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正能量野夫 本章:第一章

    这一刻我们等了三十年,我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我们在一起时的样子。

    你的笑太让我着迷了,不仅令我无法自拔,对我还是一种治愈。

    你的纯朴、直率也很吸引我,我也在默默关注你。

    你干嘛不跟我挑明呢

    我不是担心怕你拒绝我吗

    哼!你是男子汉,你不该主动些吗

    我担心我跟你的差距大,根本你就看不上我,我怕可怜的自尊心受挫。

    我特意去寝室,跟你说的那些话白说了

    你说的那些话在我看来是太正常不过了,而且我哪知道你去寝室找谁去了

    我找别人能赶你自己在屋里吗

    你咋知道我自己在屋里呢

    我事先从窗户往屋里看的!

    奥……

    那我哪儿知道啊

    你榆木脑袋,我去你寝室后,你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知道毕业之前我默默等你多少天吗

    她托着我的下巴,笑容依然那么灿烂,眼巴巴地看着我。

    这不坐在一起了吗

    人家都老了……

    老玉米更香我用手指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

    毕业我去你告诉我的地方找你,你爸跟你回家了,你老婶还不告诉我你家住哪里

    我老婶以为我在学校处对象闯祸了,人家找到家门了呢

    多亏你没去我家,你要是去我家的话,可能原本你心里那点儿美好也荡然无存了

    我就那么浅薄吗

    我家情况确实挺特殊的。

    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成长经历吧!我想听听

    我上大学前我妈去世了,我爸和我残疾三哥归我大哥家了,我相当于没有家了。

    我是地地道道农村人,每天听着鸡鸭鹅的歌唱,听着猪儿呼噜呼噜地哼哼长大的

    我记事时起,我妈就咳嗽,我上小学时,我妈咳嗽更厉害了。

    从小学时,我就帮我妈做家务,只要我在家,抱柴火、填柴火、捡桌子、刷碗、扫地、喂猪和鸡鸭鹅的活儿就都由我包了。

    我妈侍候小园和大田,连同家务,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每晚九点前很少能上炕休息。

    我上初中时,我妈妈咳嗽得更加厉害了,身体瘦得像皮包骨了,晚上几乎连夜咳嗽。

    我给我妈用铁皮做的桶形痰罐,每天早上帮我妈倒痰罐成我了必做的事情。

    痰很黏,我得用棍子反复搅动,搅动得差不多时,把痰罐倒过来,猛地一倒才能倒出去。

    初中开始,我平时就承担起打水的活儿,打水统一去大井。

    冬天井旁全是冰,有两次非常危险、后怕。

    一次是打水时脚下一滑,手从五路把脱手了,五路把哗啦啦从我的耳边划过,能感觉到划过时带来的一股风。

    还有一次打水,脚下一滑,我直接掉到井口里,我拼命抓住五路把,声嘶力竭地喊人,被老乡给我救上来了。

    我妈还是从早忙到晚,她扒玉米时,都是跪在玉米地里,一点点儿往前挪,肩膀往上一端端地,我每次看着都会落泪。

    到了高中,我妈咳嗽得更加厉害了,整宿咳嗽,枕着高枕头,屁股也抬得老高。

    我试过那个姿势,可能出气更通顺些吧。

    高二以后,我妈从门前小园子回到屋里,也得坐在凳子上喘半天,脸呈青色。

    早晨起来给我做饭就得扶着锅台一点点儿挪,我帮我妈添柴火。

    几次我偷摸想自己做饭,我妈都会及时地爬起来。

    我能感觉出来我妈是整宿睡不着,她尽量忍着咳嗽,只是眯着,生怕我看着她担心。

    高三复习那年,我妈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过年我两个姐姐全家回来了,她显得很高兴,除夕夜吃了六个饺子,又看了联欢晚会。

    初二给我五块钱,让我去街里买点儿橘子,我跟我三哥跑到街里,找遍了整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商店里面有,是年前卖剩下的,好的坏的放到一个大筐里,我跟三哥挑了五块钱的,小跑着回到家。

    我妈把橘子锁到抽屉里,这是我妈唯一一次想着自己。

    那几天我看到我妈拿出来吃过。初三开始我妈总说不饿,我们吃饭她就躺在炕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那几天,家里人玩扑克、看牌,我陪我妈聊天。

    初五晚上,我正跟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我妈不太吱声。

    突然她坐起来,我看我妈的表情非常痛苦,脸扭曲着,我觉得我妈严重了。

    我赶紧喊我哥和姐。哥姐过来,还商量找‘巫医’

    我心想‘人都这样了,还找什么巫医啊赶紧去医院啊!’

    我大声喊我姐夫去医院,我姐夫可能是考虑怕路上出现问题,犹豫起来。

    这时我喊‘我是她儿子,出现问题都由我负责’

    这样,我妈当晚被送到乡卫生院,第二天转到县医院。

    送到医院后大部分时间昏迷,我妈在县医院住院期间,我白天在医院,晚上回家里,家里的猪和鸡鸭鹅还得有人喂啊!

    正月十六那天,我就不想回家,晚上七、八点钟,我妈原本昏迷,我站在她的头前,突然看见我妈猛地睁开眼睛,用力地看向我,使劲挤出一句话‘老四,你还得复习啊!’

    说完这句话脑袋歪向一边,我知道我妈走了,享年五十五周岁不到。

    我妈走了以后,我嚎啕大哭。

    我妈火化那天,我一直追到火化间,火化工用一双大手用力把我挡在火化间门外,随之咣当一声,火化间的大铁门关上了…

    我妈走了以后,我更是无心学习,围着学校走到周边乡镇,到乡镇立马再往回返。

    天稍微一暖和点儿,我跑到乡里南面一个大树林里面躺着。

    差不多阳历五月份,我想起我妈妈死前跟我说的话,她努力看着我的眼神,意思是告诉我‘她的死对我可能是毁灭性打击,我肯定又考不上。言外之意是告诉我即使再复习,一定要去考上大学’

    我边想我妈说的话,一边流泪。于是我回到教室,逼着自己学习…

    初中二年级开始,我爸刚刚五十一岁,不做临时工回到家里,每天不干活,躺在炕头听收音机,收音机声音放到最大音量。

    我学习时无法集中精力,我和我妈有时让我爸把音量调小些,最多五分钟,又恢复原状。

    我妈我俩反复说,我爸仍然还是老样子。

    有时我把收音机声音往小调一点儿,过一会儿我爸还是要调到最大音量。

    因为这事儿,我和我妈都挺生气,明明我爸的听力没有问题,怎么就非得调最大音量呢

    后来我看书学习时,用手把耳朵捂起来,或者把棉花攥成团塞到耳朵里。

    后来我发现我爸和我妈他们总吵架,尤其是吃饭时,我妈竭力保持原样,我爸就把脑袋别到一边去。

    每次看到他们那个状态,我就把头埋得很低,含着眼泪吃饭。

    有一次我放学到家,看见我爸头朝下躺在里屋炕上,我叫我爸吃晚饭他也不答应,我上炕周我爸脑袋,他还是假装睡觉。

    我边流泪边喊我爸,泪水掉到他的脸上,他立马抬手去擦,那次我终于没有控制住。

    你们总是这样,想过我吗我学习学不下去,我要崩溃了!你们再活能活多少年你们是不是得为我想想啊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一进咱家院子,满院子的烟,我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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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我妈流泪了,我爸仍然一声不吭。

    从那以后,我妈妈不太管我爸了,他爱干啥干啥吧!

    但家里的氛围还是一样的沉重,我爸该听收音机一点儿都没收敛。

    不知从哪天开始,我突然感觉一看书就胸闷,而且越来越严重,后来索性就看不下去书了。

    我深感无力感,这个家再待下去我真就得毁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家出走,找个地方上学去但想不到去哪里上学。

    周日,我妈在小园摘豆角,我去跟我妈聊天,我妈完全没注意我的情绪不对。

    我在我妈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我妈瘦得两肩突出,像一边别着一根粗棍子,我一边看着一边流泪。

    聊了一会儿,我先回屋了。

    我从柜子里拿五块钱,向街里车站走去。

    当我到车站时,路边正好停着一辆客车,乘务员举着喇叭喊着去哪哪儿的客车就要发车了。

    我来到客运站里面,坐在椅子上,我没有想好我去哪里我一边流泪一边想,我要走了,我妈能啥样她能不能出来找我找不到我她会怎么办

    甚至我想我妈能不能……想到这儿我不敢再往下面想了。

    乘务员反复用喇叭喊着去哪哪儿的旅客请乘车,我能去哪里呢

    一边流泪一边想,我还是不能走,我这一走,我真不知道我妈会啥样了

    于是我起身,慢慢走出客运站,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街西时,碰到我大哥骑着自行车,满脸淌汗,看见我,表情明显一怔,随后迅速调整好表情,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我跟我哥一起往回走。

    我大哥跟我说,我妈摘完豆角回到屋里,没有看到我,然后又去我老舅和我经常去的老李家找我,都没有找到我。

    我妈回到屋里掀开柜盖,发现少了五块钱,我妈就知道我拿着钱离家出走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从家里私自拿过一分钱。

    我妈跟我爸说‘老四可能离家出走了,你还不去找找啊’

    我爸就像听别人家孩子出走一样,既无表情又无反应。

    我妈赶紧去找我大哥,我大哥骑车子赶紧去车站找我。

    我到家时,我妈站在大门口望着,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一直哭着。

    进屋后我爸还在炕头躺着,只是歪头看了我一眼。

    在我的记忆当中,我爸从来不管我们,我上学吃不着饭,还是我穿着补丁衣服,或是我晚上放学遇到惊吓,所有的事都跟他无关。

    我初高中读了八年,带饭到学校中午就凉透了,冬天更是冻绝底了,所以就不能带午饭。

    每天两顿饭,到家狼吞虎咽地。

    尤其是初三和高三时有晚自习,回到家都是晚上九点以后,早晨五点之前吃饭,两顿饭间隔十六个小时,总共四年。

    我在初高中就有胃病,起初是胃淌酸水,一张嘴酸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流。后来胃酸少了,疼痛感明显,胃疼时,我就用手按着胃部或者用书包等坚硬的东西顶着胃部。

    我初二就开始吃三九胃泰和朱砂养胃丸,也不是总吃,买不起胃药,胃难受时才吃。

    上班后也有七个月每天吃一顿饭,又连续吃了三、四个月的清水煮挂面。

    后来在单位突然吐了两次血,紧急喝云南白药止血,做胃镜显示轻度异型增生伴大面积糜烂,是癌前病变。

    好在发现及时,吃了两年药,才得以恢复。

    高二夏季的某一天,刚下完一场雨,放学后学生们一齐涌出校园,匆匆忙忙往家赶。

    我刚走到街外的泥土路上,遇到一个水坑,我跳了过去,就听咔嚓一声,裤子后面的补丁处撕出个口子,我赶紧用手摸,摸见一个约一寸长的口子,并且直接摸到了里面的小裤头。

    当我回头时,后面有几个男女学生,边走边笑,我想他们一定是看到了,顿时感觉整个脸火辣辣的,我赶紧寻找避人的地方,想回避一下,等人都走了以后,我再走。

    我向路边的树带寻找着,前方大约二、三十米远有个柴草垛,我赶紧一路小跑向柴火垛奔去,边跑边回头向后面查看,后面的男女同学还是边走边笑。

    我跑到柴草垛后面,赶紧褪下裤子查看,沿着裤子缝隙处撕开的口子。我躲在柴草垛后面偷偷往路上瞥,见一波儿接一波儿的学生。

    偏偏这时柴草垛的女主人来抱柴火,看见我站在柴草垛后面,表情还不自然,显然是吓了一跳,赶紧拽了几根柴火小跑着往回走,边走还边回头看我。

    不大一会儿从院子里出来个男人,远远的用手照着眼睛往这边查看,想往前走,还不想往前走,我心想: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来人照了一会儿,显然是看到我了,显得犹犹豫豫,不一会儿转身回去了。我心本来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如何应对,看到来人回去了,才算平静下来,我用手轻轻拍着胸脯。

    过了大约两棵烟功夫,男人领着另外三个男人向这边走来,我心想坏了,内心再努力想着对策。

    这时四个人走到我近前了,最先看见那个男人说:就是他,鬼鬼祟祟的另外一个男人问我:你躲在这儿想干啥坏事啊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好,简直要哭了。

    另外一个人说:‘别跟他废话了,一个学生就不学好,赶紧扭送派出所得了’

    我一听要扭送派出所,那就更有口难辩了,面对着他们开始哆嗦起来。

    一个人说:‘敢做坏事不敢当啊’我一急从嘴里冒出几个字,我是精……神病两个字实在没有说出口。一个人说‘你精什么赶紧说’另外一个人说:‘看他像个变态狂,躲在柴草垛后面净想干坏事’

    一个人就要来拽我,边来拽我边跟来人说:‘别跟他废话了,大伙赶紧把他拽到派出所’

    说着他们四个人一齐向我走来,我一急说:‘你们离我远点,我是精神病’四个人听到‘精神病’齐刷刷地向后面退出好几步,都楞楞地盯着我看。

    一个男人说:‘看起来不像是精神病啊,眼睛一点儿也不直勾地’

    另一个男人说:‘为了变态啥都能想出来’

    正在这时教我政治的王老师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他怒视着四个人说:‘他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那几个男人说:‘谁好学生能干出这变态的事’

    王老师听到再一次说变态,气得青筋直蹦,身体都有点儿哆嗦了。大声说:‘你们再敢污蔑我的学生,我就报警告你们诬陷’

    听王老师要告他们诬陷,那四个人气势上有些软了。

    王老师说:‘赶紧跟我回家,让你师嫂帮你缝上’

    那几个人听说赶紧缝上,一个个赶紧说:‘对!这种变态就得给他缝上,可别让他跑出来祸害人’

    王老师听他们这么说,恶狠狠地冲他们四个人说:‘快闭上你们的臭嘴,再说一句去派出所的就是你们’随后王老师牵着我的手往家走。

    我扭扭捏捏跟王老师往家走,生怕那四个人看到我裤子的破洞。

    不知道哪个眼尖的人还是看到了,冲我们喊:‘你们站住,你给我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用手一边指着我的破洞一边说:‘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这样’

    我听他们这么说,真是有口难辩了,感觉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了,赶紧往王老师身边靠了靠。

    王老师站住怒视着四个人说:‘你们给我说说我的学生怎么了他犯哪条法律了’

    其中一个人说:‘他大白天露着屁股,还躲在暗处你说他想干啥’

    另外一个人说:‘你作为老师不好好教育学生,还包庇他’

    又一个人说:‘你再包庇他连你也一起扭送派出所’

    王老师听到这儿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了,稍停顿一会儿,王老师说:‘刚才是我不对,没把真相告诉你们’其实我的学生……王老师说到这儿可能是考虑我的自尊心,欲言又止了。

    那几个人见王老师句句痴痴想说又不想说,其中一个人语气更加嚣张‘咋样,还是心虚了吧!是你们跟我们去派出所还是我们把你们扭送派出所’

    王老师见这些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俩过不去,也就没啥可顾忌的了。于是王老师厉声说:‘你们想怎么样,我们一定奉陪到底,如果事实证明,你们冤枉我的学生,你们不仅要道歉,我还要告你们诬陷’你们可想好了,到头来被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我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周边来了不少居民,男女老少都有,围着我们看热闹。

    有的用手指着我的裤子窃窃私语,有的嬉皮笑脸,有的说着风凉话,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还在添油加醋。

    这时候王老师感觉越解释越麻烦了,于是领着我头也不回赶紧往他家走,边走边说:‘赶紧走,别理这些无聊的人,反正咱们心没愧’

    我跟着王老师急匆匆地赶到他们家,到了他家,王老师赶紧让师嫂帮我把裤子缝上,又给我我做了两个菜,留我在老师家吃晚饭。我在王老师家吃过晚饭后急着往家走,王老师把我送过柴草垛,

    天已经黑得大约只能见到前方三、四米远的距离。我家离学校将近十里路。路上路过三个屯子、一片大树林、一个黄土岗、一大片玉米地和一个黄土坑。当我走到很大一片树林时,树林里有很多坟冢,立着石碑。

    据说这些人是当时解放战争时,牺牲的烈士埋葬于此,每年学生都来扫墓。

    此时,从树林里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哭声,凄凄惨惨,一边哭一边还念念有词,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头发茬又竖了起来,顿时满脑门是汗,赶紧加快脚步,远离这是非之地。

    后来听说这个老妇人是附近村子的,儿子战争牺牲埋葬于此,老妇人想儿子时就会来这跟儿子说话。

    我急着往家走,路过一个村子,突然前方屯西头上坡处一个白色的‘东西’映入眼帘,还一鼓一鼓地。

    咦!这是啥 咋也想不出来是啥移动的速度很缓慢。我停住脚步不敢贸然向前,又没有其他的路可绕行。

    此时,肚子里的呼喊不允许我耽搁太久的时间,别无选择,硬着头皮往前走吧!

    离得越来越近了,我本能感觉到没有伤害性。

    等我走到近前终于看清了,原来是我们临屯的,六十多岁,背有点儿坨,平时做豆腐去街里卖。

    今晚有事回来晚了,秋天夜晚凉,他就把豆腐布披后背了。

    前面就是黄土岗了,黄土岗上面长满了草,宽有一尺多宽,长约十米左右。右侧有个小树林,小树林里零星散布着几个坟包,左侧也躺着几个坟包。

    当我走到黄土岗时,听到右侧小树林里好像有稀稀疏疏的说话声,时远时近,还带着哭腔。

    我停下来仔细听,还是听到的女声,不像是半夜吵架的声音,何况谁大晚上跑小树林来吵架呢

    我顿感觉头发茬直竖,心想赶紧加快速度离开。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差点没跌倒,用手扶着地才勉强爬起来。

    起来一摸眼镜掉了,我手脚并用划拉着找眼镜,好不容易找到了,眼镜片踩碎了一个。

    我趁黑胡乱地把眼镜上的碎片抠掉,手指感觉划破一个口子,手指渗出了血液,我找出一块纸,用一只手按住划破的手指,抓紧赶路。

    路边是大约三百米远的林带,距离林带尽头约两百米是个村屯。当我要走出林带时,隐约看见前方树上挂着一个人,头离地面大概三米高。顿感头皮发麻,头发茬直竖,心跳明显加快,这是谁想不开上吊了一想到上吊的人龇牙咧嘴,蹬腿痛苦的样子心里更加发毛。

    我刚想撒腿就跑,腿已经不听使唤了,迈步都费劲了,仿佛还有点儿尿失禁的意思。

    吊着的人还在左右轻轻摇摆,转念一想,如果现在把他弄下来,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这样想害怕的感觉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

    我试着往树前挪挪,抬头喊:老哥、老哥,隐约听到好像吊着的人喉咙里发出坑吭声。

    于是我大声喊‘有人上吊了,快来救人啊!有人上吊了,快来救人啊!’

    前方屯子头陆续有人出来,拿着手电筒往这边照,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我隐约看清吊着的人穿着黑棉袄、棉裤,头上戴着狗皮帽子。

    我看见有人出来更加大声喊‘有人上吊了,快来救人啊’

    屯子头有几个人向这边快步走来,到这儿后用手电筒往树上照,看到有一根尼龙绳系着树枝,整个人悬空吊着。

    有个年轻点儿的人试图往树上爬,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树下的人开始猜测上了,他说像隔壁屯的那谁谁他说老黄这几天总念叨活够了。

    这时从屯子里跑出来一个年轻人,边跑边喊:‘我爸刚刚跟我妈打仗说不活了,从家里出去了’年轻人来到树下,立马往树上爬去,边爬边喊:‘爸,你想不开上吊干啥’

    树下的人赶紧用电筒给他照着,年轻人径直奔绳子去了,解开绳子的一刹那,那个人啪的落到地上。落到地上后树下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人,年轻人赶紧从树上下来,直接扑到那个人身上,却扑了个空。

    这下村民看清了,原来是有人恶作剧,把棉袄、棉裤和狗皮帽子串在一起,吊到树上吓人。

    村民纷纷骂了起来:这人多缺德,大晚上吓人缺八辈子德。

    这时候从村子里跑出一个人,边跑边喊,爸妈我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来人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他爸妈说,预产期不是后天吗来人说,我媳妇听说有人上吊害怕,往被窝里钻,一使劲儿孩子就出来了。

    来人爸妈赶紧说,我得回去看大孙子了,边往回跑边喊,我有大孙子了!我有大孙子了!

    没有回去的人还都非常生气,有的人指着我说,就你最先看到的,是不是你搞的鬼啊你没安好心想吓唬人吧

    大家听有人这么说都七嘴八舌冲我来了。

    我见势不妙,有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确实不是我干的,我得理直气壮啊!

    于是我跟他们大声喊起来,别冤枉好人!你说你是好人,那你说是谁弄的你倒说啊

    我要是知道我还喊你们

    有的村民恨不得过来打我一顿。

    我赶紧抓起刚才扔掉的木棍,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们,我看你们谁敢过来,谁过来我就削谁!

    村民显然被我这句话吓到了,他们都不太敢往前走了。

    这时候人群中有个人说,这孩子不是后屯谁家的吗这孩子老实本分、爱学习,他不能干这样的事。

    另外一个人说,他上学放学从咱们屯过多少年了,这孩子仁义,从来不这个那个的,保管不是他。

    先说话的那个人又说,我敢打包票,保管不是他。

    大家一听,都说着差不多同样的话,然后陆续往屯子里走去。

    我跟在人群后面,往屯子里走,走到屯子中间位置,听到几声婴儿的啼哭声。

    穿过屯子,又过了一片玉米地,脚下嗖嗖有东西爬过,估计是老鼠晚上出来觅食了。

    穿过玉米地,来到黄土坑,隐约听到一男一女小声嘀咕,这么晚,谁在这里呢

    我试探着从黄土坑上面经过,嘀咕声越来越清晰了,你轻点儿,这不着急吗心急吃不了热馒头。我就想吃!

    我仍然试着往前走,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右侧滑去,人直接掉了下去,就听艾玛一声,砸死我了!真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挣扎着往上爬,隐约看到是一男一女,正偎依在一起。

    我用手胡乱地支撑着,不小心碰到了光滑的皮肤。

    我狼狈至极地跑出来,赶紧往家里走去。

    往回走的路上,我想起那个年轻人说他爸和他妈打仗,他爸说不想活了,从家里出去了,莫非

    ……

    我的家境很特殊,我缺乏自信心,我很自卑,我不敢追求自己的爱情。

    所以我明明是喜欢你的,但我不敢把喜欢说出口。你听我说这些,你该大致明白我的成长环境造就了我这个人吧

    我怕说出口,你不同意,我会觉得很没面子,也会担心伤了同学的感情,别在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能感觉出来,你的成长环境是非常好,你每天都那么快乐、无忧无虑,你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既感染人,又能治愈人。

    所以,我望你而却步,我想过,即使你同意,你家人、你父母也未必能同意,所以强人所难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我们没有缘分做爱人,我们可以做最好的同学,彼此内心有一份惦记、有一份牵挂,你是我人生低谷期的力量,我是你郁闷时的聊伴……

    你想得美!她用手狠狠地向我大腿内侧掐去。

    我感觉大腿猛地一蹬,我妻子用手推我,边推边说:你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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