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姮公主躺在床榻上，脸色灰败。

    黎菲也有些慌了神。

    “现在知道怕了？抢药的时候没想过？”羽晟阴沉着脸。

    躺着的南姮公主虚弱开口劝慰道：“羽晟，既然药已经被黎菲妹妹服用了，就算了，现在正是吸收药效的好时机，快让黎菲妹妹回峰上修炼吧，我再养养，慢慢修炼就好了。”

    羽晟冷冷的看着黎菲道：“手伸出来。”

    黎菲下意识便抬起了手。

    手腕处陡然一痛，血液已经顺着流出来了。

    羽晟的声音如同一柄利刃在割她的手腕。

    “现在药正好在你的血里未被吸收，是南姮的，就该还给南姮。”

    看着还在持续流出的血液，黎菲眼眶泛红，轻颤着声音问道：“你就这般不信任我？”

    羽晟与她四目相对，他眼底闪过一丝怔然，随即蹙眉怒斥：“你也配得到本君的信任？”

    黎菲苦笑，知道羽晟因着姻缘石上的名字，还在责怪她。

    “羽晟仙君，那……”

    她想解释，可羽晟根本就不听，直接打断她的话怒道：“出去跪着反省！”

    不待她反应，人已经被一股力道摔出门外了。

    外面天寒地冻，她身子本就虚弱，刚刚又被放了血，这会儿就连想用一点法力来御寒，都做不到。

    雪花纷纷扬扬，头顶的雪花化成冰凉的水，浸到她的心里。

    手腕处的伤口上滴答着鲜艳红血液，点缀洁白的雪地，异常的刺目。

    可跪着的黎菲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任由鲜血滴着。

    从屋内传出羽晟阴沉压抑的声音道：“你的血不是这么用的。”

    黎菲察觉到手腕处一紧，低头看去，只见一块白色的布在手腕上绕了几圈包在手腕上。

    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是她作为一株火芝草的用处而已。

    冷……好冷。

    眼前的景物，开始倾斜了。

    “砰！”黎菲昏倒在了雪地里。

    她又开始做梦了，很长很长，像是一个人的一生。

    梦里的人逐渐清晰了起来，一直唤着“小芝”的男人，那五官的轮廓，和羽晟仙君异常的相像。

    “小芝，听说如果两人是天定的姻缘，名字会出现在神界的姻缘石上，上面肯定有你我的名字。”

    为什么她最近频繁的做这个梦，好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难道是她的上一世？

    那个男人为什么长得如此像羽晟仙君？

    黎菲意识回笼，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见羽晟仙君异常温柔的声音。

    “你说你这几日才刚好些，非要来看她做什么。”

    南姮公主知道黎菲已经醒了，便道：“说到底，黎菲妹妹是因为我才晕倒的，过来探望是应该的。”

    羽晟原本温润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做了就该受到惩罚！不过是一株草罢了。”

    不过是一株草？

    黎菲睫毛微颤，她努力修炼化形，在羽晟仙君眼里，依旧不过是一株草？

    犹记得她刚化形的时候，羽晟仙君说的那句话，一株草就该发挥草的作用。

    所以，她在羽晟仙君的眼里，就只是用来给南姮公主用的而已。

    黎菲睁开眼，盲目的看向羽晟，双眼空洞。

    羽晟仙君似乎有所察觉，转过头便看见黎菲已经醒了，他眼底一怔，随即恢复惯有的冷漠道：“既然醒了就好好修炼。”

    修炼，又是修炼！

    这一千年来，他除了督促她修炼，就再无其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痛由内而外包裹着她，黎菲极力忍耐。

    自己为什么要化形呢？

    或许不化形，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了吧。

    黎菲近段时日总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反复挣扎。

    掩去眼底的悲凉，黎菲声音异常平淡道：“谢谢羽晟仙君教导。”

    这样的疏离让羽晟有一瞬间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