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说完了给疗养院的老人注射药剂的事情，又接着说：“我杀严佳琪，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去三楼给人注射药剂时，被她看到了。她当时要逃跑，我怕她报警，所以追上了她，双手掐死了她，然后把她扔进了池塘里。”
王院长说完，看着徐溪，整个人好像变得很轻松了。徐溪完全不想相信，他问：“王院长，您是不是在骗我？”
王院长说：“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只是累了，不想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审问了，凶手是我，把我抓了，把唐新云和王东行都放了吧，他们是无辜的。”
徐溪愣了会儿，又问：“疗养院住院楼三楼的监控，也是你弄坏的？”
王院长点头：“是我弄坏的，上面应该还有我的指纹，你可以去验。严佳琪真的是我杀的，你出去了，跟我儿子说，要他不要怨恨父亲，把心思都用在治病救人上，不要像我这样，走了弯路。”
徐溪叹气，先走了出去。大家都在外面看着审讯室里的屏幕，看到王院长亲口说人是他杀的，大家着实意外。
没有参与审讯的林凯成说：“徐队，王院长既然都把三楼的监控弄坏了，那肯定是不愿意让警察查到凶手是他。可现在，他又这么轻易地说人是他杀的？这和他弄坏三楼监控是相违背的，徐队，我认为凶手不是他。”
徐溪望着有些激动的林凯成，忍不住笑了，“确实有长进，侯齐这个师傅肯定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林凯成骄傲的说：“那也是我天资聪颖，学得快。”
他说这话时，侯齐周媛他们刚好从自己的审讯室出来。徐溪拿过他们的审讯记录本，仔细看了看，觉得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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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本子拿着，徐溪去了监控室。监控室里，崔明海和髙军已经把案发当天的监控看得差不多了。
崔明海说：“徐队，王东行晚上九点半左右到的疗养院，他开车进来的。还有，王院长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出现在了四楼护士值班的服务台那儿，他一直盯着监控看，好像故意为之。”
徐溪“嗯”了声，又说：“调一下疗养院以前的监控，尤其是10月15日前后和10月22日前后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过疗养院的住院部。”
10月15日是骆志贵死亡的时间，10月22日是雷舫死亡的时间，如果之前给这两位老人注射药剂也是王院长做的，也许监控会留下痕迹。何况，之前宋淑敏曾经对他提起过，她之前值夜班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提着药箱从服务台前面走过去，那么监控肯定拍到了。
徐溪吩咐完，又回到了审讯室。王院长此时正在闭目养神，背靠着椅子，整张脸都对着头顶的白炽灯。他很疲惫，眼皮连跳都没跳，显然是睡着了。
徐溪轻咳了几声，王院长醒来，连说了几句抱歉，坐正了身子。徐溪问他：“王院长，您研发那些试剂的地点，是在哪里？”
王院长说：“昨天晚上杀了严佳琪后，我就已经把所有药剂全部销毁了。”
徐溪说：“药剂销毁是一回事，可你总要有研发的地址吧？我想去研发地点看看。”
王院长说：“就在疗养院后面的废物仓库里，我在那里弄了一个简易的实验室，你可以带人去查。徐溪，人真的是我杀的，你早点结案，早点给家属一个交代。我会从我的个人账户里拿出五十万，给严佳琪的父母。”
徐溪双手微微握紧，看着王院长好半天，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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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已经检查完了严佳琪的尸体，把尸检报告拿了过来。法医说：“死者脖子有掐痕，肺部几乎没有什么湖水，不是溺水而亡，是被人掐死后抛尸在池塘的。还有，死者手里有一枚白色的纽扣，应该是凶手的。尸体在水里浸泡的时间过长，纽扣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徐溪问：“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法医摇头，“只有这么多。”
徐溪吧尸检报告拿在自己手里，问法医：“你懂药品研发吗？或者，你能不能判断试管里药物的成分？”
法医微愣，“略通一二。有什么要我帮助的？”
徐溪说：“麻烦你跟我再去一趟疗养院，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些东西。”
法医点头。
徐溪又叫了五个人，还让人带好工具。抵达疗养院后，徐溪来到了王院长告诉他的所谓的药剂制造实验室，房子虽然很破旧，可开门走进去，里面焕然一新。
正对门的是一排玻璃柜，柜子特别新，里面放着瓶瓶罐罐，有这干净，有些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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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简单的看了一遍，问徐溪：“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东西？”
徐溪点头，“有没有什么发现？”
法医说：“这些东西都很新，几乎没有用过的痕迹，这是用来干嘛的？”
徐溪问：“你确定很新？”
法医点头：“是啊，很新，而且你没有发现这间房子的设置很奇怪吗？”
徐溪仔细看了眼屋内的构造，玻璃柜，试管，蒸馏装置，各种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好像没有哪里奇怪的。
法医见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就说：“这如果是一个实验室，清洗瓶瓶罐罐和试管的水池在哪里？水总要有吧？可你看看，这里面完全没有水槽，难不成做个实验，还要自己提水来？这未免太寒酸了吧？”
徐溪看着法医面部嫌弃又不可思议的神情，笑了。
法医又说：“而且，你闻闻，这屋子里，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刚刚装修遗留下的气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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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溪嗅了嗅鼻子，也觉得这房间确实是有这样的气息。
法医继续说：“照我看啊，这个实验室才弄好没有几天，而且，这个实验室就是弄出来做个样子的，根本就不会做实验。你从哪里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
法医说出了徐溪心里的疑惑，徐溪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骆志贵10月15日就去世了，他被注射药剂的时间肯定在10月15日之前，那么药剂研发的时间也在10月15日之前。
这个实验室，肯定不是药剂研发的第一地点，只不过是王院长编出来打发他的。那么真正研发药剂的地点在哪里？
王院长既然把一切罪责都承担了，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假的药剂研发的地址？这有什么意义？
就像之前，王院长那么轻易就承认是他杀了严佳琪，那么他毁坏三楼的监控也完全没有意义。
多此一举，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在场的警员问：“徐队，这里的东西要不要带回警局？”
徐溪摇头，“不用了，让人拉了警戒线，然后收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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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回去的路上，徐溪把疗养院的案子说给了法医，法医听了，结合刚刚的故意为之的实验室，冲徐溪说：“我虽然不办案，可我也认为，这个案子好像并不是如此。”
徐溪冲法医点头，他也认为案子并不是这么简单。
回到警局，刑侦支队的人在听了徐溪的分析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根据以往的经验，大家讨论一番，很快便有了另外一个怀疑对象。可如今没有证据，哪怕把人捉了也于事无补，于是，徐溪提议：“那，目前就暂定王院长是凶手，把唐新云和王东行都放了吧？大家有没有异议？”
所有人都摇头。
徐溪：“接下来，为了更好的找到证据，请大家做好我安排的任务，尽早破了这个案子。”
下午，唐新云和王东行被放了，王院长被警方扣了下来，只说是嫌疑人，目前还在审理。
王东行走出警察局，唐新云跟上他，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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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行没理她，唐新云说：“我们都交往半年了，你要是觉得咱俩不合适，也可以分手，我为你都要和我舅舅闹了，你却一点都不领情。要不，分手算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王东行看着唐新云，“你给我几天时间，等我爸的事情弄清楚了，我带你回去一趟。”
唐新云：“真的？”
王东行点头，又说：“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你自己先回疗养院吧。对了，我的车还停在疗养院的，你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人碰。”
唐新云应了声，髙兴的去拦了辆出租车。
王东行一个人慢慢地往自己工作的第二人民医院去，从审讯室出来前，徐溪把父亲的话完整的告诉了他，他心里五味杂陈，可，可他不甘心。
他也拦了辆出租车往第二人民医院去，路上神情恹恹。到了医院，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堆东西，装进桌子上放着的棕色皮质公文包里，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王东行在医院外面又拦了辆出租车，打车回了家。家里此时没人，他从自己房间拿了钱，又立刻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