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好吃是肯定?的,夏知瑶觉得徐良革真正投资的原因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
兰青打量自己?人生?中第一家炸鸡店,忽地哽咽。
“徐老板人很好,知道我学历不高,还帮我请了专业团队,我只需要好好做炸鸡,把它传递给每个爱吃炸鸡的顾客,然后尽快回报徐老板。”
“既然徐老板决定?投资,自然是希望盈利。”
请专业团队能?尽快进入美食业,毕竟麦当劳肯德基占据国内很多年了。
夏知瑶说:“你只需要保持食物?本质,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嗯。”
兰青哭着?笑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抽纸巾擦了擦,说了声稍等。
没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
夏知瑶已经猜到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兰青紧紧握着?纸袋子,像捧着?自己?一颗感恩的心。
“这是还你的三千块,我有想?过把我手上所有钱都给你,可?我怕你觉得我在?亵渎你的善良。”
夏知瑶把纸袋子又推回去。
“三千块是买你故事的版权,根本不用还我,我把你的故事写下来刊登在?了读梦的《追梦》杂志上,如果?读者知道你现在?的机遇,一定?会振奋人心,是我应该感谢你,把绝路走出一条生?路。”
“真的吗?”
兰青不敢相信,就好像所有苦难一下子释怀,低泣道:“真的给了很多人希望?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
夏知瑶握着?她轻颤的手,“你很了不起。”
兰青忽然回握住她的手哭得更大声,引得顾客悄悄打量。
夏知瑶无?奈地笑了笑。
兰青知道她不会收自己?钱,也没再坚持,她跟夏知瑶之间?无?法用金钱去衡量。
离开炸鸡店的时候,兰青这样保守又不知表达的人,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夏知瑶。
“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感谢,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会拼尽全力去帮你。”
夏知瑶拍了拍她脊背,心里暖烘烘的。
“以后我还会来找你访问后续,你不要嫌我烦。”
“不会,随时欢迎。”
夏知瑶觉得人生?真奇妙,她亲眼目睹了不可?能?的可?能?。
人这一生?庸庸碌碌,过着?可?预见?的未来,所以这样意?外的惊喜轻易震撼人。
自从她经历这些糟糕事,才?深切明白人在?孤独绝望时,是多么?需要这样的正能?量重拾希望,继续往前走。
这个世间?就会一些抑郁者,少一些寻短见?。
夏知瑶此刻充满了力量,好似窥见?未来一定?会变好。
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是程璐。
自从上次她给程璐通风报信后,一直没等到他?们那边有什么?大动作。
这日子左等右等,才?会逐渐失去应付程北谦的耐心。
“喂。”
“你今天是不是回西山别墅。”
电话接通,程璐直奔主题。
夏知瑶一点也不意?外程璐会知道她的行踪。
程家内部纷争这么?激烈,肯定?会时刻关注程北谦的动向。
只是这么?私密的事都能?查到,程家的矛盾已经到了等不及的地步。
她们向来废话少,程璐直截了当道:“想?请你帮个忙。”
周围人来人往,夏知瑶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讲电话,“什么?事?”
“让程北谦十二点亲自去接你,回西山别墅时拐弯走京水大道,京水人工河上有一家蛋糕店,车开下去停在?店门口,然后你立刻下车离开。”
风唰唰吹过干枯的灌木丛,尖锐地发出刺耳声。
分明这个喜庆的年还未过完,夏知瑶脚底心却有寒气涌遍全身?。
她嗓子发干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之前两人决定?合作时协商过,不能?违背夏知瑶意?愿,所以程璐根本没打算隐瞒。
“程北谦掌握了我三叔不少证据,我爸自然也逃不了,马上就是集团股东大会,爷爷卸任后,肯定?是程北谦继任董事长位子,我们不能?让他?顺利参加。”
“所以呢。”
“所以你下车后,会有一辆货车撞向他?的车。”
根本就不给夏知瑶说话的机会,程璐迅速道:“你放心,蛋糕店在?桥的下坡处,货车会开到店门口直接把他?的车撞到河里,不会造成路人死伤。”
“到时候就看程北谦命够不够大!”
夏知瑶能?听懂每个字,但每个字都让她浑身?发抖。
“你是不是疯了!我说过我不做违法的事,你这是蓄意?谋杀!”
她一直知道程家那些人不过是利用她罢了,她同样也是利用他?们,就看谁最后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蓄意?谋杀她干不了!
“这种事我干不了!”
“夏知瑶!”
程璐焦急道:“程北谦每天有保镖围着?,我们找不到其他?方法,只需要你把他?引到那里,我们会做成一起很自然的交通事故,他?要是没死,也就是躺几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在?这几个月离开国内,我会安排你们全家还有程维一起离开。”
她声音变得阴狠:“如果?他?死了,那就是老天爷开眼!”
在?程璐一个接一个的引诱之下。
夏知瑶不可?避免地想?到程维在?天台营造的国外画面,全家一起去国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程璐的声音如同罂粟在?耳边不停响起。
“你想?想?程北谦对你的伤害,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如果?哪天他?知道你跟我密谋的事,你觉得你能?逃得了?”
“你威胁我!”
“夏知瑶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让你明白利害关系,不管他?死不死,我都会把你们全家送出国,离得远远的,还有程维,你们一起走吧。”
夏知瑶孤零零站在?街道边,看着?路人快速在?眼前走过,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条条动态的线条。
在?这个动态的时候,她像是静止不前,看着?人生?起起落落。
不可?否认她心动了。
没人会再威胁她,也没人再伤害她父母。
她每天起床不用胆战心惊去应付程北谦,她可?以无?忧无?虑去喝咖啡,再去看一场电影,跟爸妈手挽手逛街买菜。
“这是你摆脱程北谦最好的机会。”
程璐说:“就算他?没死,只要我们掌控了公司控股权,他?就暂时失去了能?力,到时你已经逃到天涯海角。”
夏知瑶被隔绝在?另外一个空间?,脑子里有两种声音疯狂交替。
答应她,你就可?以摆脱程北谦了。
不能?答应她,这样你再也爬不出深渊。
人内心的渴望永远是最真实,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身?体已经给出了指令,她答应了程璐的要求。
风把头发吹得很乱,全糊在?脸上,眼前的热闹街景变得陌生?又遥远。
夏知瑶浑浑噩噩回到家里,疯狂灌了三杯凉水,手心的汗水越来越多,嗓子也越来越干。
眼看着?时钟慢慢走向11点,临近12点,夏知瑶耳朵里的魔音再次折磨她。
她恨程北谦,比任何人都恨。
她在?无?数纷杂情绪中,剧烈颤抖地拨通了程北谦的电话。
上一次给程北谦亲自打电话,是屈膝奉献自己?。
这一次就是二人恩怨的了结。
人一旦知道自己?马上要摆脱某种禁锢,会克制不住激动,同时又被良知谴责。
太难熬了。
她甚至希望程北谦不要接电话。
“喂。”
电话在?即将超时被接通。
初五他?们刚不欢而散,她以为程北谦不会接她电话。
命运的手似乎推了她一把。
“夏知瑶?”
熟悉的声音幽幽传过来。
夏知瑶一个激灵,理智强迫她必须张嘴说话。
内心又在?侥幸,以她跟程北谦之间?的关系,程北谦也不会放下工作亲自来接她。
“那个.....中午十二点能?不能?......过来接我回别墅。”
这种强制性的要求在?目中无?人的程北谦那里绝对不可?能?。
夏知瑶希望他?决绝,这样就给了她怯弱退缩的借口。
哪知程北谦停顿一秒,似乎还掺杂了一丝笑意?。
“行。”
“......。”
夏知瑶脑子空白了,“你要过来接我?”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可?思议,程北谦轻哼一声,根本就不做任何解释,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
夏知瑶耳朵像被人屏蔽掉,完全没听清程北谦说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时,耳边只有嘟嘟嘟的电话声。
依稀能?记得程北谦说了一句待会见?。
命运之手似乎又推了她一把。
夏知瑶第一次知道时间?可?以如此漫长,每分每秒煎熬磨人。
当时钟指向十二点,发出咔地一声,微信同时响起。
夏知瑶蓄了好久的力气才?点开。
【程北谦:下楼。】
这两个词就是一场即将开始的审判,谁也逃不过。
夏知瑶出门时竟还记得做戏做全,提着?行李箱。
这一刻,她惨烈地笑了。
夏知瑶,你真的变了。
刚出小区大门,司机第一时间?看到她,绕过车头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继而打开车门。
夏知瑶在?车门口站着?,没立刻进去。
程北谦西装笔挺地坐在?车里,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噼里啪啦敲字,应该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
见?她还没上车,他?身?体往前倾,目光探出车外。
“还不上车?”
徒然听到他?声音,夏知瑶吓了一跳,在?他?注视下腿脚僵硬地上了车。
啪——
车门一关。
世界变得清净拥挤。
“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程北谦习惯性掰着?她的脸打量,偏头吩咐司机:“把暖风关了。”
“好的,程先生?。”
车已经驶离了风华里,进入那条去往西山别墅熟悉的路线。
夏知瑶接过程北谦递过来的纸巾,缓慢擦着?额头冷汗。
似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劲,程北谦伸手探向她手心,发现她手心也出了很多汗,但手心却很冰凉。
“是不是人不舒服?”
上车到现在?夏知瑶都是绷着?的,身?体机能?完全失控,听着?他?的声音,偏过头。
触上程北谦的眼睛,她骤然闪躲地垂下眼皮。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
见?她状态确实有点恍惚,像是没睡好,程北谦又太忙,暂时没放心上。
两人在?车上平时也很少说话,所以没一会就各自坐在?两侧。
车即将开过京水大道时,一直沉默的夏知瑶突然扒住前车椅背,看着?路尽头,额头冷汗一滴滴往下淌。
“开去京水大道......。”
她说这话的语气太过急促,在?安静平稳的车里格外突兀。
突然改变路线,司机急忙降下车速,瞄向了后视镜。
察觉到程北谦探究的视线。
夏知瑶用指甲掐着?手心,扯着?干裂到嘶哑的嗓子,艰难说:“京水大道桥边有一家蛋糕店,我想?去那里买点蛋糕,一会停车我下去买。”
程北谦对女人嘴零不感兴趣,再三看了她几眼,朝司机点了点头。
车缓缓转了个方向,朝京水大道开过去。
京水大道有一条很长的人工河,因特殊地形,桥头是一处小坡,那里有一排整齐的商铺,一家显眼的蛋糕店紧挨着?河道。
那家蛋糕店越来越近,夏知瑶嗓子眼像是被无?形的手勒住,呼吸不顺,眼前一阵眩晕。
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为了不挡住后面的车行驶,司机打了方向灯要开下坡,夏知瑶突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