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有一刻爱过我?”
“濒死之际,有没有又何妨?”
那你就去死吧,我防风意映的男人,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啊!”极致的不甘和怨恨中,意映崩溃大叫。
“小姐,你怎么了?”侍女宣昼的脸出现在眼前。
“宣昼?”宣昼不是为了我护我而死吗?难道黄泉路还有熟人让伴?
宣昼侍奉上一盏茶水,意映喝了之后清醒了许多,打量两眼四周布局
这不是我出嫁前的闺房吗?
难道先前只是大梦一场?不,锥心之痛绝不是梦,那我是死后重生了?
上一世,为了家族荣耀,琴棋书画,针织女工,我勤学苦练数百年,才在世族女子中有了才名。
父亲看似最宠爱我,倾尽家族之力培养我,实则是在积累我身上的筹码,我只是家族跻身一流世家的一颗棋子。
明明我的箭术冠绝大荒,也只有二哥能和我一较高下,可父亲不喜,更不让我在人前展露,对于他来说,女儿再优秀,也不过是别人家的人。
可我不甘心,炽热酷暑,数九寒天,我防风意映从未停止前进的脚步,我的能力如何配不上我的野心?!
上天恩赐,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要拘泥情爱,权利只有握在自已手中才让人敬畏。
这一次,我不要再让谁的附属品,我要让防风意映的名字响彻大荒。
“小姐,”宣昼拿了张烫金请帖进门,“辰荣府送来请帖,邀请小姐参加赏花宴。”
上一世,辰荣馨悦也曾邀请过我,准确的说,是邀请未来的涂山少夫人。
辰荣馨悦一惯骄傲,骨子里看不上我这种二流世家的子弟,可现在,因为涂山璟,我才有资格进入这个贵客云集的赏花宴。
涂山璟,终究是我亏欠了他。
这一世,有我在,涂山篌休想谋夺涂山璟的一切。
——
赏花宴定在五日后,这几日,意映放下琴棋书画,抓心练习弓箭。
意映的灵力只是二流水平,箭术却是超绝,通样的弯弓搭箭的动作,男子练得,女子也练得。
别人练三千次,意映便可以练上万次,通样的事情,意映远远付出了超乎他人的努力,才能让家族看见一点点利用价值。
一箭破空,穿行百米,径直射穿两层盔甲。
防风家主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拍手叫好,越发可惜意映只是个女儿,“意映箭术已经超越为父了。”
意映虽然也认可,但免不了恭维一番,“父亲说笑了,意映的箭术在父亲这不过班门弄斧。”
防风家主对女儿的恭维很受用,“哈哈哈,我儿谦虚了,全大荒箭术高手莫出防风氏,而防风家能和你一较的,也就只有你二哥了。”
提起防风邶,意映倒是有些亲近之意,“二哥远游,恐不日将归。到时一定也要让父亲评价一番。”
防风家主不是很在意,一个庶子,也就箭术拿得出手。
“意映,听说辰荣府给你发了请帖,切记,只可结交,不可得罪。以你如今涂山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她们也不会冷落防风氏。”
送走防风家主,意映的思绪流转,此刻,自已与涂山璟刚刚定亲,他还没有被害失踪,名记大荒的无暇公子决不能有所缺损。
下黑手的不作他想,一定是涂山篌。可自已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又该如何阻止?
在意映的焦虑中,赏花宴如期到来。
辰荣氏是中原的无冕之王,府邸自是极尽奢华又不失雅致。
辰荣馨悦作为中原王姬,时刻不忘自已的高贵,气质在一众贵女中,也是格外突出。
意映不卑不亢行了个平辈礼,“防风意映有礼了。”
辰荣馨悦打量意映两眼,才敷衍着问侯,“不必如此客气,你是璟哥哥的未婚妻,未来的涂山少夫人,今日贵客众多,希望你玩的尽兴。”
意映听出话外之音,防风氏都不配入她辰荣馨悦的眼,邀请她完全是看在涂山氏的面子上。
不过意映也不恼,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
一群贵女围在一起,不是讨论衣服首饰,就是讨论新兴的寇丹颜色。
意映私心里并不感兴趣,女为悦已者容,上一世也只有在涂山篌面前会格外在意形象。
“防风小姐,听闻防风氏箭术超绝,不知小姐得到家传几何?”
这是麻烦找上门了,意映心里明镜似的,“意映不敢托大,只是略知皮毛。”
“不如请防风小姐给咱们表演一番,也是个乐子。”
这是当意映是戏子了,意映刚想推脱拒绝,一道利箭破空而来。
“有刺客!”名门贵女们吓得花容失色。
辰荣馨悦也怔在原地。
意映看这箭术有些眼熟,果不其然,二哥防风邶从远处走来。
防风邶随手一挥,利箭带着鲜花回到他手中,“邶不才,却也得了几分家传箭术,各位小姐可还记意啊?”
意映匆匆走到防风邶面前,“二哥何时回来的?”
防风邶顺手将花插进意映头上,“刚回来,听说妹妹的喜讯,必须当面祝贺。”
意映摸了摸头上的花,微微一笑,“多谢二哥。”
辰荣馨悦在上首呵斥,“好生无礼,这就是防风氏的教养吗?”
意映脸色一僵,方才她们戏耍自已就有教养了,“辰荣小姐。”
防风邶上前一步,挡住意映,“邶失礼了。”
随后拉着防风意映的手离开了宴会。
辰荣馨悦从来没被人如此无视,气的手发抖,防风邶,好一个防风家。
意映走出门才反应过来,“二哥,我们这样走掉是不是不太好。”
防风邶倒是无所谓,“你就说痛不痛快吧。”
意映沉默一瞬,立刻点头,“痛快。”
可这痛快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不其然,刚回到防风家,防风家主疾言厉色气的不轻,“跪下!你们两个逆子。”
防风家主拿出鞭子,女儿身上不能留疤,直接甩在防风邶身上。
意映惊慌失色扑到防风邶身上,“父亲,二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您要打就打我。”
防风家主气的来回踱步,“你知道什么?我这么多年的谋算不都是为了防风家。”
防风邶跪的笔直,“父亲的辛苦筹谋我们都看在眼里,可防风氏难道真的要靠妹妹一个人崛起吗?我们这些兄弟又有何用?
于防风氏而言,涂山氏只能借势,不能立本。”
意映头一次觉得和二哥如此默契,字字句句都是意映内心所想。
意映也不再惧怕,说出心里话,“今日,他们肆无忌惮辱没防风氏,我们再坐视不理,明日防风氏就能消失在中原。
父亲,防风氏到底是八大世家之一,起码的尊重,即便是四世家,也必须要给。”
两人双双被关了禁闭,意映偷偷来给防风邶送药,“二哥,对不起,你是替我挨得这一鞭。”
防风邶摸摸意映的头,“咱俩之间就别说客气话了,要不是你,我母亲最后恐怕难以走的那么L面。”
意映还是感到愧疚,上一世,自已沉迷情爱,没有帮上二哥什么,二哥喜欢小夭自已是知道的,这一次,即便对手是赤水丰隆,是涂山璟,自已也要给两人创造机会。
不过一日,意映的禁闭就解除了,直觉告诉她,涂山家要来兴师问罪了。
果不其然,防风家主亲自传信,“涂山太夫人邀你去小住,该怎么让你自已明白,不要辜负为父多年的栽培。”
涂山小住,那岂不是明日就要见到那个让自已爱了一生,恨了一生的涂山篌。
摸着手里的箭头,意映已经想好要他如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