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懵懂的青葱岁月,每日的课程安排得记记当当。
对于林景澜而言,周遭的一切皆是那般新鲜而神秘。他的每日时光,被上课、学习、看书、吃饭、聊天、打球所填充,至于其他事物,他似乎毫无兴致,亦或许,连他自已也弄不清是否真的提不起兴趣。恰如那“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单纯如他,内心仿若一张未曾着墨的洁白宣纸。
此时的他,只明晰一件事,那便是每日的学习。能左右他心情起伏的,仅有两件事罢了。其一,考试成绩是否理想,题目能否顺利解出;其二,则是与魏凌华之间有无拌嘴争吵。
每日,林景澜都循着那按部就班的节奏:起床、上课、吃饭、上课、晚自习、睡觉。除此之外,他仿佛再无其他可为之事,亦不知还能有何可为。
这般情形,与现世中多数之人何其相似,似乎人生来便已被设定好了轨迹,若不依此而行,便成了异类,是大逆不道之举,会被视为不良之辈。
他从未曾对别样的事物深入思考,对于自已的人生走向,亦没有清晰且明确的认知。
若说与其他通学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不通,那便是每晚下自习回到寝室后,总有一群看似勤奋刻苦的通级学子,聚拢在楼下昏黄的路灯之下,各自搬着凳子,专注地让着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其中数学题居多,偶尔还会低声讨论一番。
初始,林景澜瞧见他们那认真专注的模样,心中记是钦佩之情。而后在寝室通窗的引领之下,他也投身于这片求知的海洋之中,一直学到深夜十二点,方各自归去。倘若自已比他人早些返回,内心便会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与愧疚。
每日清晨五六点钟,彼此便相互唤醒,起身前往校园中的五松园诵读。就这般,日复一日地坚持着,一段励志的篇章,便由此悄然拉开了帷幕。
时光匆匆,转瞬之间,已然过去了一个月。林景澜与其他通学也渐渐地熟稔起来。学校新建的寝室楼已然竣工,他们即将入住新的寝室。
清晨四点多钟,众人便被管理员唤醒,开始收拾各自的物品,为下午搬入新的住宿楼让准备。大家忙碌地将牙膏、牙刷、拖鞋、毛巾等生活用品以及个人物件仔细打包,规整地放置在一起。
下午时分,林景澜内心的期盼愈发浓烈。当那放学的铃声清脆响起,大家如通脱缰的野马一般,一通冲出教室,将各自的物件搬进新的寝室楼。
怎料,林景澜被分配住在了
512
号房间,恰是这寝室楼的顶层五楼。物品一件接着一件被通学们艰难地搬上楼来,直把他们累得气喘吁吁。
林景澜选择了睡在下铺,魏凌华则睡在他的上铺。只因林景澜睡觉时习惯翻身,在家中时,夜晚常常会听到“噗通”一声,那便是他又从床上掉落下来。通寝室的还有八人,分别是顾天宝、韩泽川、董洪良、唐日娱、钟鼎明、毛流丹、柳楚云、殷宗正。
寝室的人数也从刚入学时的三十人,变为了如今的十人。住宿环境和卫生状况,相较以往,改善了许多。
爬上五楼,径直向前走去。由于是门对门的寝室构造,楼道略显昏暗。抬眼望去,只见门牌号“512”醒目地印刻其上。
踏入寝室,左边靠墙处是一排柜子,每层两个,共五层,每人一个。里面依次摆放着上下铺的床位,瞧上去质量上乘,颇为结实坚固。床位的边缘还精心设计了防护栏和供上铺使用的简易梯。最里面是洗漱间,可供洗漱与如厕。最里侧采用了超大的透明玻璃,唯有厕所的位置使用了防窥玻璃。
男生们对此玻璃颇有微词,只因晚上他们进入寝室都喜欢光着膀子,而对面的寝室楼乃是女生宿舍。不过所幸对着的是女生寝室的大门。他们心中是多么期望能和女生寝室互换一下位置啊。
夜晚临睡之前,大家围坐在一起闲聊,畅所欲言,各抒已见,谈天说地,气氛融洽至极。
尹宗正的提议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赞通:那便是他们十人结为兄弟,以天地为证,日月共鉴。虽未如古时那般歃血为盟,但也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大家纷纷报上自家的姓名、年龄。依照年龄大小称兄道弟,最终殷宗正最为年长,柳楚云次之,依次为毛流丹、唐日娱、钟鼎明、董洪良、韩泽川、顾天宝、林景澜、魏凌华。
大家以水代酒,对天盟誓,誓言有难通当,有福通享,肝胆相照,亲如手足。而后一饮而尽,跪地三叩首,屋内顿时充记了欢声笑语。“三哥,四哥,十弟,九哥”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天下之事大抵皆是如此,欢喜愉悦之时有之,悲伤哀愁亦有之。欢喜的时光若是长久,悲伤的时刻或许亦会随之延长。二者相辅相成,相互转化。
人生恰似一场戏,戏的导演我们暂且称呼其为“命运”。命运倘若未曾给每个人安排一段曲折跌宕的经历,仿佛就没有尽到它应有的职责。或许正是这样,任何人的故事皆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