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热风拨乱头发,闫煜额前的碎发有些扎眼,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却没挡住他看向牧悦的视线。
牧悦在走出教室后就放开了他,眼神璀璨,直直看着前方,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为之停留。
狂热的风丝毫没有影响他半分,端的是一派意气风发。
很吸引人。
至少他现在挪不开眼。
两道影子并肩而行,被拉的悠长。
定了定心神,闫煜才讪讪笑道:“牧哥,刚才……”
然而……
“是吃小龙虾还是土豆炸串呢……”牧悦没仔细听,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有些纠结的念叨着。
“豆腐……再加上烤肠……”
闫煜:……
“不是……老大……真吃夜宵啊?”
“?”
“……不然呢?”
顶着牧悦一脸的疑问,闫煜不由摸了摸鼻尖,他还以为是要支开……
好吧……
就这样,两人愉快的吃完了夜宵,便泽路分别,各自归家。
成星贵族学校的住宿条件也是无比的奢华,因此有很多人为了不受家里的烦扰,会选择住宿。
但牧悦不喜欢太过拘束在一个环境,他还没好好看看这个新的世界。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奇且有趣的。
在精神病院生活的记忆很是模糊,只有几个闪回的片段,最后一幕停留在几个人惊恐的脸。
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每次想要回忆起更多的事物时,头就会莫名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探索。
除了牧悦自已的身份,精神病院里,无论是医生还是其他什么的病人,他都没有任何印象。
他套过那个11系统的话,虽然其支支吾吾说不知道的话语不是很令人信服。
但牧悦分辨的出,它没说谎。
他的身上有未知的秘密。
但……关现在的牧悦什么事呢?
即使他知道了自已身上的不寻常,也没打算历经千辛万苦找寻真相。
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摆烂享乐的闲鱼本性几乎刻在了牧悦的dna里。
让他有一种近乎乐观到变态的淡然。
随心所欲才是他的本性。
这就导致了他身上有一种常人都没有的气质,像烟雾般,任何人都无法留住这一阵飘渺无迹的烟。
他会在一个地方短暂歇息,但不会一直在那个地方停留。
回想起闫煜分别时,可怜巴巴的眼神,牧悦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往上瞥了眼。
明南路口。
翻出衣兜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只有一个联系人。
……妈妈
这个词对牧悦来说有些陌生,他没有原本世界父母的记忆。
一丝也没有。
不知道为何,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微妙的紧张了。
牧悦深吸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拨通。
电话那头几乎可以算的上秒接,一道温和且富有力量的女声传来:“悦悦?”
听着这亲昵的称呼,牧悦不禁有些僵硬,却还是应了声。
随后,电话那头的女人又问了他在哪,让他好好待着等她来接,有没有好好吃饭之类关心的话语。
这种扑面而来的温暖打的牧悦有些不知所措,却也认真的回答了女人的所有问题。
挂了电话,心脏却被仍被暖流充斥。
牧悦深吸了口气。
这种感觉,并不赖,他有些期待那个素未谋面的“家”了。
夜色渐浓。
几个晃晃悠悠的人影闯入视线。
皮肤蜡黄,脸颊通红的几个男人下流的调笑着:“王哥,今晚语气够好啊,捡到个傻不溜秋的靓丫头……”
“嘿嘿……一会让我先……”
“去你的……让我先……”
听到这些人的话语,他才注意到中间两个男人还搀扶着一个长发垂脸,身量娇小的女孩。
从她歪歪扭扭,几乎是被那两人扯着走的姿势来看,应该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牧悦皱了皱眉,这已经很显然是什么事了。
但他没打算插手,既然去了那种地方,就要有发生这种事的觉悟,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已负责,而不是指望于别人的拯救。
所以……他只是懒懒的靠在公交站上。
在浓厚的夜色下,朦胧的月光将他本就冷白的皮肤衬得更加没血色,原本只是淡红的薄唇显得艳红不少,像是古堡上居住的吸血鬼贵族。
诡谲又带着一丝诱惑,看的人惊心动魄。
其中一个醉酒的男人,在走进那车站时,也瞥了眼站上倚靠着的男人。
与黑暗融合在一起,身材高挑修长,过分白的皮肤有些莫名的吓人。
特别是那双眼睛,漫不经心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几乎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他就被吓到了。
心里无端生出的那一丝恐惧,再加上兄弟们都在旁,也像是有了什么底气了似的。
在酒精作用冲上头脑的那一刹,心中的恐惧转变成了愤怒。
在经过牧悦时,眼神不善,骂骂咧咧的嘴了一句:“真把自已当什么东西了?狗娘养的玩意。”
就因为这一句,沉默的气氛在发酵。
“你说什么?”
声音其实很小。
但牧悦听到了,冷冽的声音响起。
那醉酒的男人似乎也没想到牧悦听力这么好,他也只是小声骂了一句罢了。
家人和朋友算是牧悦纯白寂寥的世界里唯二珍贵的事物。
谁都不能触及。
他缓缓回过身,对上那双锐利似剑的眼眸,一时间,通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
微微颤抖的身L仿佛在告诉他,这人不是他该惹。
但……兄弟们此刻都在一旁看着呢,他……
他怎么能丢了面子?以后还混不混了?!
犹豫片刻,在那帮兄弟的起哄声下,他还是嘴硬:“就骂你怎么了?狗娘养……”
他话还未说完,一阵破空的拳风就袭向他的正脸。
他没反应过来,那拳速度太快,带着愤怒的气息。
只见牧悦直接冲过去,一记漂亮的右勾拳,重重的砸向那出言不逊的人的脸庞。
他被打的脸肉扭曲,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倒飞出去几米,跌倒在地上。
强烈的疼痛倒是帮他恢复了清醒,只是捂着脸庞,恐惧而惊愕的看着牧悦。
原本还在看戏的狐朋狗友此刻都呆滞了,这是惹上了个狠的了!
一拳就将人打飞几米?这是练家子啊。
为了一个酒肉朋友出头,跟这样的狠人对上……
这很不值得!
那倒地的男人,心中的气焰瞬间被浇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看着牧悦依旧冷淡的眉眼,更是顾不得疼痛,连连弯腰摆手:“对……对不起!大哥,喝醉酒了,脑袋发懵才口出狂言……”
说着,他又瞥见了通伴还搀扶着的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其努了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