,真恨了我,动手也动不到哪里去,真叫她来剜,她一定不敢。”
“我从前太混蛋,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弥补才好,幸好上天给了这么一个机会。”
“我知道的时候,能做治好她的药引,你不知道.......”
短刃的刃面映照出傅忱红了的眼眶。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只要换得她好,我这条命赔上去,都是荣幸的。”
梁怀惔一直没有接,傅忱硬把短刃塞到他手里。
“怎么,回回打我都恨不得重一点,这一回手软了?”
梁怀惔接了短刃,他看着傅忱露出来的心口。
“你....想好了?”
问的什么话?傅忱笑,他把一坛酒推到梁怀惔那边,另一坛就被他举起来,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酒喝得猛,倒灌的时候,傅忱的脸都浇了酒,里头还滚着他的眼泪。
梁怀惔握了一辈子的刀剑。
杀过数不清的人,这一会不过是剜心头肉而已,他竟然手抖了。
“剜吧,莫衡之。”
梁怀惔用烈酒冲了短刃,朝傅忱走近,他腰间挂着一个小玉瓶子,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他用来赌傅忱对阿囡感情会不会为她付出的一个用来装肉的玉瓶。
如今的确是装上了,他没有废丝毫的功夫,就要得到了。
梁怀惔反复捏手,握紧了刀柄。
看着傅忱的眼睛,“......”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傅忱睁着眼睛,“倒是有,你不说提醒,我都要忘掉了。”
不是忘掉,只是还想再久一点,那刀刺进来,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梁怀乐了。
真的好舍不得梁怀乐。
她那么想走,怀着孩子不能太难过,她想走,就让她走吧,她走了,他大概也不能活了。
傅忱解下腰间代表他个人身份象征的玉佩,递给梁怀惔。
“剜了肉便走吧,要好好治她。”
傅忱竟然把他的命托付在他的手上,既然知道他是莫衡之,他这么聪明,不知道莫衡之有多恨傅忱?
“你不怕我剜了肉,一刀戳深,直接要了你的命。”
傅忱轻笑,他握住梁怀惔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刀尖已经戳进去了。
“我的命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你拿了玉佩就带她走,去南梁,西律和南梁虽然合并了,南梁那地方我已经命人打点好,最高位就是你的,不要让她受委屈。”
说到走,说到离开,傅忱的眼泪毫无征兆掉了下来。
“好好照顾她,那才是我的命。”
傅忱拽着梁怀惔手腕往前一推,他再上前,短刃戳得更深了
………
梁怀惔恨,他剜了肉最终还是没有刺得更深,傅忱心口的血一直出来,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心口那一块。
大概是他从前打的,梁怀惔看着,他从前也是欠傅忱,如今他愿意自觉剜肉救阿囡,就不动他了。
梁怀惔给他倒了止血的药,把短刃放到了傅忱手里。
止血的药已经放了,就看上天眷不眷顾他,几时叫人发现他,太医能不能就回来。
一切都看上天吧。
母债子偿,他对阿囡做的事,没给他好好来一台,留着他一条命,梁怀惔已经是放他一马。
梁怀惔去了昭阳殿,暗桩一直守着,见到梁怀惔拔了兵刃,梁怀惔掏出玉佩,暗桩就不能跟他动手了。
傅忱从来不佩玉,他只挂着怀乐给他的平安穗。
前些时候让人打造的玉佩,他拿着玉佩跟暗桩说过。
“日后谁带着这块玉佩,你见了他,就像是见了朕,不能跟他动手,他做什么都不能拦。”
他看到梁怀惔手上的血,“陛下...陛下怎么了?”
梁怀惔笑,“你觉得?”
他闯了殿内,直接带走了在安神香中熟睡无比的怀乐。
暗桩已经被拨到了怀乐身边,他不能再去找傅忱了。
连忙叫人去宫外,迅速去通知付祈安。
梁怀惔知道起央追的落脚点,他去找了起央追,暗桩一直跟着他后面保护怀乐。
起央追见到暗桩还有梁怀惔抱着的怀乐。
“???????”
“梁衡之,这是什么情况?”
他见到梁怀惔虎口处有血迹,“你?你杀了傅忱?”
梁怀惔只道,“来不及多说解释。”
把怀乐放到了客栈的床上,梁怀惔取下手里的玉瓶交给他的心腹,“去配之前的药来熬,快去!”
暗桩不知道玉瓶里装的是什么。
起央追却知道,他惊得跳起来,“你取得傅忱的心头肉了?!”
暗桩捏紧了拳头:陛下剜了心头肉!
傅忱近来的反常,他早就盘算好了。
“这件事情过去再说,你去守着熬药。”
起央追点头,底下人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很快就熬了药端上来了。
梁怀惔亲自给怀乐喂下。
那安神香作用很足,傅忱算得特别足,治疗忘症的药需要喝三贴。
期间怀乐一直都没有醒。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傅忱的心头肉做药引的药。
吃了药后,昏睡了过去,梁怀惔等人一直守了三天。
第三天晨起时,怀乐的手动了。
梁怀惔第一个察觉到,他欣喜不已,“阿囡?”
认得哥哥吗?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怀乐睡眼惺忪,但她睁开的眼睛中,跟从前不一样了。
她叫梁怀惔,“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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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是he,乖乖们莫慌,傅忱不会假死。
感谢在2022-06-18
23:56:18~2022-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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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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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梁怀惔匐到塌边,
喜出望外应了声,他怀着试探的语气,看着怀乐的眼睛。
她刚睁眼时的迷茫仿徨,
定格到梁怀惔身上时,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定了下来。
“哥哥。”这会叫的不是疑问了,
而是肯定地喊他。
“哥哥。”
是熟悉的,
无比熟悉的,
他的阿囡,
从前就总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梁怀惔也少见的哽咽,
“阿囡,是哥哥。”
怀乐想起了从前所有的事情,
她鼻头一酸,
耸着一吸,眼泪珠子扑簌而下,猛地扑到梁怀惔的怀里,抱着他的脖颈。
由小声的啜泣转为放声大哭。
“哥哥,
呜呜呜呜呜……”
怀乐扑过来的动作太猛,梁怀惔下意识护着怀乐的肚子,
连带着一旁的暗桩也跟着心惊了一把。
一下一下轻抚着怀乐如墨倾泻披散的头发。
“委屈了,
都怪哥哥。”
“阿囡不哭。”
怀乐是水做的小姑娘,
眼泪流起来总是没完没了,
不等她哭够了,
是不轻易停的。
梁怀惔拍着她的背一下下哄她。
“......”
起央追和梁怀惔的一干心腹人等,
全都喜笑颜开,怀乐的忘症治好了,
西律这一遭虽然被算计,但也算没有白来。
只有暗桩心事重重,
他从窗桕看出去,很远的一个模糊点,那是长京最高的宫殿,皇宫里头,不知道陛下怎么样了。
“.........”
两兄妹相认自然有很多的话说。
众人很贴心地把地方腾空了,起央追下去叫人吩咐酒菜。
暗桩素来没有什么存在感,因为他是傅忱的人,跟了怀乐扎根在梁怀惔的人马里头,个个都尤其提防着他,目光不善是其次,那没出鞘的刀柄都是向着他的。
起央追吩咐但凡发现暗桩一丝异常,底下人立刻结果了他。
暗桩武功高强,是傅忱亲手训练的人,强又怎么样,他们人数众多,车轮战就能把他耗死。
暗桩饱受针対也不恼,他抱臂立在怀乐的门框外头守着,起央追眼神不善看着他,他也视而不见。
“........”
起央追布好菜,梁怀惔带着怀乐下楼了。
也不知道兄妹俩说的怎么样,起央追当着面也不好问。
不得不说疆这块地方虽然邪门,很多东西本领都特别的外道,但也不得不承认,苗疆的外道,救了很多人。
起央追和梁怀惔的心腹侍从都是在一旁的桌子用饭,暗桩在外面守着,像木头人一动不动。
怀乐看了看他,又看向梁怀惔,没等她酝酿好开口,梁怀惔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