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演出场地时,就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莫杳了。
“你好,请问你是sugar的姐姐莫杳吗?”“你好你好,我是莫杳。
”“给你工作证,跟我走吧。
”莫杳戴上工作证后,怯生生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又害怕又期待和束伽的第一次见面。
刚进门口的一刹那,就被震耳欲聋的音响和五光十色的灯光震撼住,现场的工作人员各就各班,导演在指导台上几位头发颜色各异的少年彩排。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舞台前,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目光突然地被舞台上一个正在后空翻的白衣少年吸引住,他翻了一个并没有停止,而是连续翻跟斗,最后绚烂的又做了一个前空翻,也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仿佛在用生命去表演一样。
他额前的亚麻色刘海被汗水打湿垂下来,但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肢体表情,而是保持着温暖和煦的笑容,起身还和旁边的队友击掌有说有笑。
莫杳被这一切看呆了,难道现在男团都要达到杂技团这个水准才能出道了?她总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白衣少年,于是想更靠近仔细点看清楚他的五官。
忽然间,眼前一团黑色挡住了她的视线,好像一阵风呼啸而过,一个前空翻翻到了莫杳面前,带着汗水和薄荷气息的臂膀,紧紧抱住了她。
“姐姐!”少年用带有口音的中文大声叫出来。
莫杳本能的想地脱这团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当他“姐姐”一声出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是在微信里听过无数次的“姐姐”。
她双手架空着不知所措,本应热情回应他,但是看看周围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害怕地推开了像块口香糖黏住她的小束伽。
这才看清楚了他稚气未脱的脸,那双像小鹿眼睛般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莫杳,仿佛在期待着些什么。
“hi,susugar”莫杳紧张得把之前练习过的英文句子忘得一干二净,结结巴巴才吐出几个单词。
束伽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拉住莫杳的手向舞台上的白衣少年炫耀,“hey!hiong!y
sister!”舞台背后正好打过来一束逆光,直直刺进了莫杳的瞳孔里,白衣少年刚好又翻完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地那束光下面。
她抬头半眯着眼睛,隐约看到他头上的光环,亚麻色的头发在逆光下让他加了几分神秘。
他对着束伽挥了挥手,不疾不徐向他们走来,个子高瘦,腿长腰细,比例堪称完美,如同行走的一轮清冷白月光。
少年气喘吁吁地蹲下身,离莫杳只有半米的距离,视线逐渐聚焦看清了他的五官。
原来是他,合照里的那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屏气凝神,睁大眼睛,视线没办法从他脸上移开,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好看到窒息的地步。
可他本人好像比照片上更好看,有着优越的骨相,自带清冷疏离感的五官。
他拿起莫杳面前标有一个小小“d”字的矿泉水,仰起头一饮而尽,一边细心盖好瓶盖,一边还没把水咽下去鼓着嘴的可爱模样,终于看到了面前一直紧盯着他的莫杳,礼貌性地对她点点头打招呼。
少年的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行走的星星,他的眼睛,和莫杳梦里看到的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眼神对视上愣住了几秒,时间仿佛停止。
少年突然地凑近,莫杳被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吓到后退一小步,口水卡在喉咙里不敢吞,一颗心悬在半空。
“你”少年看见她脸上有个异物,欲伸手帮她取下,顿了一下收回手,指了指自己眼睛下面示意:“这”莫杳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眼睛下面,果然有东西!居然是她的美瞳!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她现在只想立马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one
ore
ti!”白衣少年朝着束伽说了句英文,声音像低音炮似地充满磁性魅惑,露出小虎牙微微一笑,跑回舞台中央又做了一个不同招式的舞蹈动作,对他来说显得十分轻盈。
束伽转头对莫杳做了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她也理解他们只剩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要总决赛了,的确没有时间陪她。
“go!igo
wc。
”莫杳用着自己仅会的英文单词,试图拼凑成一句束伽能听懂的话。
束伽好像听懂了,对她挥手拜拜,依依不舍边看着莫杳边倒着走向舞台。
莫杳发现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弟弟真的太可爱了,有个这样的弟弟也挺幸福的吧,瞬间把之前对束伽的偏见一笔勾销,冷不丁冲着他喊了一句。
“sugar!fightg!”她没想到自己嗓门大到整个声音在体育馆里回响,束伽听到莫杳的鼓励后笑得前仰后合,白衣少年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上前勾住束伽的脖子,两人一起勾肩搭背地回后台换衣服。
莫杳转身捂住了自己尴尬得热红的脸颊,小跑进了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惨不忍睹,整个肤色煞白,廉价的妆容融掉一大半,她本来就是冷白皮,她很后悔,不应该再涂粉底,眼球上的刺痛让她倒抽凉气,今天自己戴的还是灰色美瞳,不知道何时蜷缩在眼角下了。
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掉了一只眼睛的哈士奇,只好把另外一只美瞳也取出来。
为了见束伽,她生平第一次戴美瞳,光是戴上去就花了一个小时,还整了这么一出社死现场,取出来就更难了,扣眼珠子似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才艰难成功取出。
她一边补妆,脑海里还在一遍遍重播刚刚见面的画面。
话说,人的梦真的有预知能力的吗?寻着束伽s上的踪迹,莫杳找到了白衣少年的账号,虽然还没出道,但他出道前有参加过一些广告和海报拍摄,已经有过万的粉丝,算是小有名气的练习生。
段齐晞。
原来他叫段齐晞,英文名tiy,19岁,出生在旧金山的华裔。
他祖籍是海滨?跟自己竟然是老乡?她只顾着看段齐晞的资料,没注意看路,胡乱走到了一个楼梯口。
正在找路标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角落里有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生,鬼鬼祟祟地把地子里的液体往打扫卫生的工具车里倒,倒完后就把瓶子捏扁随手扔在垃圾桶里,他结束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为后,转身压低帽檐走了。
莫杳不明所以,便装作没看到,跑去找原来的路,兜兜转转终于走回体育馆里。
最后一次合体开场舞彩排,练习生们换好明天的比赛服装,简单的妆发,整齐划一干脆利落的舞步让人叹为观止。
莫杳还是可以在众多练习生中一眼认出束伽和段齐晞,束伽因为年纪最小,个子还是矮别的练习生半个头。
段齐晞则是换了一身黑色制服,刚才垂下来的刘海已经梳成大背头,多了几分成熟魅惑,与先前的模样是截然不同的气场。
舞台下的座位多了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练习生的家属,大部分是爸爸妈妈,他们紧紧关注着舞台上彩排的练习生们,时而露出担心的表情,时而个像评委一样点头示好,会场里充斥着各国语言的交流。
莫杳想更清楚地看,站在了舞台前,听到了身后几个家长的对话。
“哇!翻跟斗那个男孩子跳舞好厉害啊!肯定能出道!我家孩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我家孩子跟他一个宿舍,叫段齐晞好像,每次月末评价考试都是a班!不过我儿子也不差。
”段齐晞仅仅只是彩排舞台就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看来明天总决赛的出道席位他是众望所归了。
“还有那个像混血儿的孩子,听说他才15岁啊,也太厉害了吧!我儿子15岁时让他学跳舞比登天还难!”莫杳从别人口中听到夸奖自己弟弟,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乐开了花。
轮到段齐晞的lo舞台赢得台下一片掌声,快结束的时候,他站上舞台前方的升降台缓缓升起,只留头顶上的一束光,音乐戛然而止,又是一个更绚烂的空翻动作。
可是他本应稳稳地落在舞台上,下一秒,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这个意外和莫杳的梦境仿佛预言般地重合了。
他脚突然滑了一下,磕到舞台边上,重心不稳地整个身体倾斜。
莫杳就在他的前方,眼看他快要摔下来,那一刻她竟然没有犹豫半秒,本能地伸出双手,以为自己可以接住他。
在那仿佛定格的几秒钟里,莫杳睁大瞳孔看见梦里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眼睛里流淌过同样的光芒、惊慌、绝望,还有最后看到莫杳的惊喜“砰”的一声巨响,他摔在了莫杳的身上,因为突如其来的重力,她差点摔到地上。
他迅速反应伸出左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勺,害怕自己身体重量压在莫杳身上,两人在缓冲下滚了一圈,变成莫杳压在段齐晞身上,他的面孔在她的瞳孔里放大再放大。
按照一般的傻白甜爱情偶像剧套路,这一刻应该是意外吻上,天空洒下花瓣,男女对视擦出火花,气氛刚刚好,然后男主对女主产生了好奇心,从此开始了他们的浪漫爱情故事。
可惜,她和他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对视了没错,可是鼻子碰上了鼻子,能清楚听到他们鼻子碰撞发出的清脆断裂般的声音,莫杳左手臂骨折般的疼痛就传遍了全身,几乎要晕厥过去。
莫杳看见他额头一直在冒冷汗,努力强撑着仅有的意识,微弱的声音颤抖地问他:“你还好吗?”段齐晞扯起一边嘴角对她笑了笑,便彻底失去意识晕厥过去。
束伽和身旁的工作人员立刻飞奔围过来。
“段齐晞!你醒醒!段齐晞!”莫杳叫他都没有反应,他软塌塌的身体上全是汗。
“快,快叫救护车!”原来梦的后半段是这样的,本来以为是个美梦,不曾想,这竟是噩梦的开始。
之后,莫杳也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