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惜城皱起眉头看去，发现是奶奶后，赶忙起身去搀扶。

    奶奶七十岁了，拄着拐杖喘着粗气走得很慢。

    奶奶坐在床边不说话，时不时地笑一笑。

    她想多看看自己的亲孙子，似乎是察觉到了生命将至。

    农村老人都是隔辈亲。

    时常把年轻时对子女的亏欠，弥补到了孙子孙女辈。

    连惜城从书桌的抽纸里抽出一张，递给奶奶擦拭汗水：“我不知道你来了，不然我就早点回来了。”

    奶奶太老了，说话和行动都是慢吞吞的，操着她那一口农村方言：“都一样，都一样。”

    连惜城心底那块柔软被揭起，语气温柔了不少：“最近心脏怎么样？

    还有腿上的血栓好点了吗？”

    “奶奶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奶奶擦了把鼻涕，有些哽咽：“你没事劝劝你爸，别给我治了，浪费那点钱为了个老太婆.....不值当，以后你娶媳妇，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钱，都是那该死的钱，要是有钱就好了！

    连惜城情绪有些崩溃，无法阻挡无力感的蔓延，快步走到窗边望向窗外。

    可是过了很久，仍旧不能平复。

    “别说这种丧气话，你不老，最起码也得活到一百岁。”

    连惜城强撑着微笑，咬着嘴唇，不想让声音颤抖：“给你治病怎么是浪费钱，那是他们应该做的。”

    “等过几年呀，毕业了，我也可以挣钱。”

    “再说了，你还没看到我结婚，没看到你亲重孙呢，怎么能轻易就不治了。”

    “真的太受罪了，在医院病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起步，打个喷嚏都会失禁，每次都得让他们擦身子。”

    奶奶有些委屈，用糙手擦拭眼角浑浊的泪水：“真是花钱还遭罪，奶奶求你了，好不？”

    连惜城没回答，这个苦了一辈子的老太太，首到晚年仍未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