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沈棠宁池景玉 本章:第56章

    燕明仪神色微顿,别过脸来看她,眼神饶有兴致:“你是如何说服本宫那个好侄儿的?”

    沈棠宁镇定从容:“我只需要说服皇后娘娘,剩下的娘娘自会解决。”

    她与表哥再亲近,到底隔了一层关系,因此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姨母。

    表哥是忠孝两全,但也并不愚笨,姨母是他的生母,从小悉心教导,事事亲力亲为,论亲近即便是陛下也及不上。

    陛下这时已经在暗暗针对谢家,姨母察觉到这些,自然会有所行动。

    届时种种证据摆在眼前,他为人子,亦是储君,他若不争,那么他身后的人也会跟着遭难,他总要做出决断。

    燕明仪微微一怔,垂下视线掩去眼底的一抹复杂。

    又是皇后。

    她这些日子便着手让人调查,当年救了慧娘的究竟是谁?

    可她查遍整个皇宫,种种证据都直指皇后。

    也是,除了她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人从皇帝眼皮子底下救出来?

    燕明仪心情复杂极了,她们曾经是手帕交,所以她接受不了皇后为了个男人背叛她,以至于后来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可仔细想想,立场不同,当初已经嫁人的她又做得了什么呢?

    沈棠宁被戏台上的戏吸引了注意力,听得正专注,冷不丁听燕明仪淡淡道:“本宫不喜欢这出戏。”

    她有些意外地抬眼,台上唱的是《女驸马》,一个女子为了救夫婿女扮男装考状元,却被皇帝相中做驸马的故事。

    这折戏广为流传,不少人为冯素珍的聪慧与忠贞动容。

    燕明仪嘴角牵起嘲讽的弧度:“她以女子之身走到这一步,权利于她唾手可得,她却为了个男人放弃,不可笑吗?”

    沈棠宁总觉得她意有所指,沉吟须臾缓缓道:“有些事情,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体验也不同。”

    燕明仪看了过来,眯了眯眸。

    她顿了顿继续,“殿下想想,若是一开始没有她夫君身处绝境,那女子也不会冒险女扮男装考取功名,更不会有后来的际遇。”

    燕明仪挑了挑唇:“那她有了这样的际遇却不珍惜,岂不是更蠢?”

    沈棠宁失笑,她思忖片刻才开口:“我知道殿下是恨铁不成钢,但这女子的孤勇和智慧确实值得称赞,重情重义,这般品性着实难得。”

    她也觉得女子不该只耽于情爱,可也不觉得有情有义便是错。

    “殿下可有想过,即便冯素珍不坦白,她以女子之身入朝堂,也是犯了欺君之罪,日后东窗事发又岂能善了?”

    燕明仪面露若有所思:“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沈棠宁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设身处地改变她们的处境,而不是一味苛责排挤,倘若女子也能入朝堂……”

    她说到一半便止了声,为自已这惊世骇俗的想法感到讶异。

    因为仔细想想便知道,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几乎不可能实现,若是让人听见,八成还以为她是烧坏了脑子得了失心疯……

    大抵是跟池宴待在一起久了,她也潜移默化受到了些影响。

    沈棠宁唇角一松,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燕明仪却许久未出声。

    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沈棠宁,本宫原先还以为你是那种古板端庄的世家女,将规矩刻到了骨子里,如今看来,你与你姨母也不尽相同。”

    她站起身来,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可比你姨母离经叛道。”

    燕明仪离开后,沈棠宁坐在原地沉思良久。

    长公主适才那句话,是夸还是讽?

    离经叛道,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评价会出现在她身上。

    不过比起恪守规矩的憋屈来说,随心所欲似乎的确要痛快许多。

    是一枚巴掌大小的红叶。

    这个时节还有红叶的地方可不多,沈棠宁摸着叶片脉络,眼底忽地掠过一道光。

    巫山红叶。

    第123章

    落井下石

    侯夫人晕倒后,大夫只说是气急攻心。

    “好端端的,缘何会气急攻心?”宁远侯神色冰冷质问,于是发生了什么自然瞒不住他。

    不出意外,池景玉被训斥了一顿,盛怒之下他本来是要请家法的,侯夫人却拖着病体为儿子求情。

    宁远侯进退两难,只怒气腾腾扔下一句:“慈母多败儿,你养的好儿子!”

    侯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气,瞧着脸色愈发憔悴,本来休养两日便能好,竟病得起不了身。

    ……

    两日后,侯府停了一辆低调的马车。

    池景玉神色沉沉,抬脚踏上马车。

    车厢内,有一个壮汉虎视眈眈,递上一条黑布,皮笑肉不笑:“请世子配合。”

    池景玉脸色难看,接过黑布蒙在眼睛上,心绪起伏。

    “结账。”元昭仰头将一碗热酒饮尽,起身跟了上去。

    马车晃晃悠悠载着池景玉来到一处地方,眼看着马车停下,元昭及时隐匿身影,盯着那牌匾眯了眯眸:

    青玉坊。

    池景玉被人扶着下了马车,元昭看着人来人往的门口,停留了片刻,佯装吃醉酒的样子,摇摇晃晃跟着人群朝里走。

    里头视线昏暗,元昭穿梭在人群中,早已看不见池景玉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听着旁边的“买大买小”,嘴角抽了抽。

    这里头是个赌坊。

    “客人,来下注啊?”

    元昭摸了摸自已的荷包,顿觉一阵心痛,不耐地回道:“去去去,让爷瞧瞧先!”

    这种诱人下注的叫提将,专门负责劝人入局。

    元昭目光瞥见几个人,暗暗观察着人群,似乎是在物色,这种就是风将无疑了,负责观察望风,挑选冤大头。

    有人在旁边骂骂咧咧:“玩不起来什么赌坊?瞧你一副穷酸样!赶紧滚回家吧!”

    另一人面露不忿:“你看不起谁呢?老子待会儿就让你把裤衩子给输光!”

    元昭嘴角扯了扯,这类人就是反将,用激将法引人入局。

    来这里的人都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殊不知从一开始你就是别人眼里的鱼。

    他心知自已若只是在里面晃悠,恐怕会引起别人怀疑,于是思虑再三来到一处赌桌上,忍痛从自已怀里掏出一颗碎银放上去。

    旁边的人不敢置信扭过头来:“不是兄弟,下这么小的注,有你这么抠的吗?”

    元昭:“……”

    不是,你以为这年头赚钱很容易吗?

    ……

    四周渐渐变得安静,那些人离开了。

    池景玉摘下眼罩,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眨了眨眼抬头望去,瞥见前方出现一抹微光,本能地循着光的方向走去。

    有人坐在桌案前,面前是摆好的棋局,那人轻笑一声:“素闻世子棋艺高超,不知能否有幸,同世子手谈一局?”

    池景玉瞧见那人的脸,瞳孔不由一缩,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是你?”

    对方但笑不语,只望着他。

    内心做了许久争斗,池景玉才平复下来,抿了抿唇来到棋盘另一边坐下。х?

    对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池景玉执起黑子,沉思须臾落在了棋盘上。

    一局完毕,池景玉看着棋盘,神色坦然:“我输了。”

    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人,“您以这种方式将我请来,不知是有何指教?”

    对方徐徐笑了下,语调温吞:“先前的人不懂事,多有唐突之处,世子莫要见怪。”

    池景玉眼神震颤,猝然抬头:“您……”

    元昭赌了几把,赢居多,但他还是果断收了手,这是赌坊的一贯作风,先给你尝点甜,等你深陷其中已经为时晚矣。

    他摇摇晃晃来到赌坊后头,打着寻茅房的名头,实则是暗地寻找池景玉的下落。

    他来到楼梯通道,眼眸一闪正欲上去,一个黑髯大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手搭在他肩头:“客人是要去哪儿?”

    元昭眯了眯眼,心中笃定,这人是练家子。

    他不满地抱怨:“你们这茅房究竟在哪儿呢!大爷我找半天,都快尿裤裆里头了!”

    大汉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嫌弃,指了个方向:“那边请。”

    “不早说!”元昭横他一眼,晃晃悠悠走过去,期间还差点儿踉跄摔一跟头。

    大汉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元昭听见脚步声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啧,一个赌坊藏龙卧虎,这背后的主子果然不简单。

    ……

    又过了一会儿功夫,他瞧见池景玉出了门,一脸心事重重。

    元昭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蹲守了一会儿,看到楼梯口两个男人交换了个眼神。

    他面露沉思,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有点沉闷,像是某种东西碾过地面发出的声响。

    他一时说不上来。

    侯夫人病了,沈熹微挺着大肚子也日日来探望。

    她面露忧愁,守在侯夫人床榻前,嬷嬷虎视眈眈盯着她,她状若没察觉,只语气惆怅:“夫人怎的就病得这般严重?如今侯爷将侯府交给秋姨娘代为打理,只盼着夫人能快快好起来,这侯府可离不开您啊。”

    她看似担忧,说的话却句句往侯夫人心窝子戳。

    似乎是表示对她袒护儿子不满,自打她病了后,宁远侯就来看望过一次,还把管家权交给了一个姨娘!

    侯夫人嫁过来后就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她心里憋着气,病自然好不起来。

    如今沈熹微一个小贱人还敢跳到她头上蹦跶,侯夫人闭了闭眼。

    嬷嬷察言观色,朝着沈熹微冷冷道:“沈姨娘回吧,夫人要休息了。”

    沈熹微不着痕迹瞥了眼床头悬挂的香囊,嘴角微勾:“那妾身就先告退。”

    她一走,侯夫人便再也坐不住,睁开烧着怒意的眼眸:“她沈熹微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到本夫人面前落井下石!”

    她眼神定了定,勾唇冷笑一声,“去,将云雀叫来。”

    于是没过多久,沈熹微便得到消息,云雀被抬了姨娘。

    ……

    第124章

    除夕夜

    得知消息的瞬间,沈熹微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遍。??|

    还是玉珠劝她:“小姐,您不能再动气了,就算不为您自已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沈熹微眼底含着令人惊骇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她这分明是在逼我!”

    一个婢女,如今竟能和她平起平坐?侯夫人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再不济,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虽是庶出,可以她爹的品级,嫁个正经人家做正妻也使得!

    如今竟然要被一个丫鬟给踩在头上,沈熹微的屈辱可想而知……

    她眯了眯眸,眼里掠过一抹狠色:“既然一个个都逼我,那干脆大家都别好过!”

    玉珠瞧着面目狰狞的模样,不由心中惊骇不已。

    她忽然想起最初小姐执着于嫁给世子的神情,她那时满心欢喜,本以为迎接自已的会是锦绣前程,可如愿嫁给了心上人才不到一年时间,她竟已面目全非。

    小姐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玉珠不知道。

    沈棠宁听了元昭的禀报,眼眸闪烁着幽光:“青玉坊?搞得这么神秘,这么说来,要见池景玉的,极有可能是那位主事人了。”

    元昭将察觉到的异样也一并说与她听:“那里面守卫森严,我并未瞧见那人,也不知对方是男是女,不过在离开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一阵动静。”

    “因为里面是木质地板,所以一有什么动静就会格外明显,我仿佛听到某种东西碾过地面,发出咯吱声响。”

    听完他的描述,沈棠宁皱眉沉思片刻,眸光忽地一闪:“你觉得那声音像不像车轱辘碾过地面?”

    她脑海里不由浮起一幅画面,那日宫宴,四皇子坐着素舆被人推进殿的场景。

    燕珏并非不良于行,但身体过分孱弱,导致走两步路都很吃力,是以出门必坐素舆,因形状像带着轮子的椅子,故而也称作轮椅。

    那轮椅是着人特意打制的,通身木头结构,推动起来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经她一提醒,元昭忽然瞪大了眼:“您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像。”

    乘坐轮椅的人,满燕京也找不着几个,毕竟那玩意儿制作起来也需要银子,普通人家难以负担,多是贵族世家使用。

    所以沈棠宁本能地就想到了燕珏,但这也不能证明燕珏就是青玉坊的主人,也能说明他的确和青玉坊有一定联系。

    沈棠宁眼底掠过异色,看来四皇子此人,着实不简单,是得多加提防:“池景玉你继续留意,但不必过分紧盯。”

    上一世池景玉投靠了三皇子,这一世有四皇子的插手,想必会出现一些变故。

    年关将至,燕京上下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

    身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都隆重以待,大街小巷挂起了红灯笼,夜晚的燕京更是灯火通明,十丈软红。

    燕京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银装素裹之下,也难掩热闹繁华。

    “歪了点。”

    沈棠宁怀里捧着精致小巧的手炉,披着斗篷站在廊庑下,白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领子和袖口用白绒绒的兔毛团簇点缀,将她的脸衬得愈发的小。

    她正仰着头看着池宴贴对联,轻轻一动,红色的裙摆摇曳开来:“再往左边挪挪。”

    池宴踩着凳子,闻言小心翼翼地调整动作。

    八两看不下去,主动请缨:“公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回应他的是池宴的一个白眼,语气颇有几分恼羞成怒:“闭嘴。”

    八两捂住嘴巴眨了眨眼,嘁,还不让人说了!

    对联终于贴好,池宴利索地跳下凳子,拍了拍手颇为得意地欣赏自已的杰作:“这不是贴的也还可以吗?”

    沈棠宁唇角微抬,很给面子地点头:“辛苦。”

    池宴终于满意,招呼着八两把鞭炮拿来。

    雪青搀扶着沈棠宁躲在门后,笑吟吟捂着耳朵:“要放爆竹了,小姐,咱们躲远一点!”

    沈棠宁也学着她的样子捂耳朵,又掩不住好奇往门外望去,她一直觉得点爆竹需要胆量,至少她就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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