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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沅 本章:1

    1

    陈明州养了我五年,从没带我见过人。

    因为我是个哑巴,拿不出手。

    他小青梅回国那天,我听见他们在笑:

    「明州,你那金丝雀什么时候带出来玩玩」

    小青梅也撒娇:「别藏了,让我们见见嘛。」

    他吐着烟圈笑:「随你们,别玩坏就行。」

    可后来,他们玩脱了。

    别墅起火,我被活活困在里面。

    小青梅却在门外笑得肆意:「听说哑巴叫床特别有意思,烧起来会不会也叫不出声」

    陈明州赶到时,房子只剩下空壳。

    消防队也没能找到我的尸体。

    他却忽然发了疯,满世界找我。

    五年后,我痊愈回来,已是当红小花。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双眼通红:「宁宁,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我笑着抽回手,吐字清晰:「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吧」

    1

    和陈明州在一起的第五年。

    他又忘了我的生日。

    他出门前,我笨拙地拦住他,小心翼翼又带着期待地用手语比划着:「今天是我生日,我的愿望是...今年能和你结婚。」

    陈明州正在系领带,闻言愣了愣,随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行啊。」

    他答应得随意,我却红了眼眶。

    这是我陪他的第五年,却第一次鼓起勇气要一个名分。

    「乖乖在家等我,晚上陪你过生日。」

    陈明州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

    于是我开始等。

    晚上七点,我穿着新买的白色连衣裙,把亲手做的蛋糕摆在餐桌正中间。

    八点,他没回来。

    十点,他的电话无人接听。

    十二点,玄关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慌忙擦掉眼泪,正要起身迎接,却听见一串高跟鞋的脆响。

    「明州,你那小金丝雀什么时候带出来玩玩」

    女人的声音又甜又腻,「别藏了,让我们见见嘛。」

    我僵在楼梯拐角,看见陈明州搂着漂亮女人的腰走进来,他领带松散,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身后还跟着三个他的兄弟。

    「............」

    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因为那女人我并不陌生,反而经常在电视上见到。

    白落落,当今一线流量小花,也是陈明州心心念念多年的小青梅。

    而我,长着一张和她七分相似的脸。

    陈明州把车钥匙扔在茶几上,笑得漫不经心:「估计睡了。她整天除了做家务就是发呆,无聊得很。」

    白落落突然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哟,今天谁生日啊」

    「哦,好像是她的。」

    陈明州瞥了一眼,「早上还用手比划要结婚,笑死人了。」

    满屋子爆发出一阵哄笑。

    「跟哑巴结婚她疯了吧」

    「玩玩就算了,难不成她还真打算让你负责啊」

    「要我说,这种女人也就床上有点用...」

    每一句话都像烙铁烙在我心上。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原来我五年的陪伴,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随时可以取笑的笑话。

    陈明州仰头灌下半瓶威士忌,醉醺醺地摆手:「结什么婚,我也就逗她玩玩...」

    「她这种哑巴,我嫌丢人。」

    2

    我听见心在流血的声音。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了客厅中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五年来第一次,我忘记了自己是个哑巴。

    陈明州手里的酒杯啪地砸在地上,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你,答应,过的!」我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气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结婚...你明明...」

    白落落突然笑出声:「天呐,哑巴会说话」她高跟鞋尖踢了踢我颤抖的小腿,「装的吧」

    陈明州一把拽住我手腕,我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你发什么疯」

    他眼底的厌恶刺得我发疼,「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拽着我头发转向落地窗,玻璃映出我和白落落相似的脸。

    「你以为我为什么养你」

    他声音冷漠的像冰,再也不是往日的温柔:「落落出国这五年,你连替身都当不好。」

    白落落突然贴上来挽住他胳膊:「明州,你吓到我的小替身了。」

    「落落姐,你真是人美心善,这个臭哑巴都要爬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护着她呢。」陈明州的兄弟笑道。

    「看她长的像我,这模样怪可怜的。」白落落轻轻笑了笑,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我来:「也不怎么样嘛,明州,我以为这小哑巴有多特别呢。」

    满屋子哄笑声中,陈明州的声音格外刺耳:

    「乡下的哑巴也配要名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要不是这张脸,你连我的床都爬不上来。」

    不知谁把蛋糕扣在我头上时,奶油糊住了我的眼睛。

    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流下来,我狼狈地去擦却糊了一脸。

    「脏死了。」白落落皱眉退后两步,「滚回你的狗窝去。」

    陈明州正在点烟,火光映着他冰冷的瞳孔。

    就像五年前那个雨夜,他把我从会所带出来时,也是这样隔着烟雾看我。

    只是当时我以为那是救赎。

    3

    手机屏幕亮起时,我正在自学部分高中课程。

    白落落的声音,我一听就听了出来:「喂,小哑巴,下午三点,金爵会所888,明州喊你来和我们玩呢。」

    ............

    我准时到了。

    包厢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

    几个富二代围坐在真皮沙发上,目光戏谑地打量着站在中央的我。

    在他们面前,放着一个透明的水缸,足够容纳一个人。

    「终于来了。」白落落笑的放肆:「为了你,我可叫来了不少老板,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现。」

    我找了一圈没看到陈明州,只能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意思。」

    没人能看懂我的手语,白落落不耐烦道:

    「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规则很简单。」她指尖轻敲杯壁,语气轻佻,「你进去,憋气几秒,我就给你几万。」

    我被吓的愣在原地,随后拼命地摇摇头。

    她歪头看我,眼神轻蔑:「你跟在明州身边这么多年,不就为了钱吗现在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装清高」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啊,我留在陈明州身边,不就是为了钱吗

    可为什么,现在被这样赤裸裸地羞辱,心脏还是会疼

    白落落见我不动,冷笑一声:「怎么,嫌钱少」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丢在我脚边,「再加一百万,够不够」

    支票上的数字刺痛我的眼睛。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在一群人的嘲笑中,爬进了水箱。

    4

    水淹没头顶的瞬间,世界骤然安静。

    我闭着眼,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一秒、两秒、三秒......

    白落落的声音隔着水缸传来,模糊不清:「哟,还挺能憋」

    五秒、六秒......

    肺部开始灼烧,缺氧的眩晕感袭来。

    十秒......

    我猛地睁开眼,想从水缸里出去却发现——

    水缸的盖子,打不开。

    我疯狂拍打玻璃壁,可外面的人只是笑着,像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白落落甚至在拍照:「你说我要是发给明州,他会不会也觉得有趣」

    我呛了好几口水,火烧的感觉从喉咙传来。

    模糊不清的说话声从水缸外传来,我看见几个富二代突然开始惊慌失措的脸。

    「喂,她是不是真的要不行了。」

    「这个盖子外面也打不开啊,我靠。」

    「别真搞出来人命了。」

    缺氧让视线逐渐模糊,我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我要死了吗

    就这样,死在他们眼里的一场游戏里

    砰——!

    一声巨响,水缸的玻璃骤然碎裂!

    冰冷的水瞬间涌出,我被人一把拽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咳!」

    我剧烈咳嗽着,大口呼吸,眼前一片模糊。

    耳边是陈明州暴怒的吼声:「谁他妈让你们动她的!」

    我艰难地抬头,看到陈明州站在我面前,指节鲜血淋漓。

    他是一拳一拳,硬生生砸开了水缸。

    白落落脸色煞白:「明州,我们只是玩玩......」

    「玩」

    陈明州的声音冷得像冰,「她要是死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弯腰,一把将我抱起来,转身往外走。

    我浑身湿透,颤抖着靠在他怀里,听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他在害怕为了我

    可下一秒,他低头看我,眼神却冷得刺骨:「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冷笑一声,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

    「宁宁,你真让我失望。」

    陈明州把我摔在床上的时候,我瑟缩着躲开他暴力的吻。

    他掐着我下巴逼我仰头,「白落落给了你多少」他拇指碾过我嘴唇,「这么缺钱怎么不去卖」

    我忽然笑起来,喉咙发出一阵刺耳地怪叫,打着手语告诉他:「我不是...早就卖给你了吗」

    空气骤然凝固。

    他瞳孔紧缩,下一秒狠狠咬住我肩膀。

    我听见他失控的喘息:「你他妈再乱说话」

    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乱说,又认真给他打手势:「既然这样,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

    陈明州眯起眼睛看我,咬牙切齿:「怎么找到更好的金主了」

    「我不过是替身,她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我想起白落落回国那天,他对我说的话,眼睛有点酸涩。

    陈明州突然咬上了我的脖子。

    疼痛让我蜷缩,却被他更用力地掰开。

    他在我耳边冷笑:「走你想去哪」

    「记住了,你要卖也只能卖给我,你以后为了钱敢再做这么下贱的事,敢再让其他人这么欺负你,我就让你永远当我的金丝雀,这辈子出不了门。」

    5

    情事过后,我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朦胧间听见阳台传来不耐的争吵声。

    我拖着酸痛的身体挪到窗帘后,听见陈明州对着电话低吼:「..你玩过头了。」

    白落落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漏出来:「为了个替身凶我明州,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那条哑巴狗了吧」

    月光下,陈明州的指节捏得发白:「别动她的命。」

    他声音突然放软,「...当初答应让你玩玩她,前提是什么」

    「知道啦~不能玩坏嘛。」

    白落落甜腻地撒娇,「我有空就去给她道歉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明州喉结滚动,语气缓和下来:「乖,明天给你拍那套红宝石。」

    我狼狈地逃回房间,再也没有勇气去质问。

    陈明州没过一会就重新躺回了我的身边,他将头埋在了我的颈窝里:「怎么这么冰。」

    我假装睡着,一声没吭。

    陈明州吻了吻我的耳朵,把被子给我掖了掖,又起身将空调温度调高了:「这么怕冷,还踢被子。」

    我没说话,却又听见他在我耳边碎碎念:「下个月我带你去做声带手术,这次请了德国的医疗团队......」

    这句话让我的眼泪终于砸下来。

    我忽然想起,我之前在枕下摸到一张被揉皱的体检报告——是刚在一起那年,他强迫我去做的喉部检查。

    在「声带修复建议」那栏,有人用钢笔狠狠划掉了「不建议手术」,改成「联系德国XX医学院」。

    明明不爱我,为什么又要这样做。

    6

    白落落带着她那群富二代朋友们进门时,我正在厨房给陈明州做饭。

    「哟,小哑巴在做饭啊」

    她随手把包扔在沙发上,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明州说让我们给你道个歉,那等你做完这饭再说吧。」

    「听明州说你厨艺不错,我们也是赶上好时候了。」

    我沉默地低着头,继续切菜。

    「哎,怎么不说话。」

    「哦忘了你是个哑巴了。」

    「瞧她那小保姆的样子,明州真是,落落你都回来了,明州还养着她干嘛。」

    我攥紧锅铲,指节发白。

    餐桌上,白落落坐在主位,终于开始了她的道歉:「前几天让你差点死在水缸里真是不好意思。」

    她歪头看我,笑得天真又残忍,「真可惜,明州来得太及时了。」

    她身旁的男人哈哈大笑,故意把烟灰弹进我的汤碗里:「别说,她在水里挣扎的样子还挺好看,可惜不会叫。」

    我不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明州在哪

    他知道他的小青梅正带着人羞辱我吗

    白落落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红唇轻启:「明州今晚有应酬,特意让我来找你道歉的。」

    她故意把道歉两个字咬得极重,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

    7

    酒足饭饱后,白落落懒洋洋地站起身,随手把烟头按灭在真皮沙发上。

    「走了,小哑巴。」

    她居高临下地看我,「你敢把今天的事告诉陈明州,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头晕目眩,喉咙灼烧般疼痛。

    上次溺水后,我就一直低烧不退。

    等他们离开,我强撑着收拾完餐桌,终于支撑不住,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意识模糊前,我似乎闻到了焦糊味。

    门外似乎也还有白落落的笑声:「听说哑巴叫床特别有意思,烧起来会不会也叫不出声」

    但太累了,我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浓烟已经灌满了房间。

    我剧烈咳嗽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却发现火势已经蔓延到走廊。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119,可当接线员的声音传来时——

    我张了张嘴,发出嘶哑地喊声:「啊啊啊......」

    细若蚊叫,除此之外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包围着我,而电话那头,接线员疑惑地喂了几声,最终挂断。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房门。

    陈明州,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让我死在这里,无声无息,像条狗一样

    眼泪快被高温蒸干,我忽然笑了。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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