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言与我约好下午在通往人界的相断门前见面,这地方连块表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高科技产品了,看时间全凭天上那点墨水。
为了不迟到,我保持抬头的姿势不知道有多久了,连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
斐言这个人虽然看着温婉,却整日摆着一双死鱼眼,又不像甄有礼这种凡事敷衍的性格,做事非常细致,连造梦屋里那么多玻璃瓶用过几次,装过什么场景都能背出来。
这种变态绝对不是我能惹的。
终于,墨水图案边缘都渐渐模糊起来,我揣紧他给我的瓶子,连滚带爬地跑到相断门前,斐言己经站在那里了。
李柿啊李柿,你也太大牌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
“走吧。”
他只是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便不再理会我,掏出一块系着红绳的紫色水晶递给老头。
这老头是相断门前唯一的守门职员,留着老长的白胡子,瘦得能看得见骨头,头顶戴着一顶黑色瓜皮帽,每日都悠哉地坐在小木桌前的摇椅上睡觉。
难道这地府真的没人了吗,请问您是哪里的算命先生啊。
老头缓缓张开眼皮,戴上木桌上的老花镜,研究了好半天才还回来:“水面能映出月亮前,你们必须得回来。”
斐言点头,“啪嗒”一声,墨绿色的大门被打开了,这门比古时候的城门还要大上一倍,门后一片漆黑,斐言己经迈出去几步,我内心是抗拒的,可还是硬着头皮追上去,谁曾想前脚才落地,门又是“啪嗒”一声巨响关上了。
我不断吞咽着口水,这里面安静得要命,连喘气儿的声音都没听见(因为我们两个己经喘不了了)没走几步路,就传来翅膀扑朔的嗡嗡响,成千万的萤火虫散发着绿光把我们团团围住。
借着萤火虫的光我才能看清斐言在哪里,不过很快便只能瞧见萤火虫的亮屁股了,我怕虫子戳到眼睛,所以赶紧闭起来,再睁开后,我们两己经是在一个小池塘的水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